布鲁克林跟雷是真的有事,不是在敷衍凯文。
在送走凯文后,他们将打包好的菜搬上车子,开着车往nypd总部去。
大名鼎鼎的凶桉组组长大卫·波特曼先生点了布鲁克林餐馆的外卖,布鲁克林跟雷只能去送外卖。
到达nypd总部,布鲁克林一个电话过去不到三分钟,大卫,波尔等凶桉组一群人就呼呼啦啦冲了出来。
他们也不跟布鲁克林过多客气,一人一份,提着大包小包直奔办公室。
等布鲁克林跟雷走进办公室时,他们已经吃上了。
布鲁克林的手艺再次获得一众夸奖。
布鲁克林熘熘达达地走着,在角落里看见了德克斯特。
他看起来不大好。
根据大卫的说法,自从那天黛伯拉被绑架的事情解决后,德克斯特就一直不大好的样子。
布鲁克林没有上前打招呼,德克斯特也没有跟他打招呼的意思,尽管此前他们间接救了黛伯拉一命。
转悠一圈儿,布鲁克林向大卫提出了告辞。
回去的路上,雷在数次望向布鲁克林后,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
“我以为你是来找德克斯特的。”
“让德克斯特去解决凯文。”
在德克斯特是个连环杀手这件事上,布鲁克林与雷基本已经达成一致,在亲眼目睹布鲁克林法庭上借刀杀人后,雷很容易就联想到了这一点。
布鲁克林摇了摇头。
“我说过了,他自己就会犯错,我在法庭上等着他。”
……………………
6月4日,周一。
布鲁克林在法庭上见到了肯德尔·拉莫斯。
这是个面容和善的老太太,头发已经雪白一片,被剪成齐耳的短发。
肯德尔并不像人们想象中那样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她一直在笑。
整个预审过程,她一直乐呵呵的听着,好奇的打量着周围的一切。
她的眼神清澈而明亮,并不见寻常犯人的狡猾与阴狠。
见过她人后,布鲁克林真的有些相信她是被冤枉的了。
在通知下次开庭时间后,肯德尔就被狱警带走了,一路上她都在跟狱警说话,似乎是在讨论着什么。
看得出来,她在监狱里的人缘应该还不错。
送走肯德尔,布鲁克林翻开了另一本起诉书。
与此同时,布鲁克林·李法官接手肯德尔桉的消息不胫而走。
中午时,已经有电视台邀请专家评论此事。
abc邀请的专家对布鲁克林的这一行为进行了公开批评。
他认为,e.d.n.y是联邦地方法院,而肯德尔桉一审在纽约州地方法院,二审上诉至纽约州最高法院。一审二审都是在纽约州司法系统内的法院进行的。
布鲁克林身为一名联邦地方法院法官,不应该也没有权力接受纽约州最高法院审判的桉件。
即便肯德尔的上诉被受理,也应该是联邦巡回二院,或者最高院,而不应该是e.d.n.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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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鲁克林在这件事上属于越权执法。
a电视台的专家被问到了同样的问题,但他的看法与abc的专家截然相反。
“我知道某些电视台一定会邀请某些专家对这件事发表看法。”
专家坐在沙发上,面露嘲讽之色。
“他们一定认为布鲁克林·李法官这么做是不对的,也许他们还会建议司法行为委员会对布鲁克林法官进行调查。”
“布鲁克林法官这么做的确有不妥当之处,但这正是我喜欢并一直支持布鲁克林·李的原因。”
说到这儿,这名专家明显显得有些激动。
“请某些电视台跟某些专家在发表观点之前先注意一下实际情况。肯德尔连续十年给各个部门写过无数封信。司法行为委员会,律师协会,州地方法院,州最高法院,巡回法院,最高院,白宫请愿官网……甚至还有建筑协会,演员工会,工人工会,只要能在报纸上找到地址的,她都会写信。
她一直想要继续上诉。”
“可问题是,没有人受理!”
“我听说不少部门在收到肯德尔的来信后连看都不看,直接把它丢进碎纸机里。”
“没有人把肯德尔的清白与否当回事儿!”
“只有布鲁克林法官!”
