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捕头方铜
一个流云城的大捕头,平时无所事事,不是串门,就是抢险救灾,要不就是帮助老百姓找猫找狗的。
也确实没事。
一行人来到木府。
小院子,虽然小,但是很是温馨精致。
权府虽然大,但是缺少这种温情的感觉。
尤其是年轻人在院子里晒药,熬药,看书,写字,偶尔还有木红穿插其中,形成一道美丽的风景线,吸引者少年们的心房。
很美,很难形容,很世俗,但是又很仙侠,属于仙侠里的红尘俗世。
众人见金五与方铜骑马而来,赶紧停止手里的活计,起身,面向两人,躬身行礼,神态宁静,面色从容,行止恭敬。
而此时,木风也已从屋内匆忙出来,脚上还不曾穿有鞋子,只穿着一副连脚护腿。
几人再次见礼,给张结构都给礼烦了。
这古人真是没事干。
但这还真不是敷衍,就是一个单纯的礼节,还真不是,是发自真心的。
好不容易进屋,大家分宾主落座,张结构自然也跟着进去坐下了。
这让方铜很是奇怪,原本他以为这少年只是金五的跟班,没想到一到这里,木风施礼的时候,是冲着此人的。
开始的时候,方铜还以为是木风匆忙,连鞋都没来得及穿吗。
但是,进屋之后,木风俨然是将这少年放在第一位的。
这一点,方铜感觉得很清楚。
而且,这一路上,都现在,金五对这少年也是带着一种恭敬,虽然不是很明显,但是,却很谨慎。
方铜是有求于人,自然对木风要很是客气。
这毕竟不是后世,手里有点权力就要发挥到极致。
官不官的谁鸟你?
你生病不,你死不?
生病就要看医,因此医师才是更受世人尊敬的。
当官了不起吗?
你家烧炭不?
不烧炭冻死你。
捕快哪有时间去烧炭,这种事,媳妇又做不来。
得罪了烧炭的,谁也不会卖给他。
所以,方铜别看是城主府的捕头,别看是小宗师境的武者,但是,在这个年代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作用,每个人都是不可或缺的。
别说捕头,就是城主也不算什么。
那么多大家族,谁会鸟一个城主,大家都是一样的。
也没有哪个城主借助手中的权力以权谋私,公报私仇的。
第一他没权力,第二,这个人要是这么做了,可能第二天城主就换人了。
所以,这个时候的捕头,与医师,家丁,小孩儿,其实没有太大的差别。
就是有钱人跟没钱的人,其实也是如此。
你有钱是你的事情,我没钱是我的事情,有钱有有钱的活法,没钱有没钱的活法,谁也不会饿死,无非是苦一点儿累一点儿。
可这个时候的人,不觉得人活着受苦是多大的事情。
反而觉得受苦才是人生最大的享受。
这个现代人估计很难理解。
要么说,现代人去评说古人,他的那个整个文化背景,宗教背景,大环境,许多东西完全不一样,还真的不好去说人家。
有这么一句,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苦不苦只有当事人知道,这还是同一个时代的。
所以,别看大牛他们家里穷,娘都病得要死了,但是,他们哪一个父亲不是为了人类战死的。
要是真攀起来,谁比谁强还不一定呢。