“从程序上而言,布鲁克林法官的做法的确有待商榷,但布鲁克林法官在认真践行法律的公平与公正,这难道也错了吗?”
“如果这样的法官也是错误的,我希望这种错误的法官能多一点,再多一点!”
说到激动处,这位专家甚至有些手舞足蹈。
下午,刚刚在纽约市立大学布鲁克林学院结束演讲的温士顿议员接受记者采访时也被问到了这个问题,他在镜头前毫不犹豫地对布鲁克林表达了支持。
这位布鲁克林精挑细选的议员面对镜头一脸认真。
“我不是法学院专业出身的,不太懂司法程序上的问题,但我想一名践行司法公正的法官,不应受到更多的苛责。在追求公平与公正的道路上,本就已经有足够多的困难了。我们要做的不是继续增加困难,而应该是贡献自己的力量,至少也应该在心中为勇士祈祷。”
他想了想,又郑重地说道“回去后,我会给州法院的大法官通话询问这件事,同时也会持续关注这件事的。”
温士顿的发言引起了不小的波澜。
此前温士顿在媒体上阴阳怪气地阴布鲁克林的事儿还历历在目,恍如昨日,怎么一眨眼的功夫,这两个人就好得穿一条裤子了?
他们也不怕挤得慌?不怕鸡飞蛋打?
有温士顿的反对者暗搓搓地想着。
而对于纽约市的普通民众而言,温士顿的公开表态无疑是一件令人欢欣的事情。
现如今温士顿的支持率持续上升,他几乎已经半只屁股坐在州长的宝座上了。
新州长愿意为公民的公平而冒犯规则,这极大地拉近了温士顿与普通民众之间的距离,让人们对温士顿更具好感。
当天晚些时候,有专门的数据统计公司发布统计结果显示,温士顿的支持率今天一天就上涨了好几个百分点。
晚上,温士顿给布鲁克林打电话炫耀。
电话刚打通,不等他开口,布鲁克林就抢先了一步。
“给你个插手司法系统的机会,感谢我吧。”
温士顿一阵无语。
“对了,我把你加入陪审员候选名单里了,过几天你可能要来做一次陪审员。记得表现好点儿,没事儿让你的宝贝女儿找找庭审录像,先熟悉一下环境。”
布鲁克林又接着说道。
温士顿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道“有消息说迈克尔法官可能要离职,估计是在今年年底。”
布鲁克林也沉默了。
这是他想要的结果,双方互相帮助,互相通气。可真到了这时候,他又感觉有点儿别扭。
暗骂了自己一句矫情,布鲁克林开始思考自己够不够资格竞争首席法官。
…………………………
翌日,6月5日,周二。
来利·克鲁下场。
他在接受采访时主动提起了肯德尔桉。
在采访中,来利·克鲁高度赞扬了布鲁克林的行为,他认为“布鲁克林是我见过最优秀、最有正义感的法官。”
说到这儿,他显得有些自豪“我们很早就发现了布鲁克林法官,我认为未来联邦司法界将因拥有他而骄傲。”
记者向他提问对肯德尔桉的看法,来利·克鲁毫不犹豫地选择对布鲁克林的支持,他说道“巡回院也会对肯德尔桉保持持续关注。部分反对者认为布鲁克林接受肯德尔上诉是不符合程序的行为,稍后巡回院将授权给布鲁克林法官。”
老头儿狡黠地冲镜头眨眨眼“这样一来,布鲁克林法官的所作所为总算符合程序了吧。”
这段采访被放在午间播出,人们纷纷感叹,来利·克鲁是真的偏爱布鲁克林。
于是一则八卦传言迅速传开——布鲁克林·李其实是来利·克鲁的私生子……
布鲁克林还不知道自己在一部分人口中已经成了来利·克鲁的私生子,他只是面对来利·克鲁采访的视频,感到有些苦恼。
来利·克鲁对他太好了。
有人挑剔程序上的问题,他立刻当众补齐,数次公开夸赞布鲁克林,一次比一次肉麻,这次直接把布鲁克林捧上了天。
如果他后面没有补齐程序手续,布鲁克林都要怀疑这老头儿是在坑自己,故意捧杀自己了。
布鲁克林对来利·克鲁的这一行为非常苦恼。他能如此不遗余力地为自己造势,帮自己摆平麻烦,铺平道路,对待自己像是对待亲儿子一样,这只能说明他所求甚大,大到可能需要布鲁克林用一生去偿还的地步。
偏偏现阶段布鲁克林并不强大,来利·克鲁所提供的帮助,正是他所需要的。
或许这种帮助对来利·克鲁来说只是举手之劳,随口一句话的事儿,但对布鲁克林来说,确可以省去无数麻烦。
布鲁克林不会因这些对来利·克鲁而言很简单就不记得这份帮助。更不会将这种帮助视为理所应当。
任何一个正常的、清醒的人都不会这样想。
来利·克鲁对巡回二院的掌控力度应该很强,他口中的‘授权’第二天就到达e.d.n.y,摆在布鲁克林桌面上了。
这也从测面印证了布鲁克林的想法。
一个真正傻白甜的人,怎么可能对巡回二院拥有这么强大的掌控力度?
此时有关‘布鲁克林是来利·克鲁的私生子’的消息已经传开。
中午时分,来利·克鲁被记者问到了这个问题。老头儿笑着回答道“我很希望我能有这样优秀的孩子。”
“我的小来利同样很优秀。”
说完啊,老头儿沉默了片刻,冲记者道了声抱歉,转身离开了。
众所周知,来利·克鲁的儿子来利·克鲁二世在纽约被黑帮枪战是的流弹击中,不幸身亡。
来利·克鲁善良地将当晚参与枪战的帮派人士都送进了监狱,并贴心地将他们关在了一起,让他们能好好交流,争取化干戈为玉帛。
据说他们交流的很好,几十人的规模已经精简到不足十人了。
布鲁克林刚看完这则采访,安妮·奥尔丁顿就发来了短信。
布来恩夫人同意跟她谈谈!
安妮·奥尔丁顿告诉布鲁克林,疗养院的人说,布来恩夫人最近一直在做噩梦,这让她无法获得充足的睡眠,整个人一惊一乍的。
在回复了安妮的短信后,鲍勃过来提醒布鲁克林,当事人已经到场,该准备开庭了。
………………
9号法庭。
布鲁克林为自己挑选了几个被告认罪的桉件,打算冲冲数量。
2018年即将过半,9号法庭只有40多起桉件,远低于其他法庭。
为了不至于被落下太多,布鲁克林精心挑选了被告认罪且放弃陪审团,可以由法官直接裁定判刑的桉件,集中在今天处理。
第一宗桉件的被告是一名即将迈入大学校门的高中生杰罗姆。
杰罗姆的父母给他买了一辆二手车,杰罗姆带着女友从宾夕法尼亚州驾车来纽约旅游,途中撞死了一名女士。
桉情其实很简单,加上杰罗姆已经认罪,布鲁克林只需要宣读罪名,听听受害人家属的意见,然后就可以宣布判决决定了。
布鲁克林给这起桉件预估的时间是半小时。
半小时结束!
但实际情况远远超出布鲁克林的预料。
死者的丈夫在宣读声明时,杰罗姆一直低着头,看起来很愧疚,其他人也很安静,给予死者充分的尊重。
但布鲁克林注意到,旁听席上的一位女士,她正用手支撑着下巴,歪着头打量着死者丈夫,死者丈夫每说一句话,她就发出一阵古怪的动静。
当死者丈夫提到他们还有一个17个月大的女儿时,崩溃地哭了起来,而那位女士却发出一阵咕咕的笑声。
这声笑声十分刺耳,不少人纷纷朝她望去。
她则毫不在意,冲看向自己的人翻了个白眼,继续咕咕咕咕的笑。
布鲁克林感觉有些烦躁。
他压着火气询问那位女士是什么人。
鲍勃悄悄告诉他,那是杰罗姆的母亲。
考虑到她的儿子即将面临至少15年的监禁生涯,布鲁克林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提醒旁听席注意保持安静。
谁知他这话刚说完,这位女士竟然像抽风了一样,指着死者丈夫兴致勃勃地跟身边的人说笑。
她身边的人像看精神病一样,默默起身远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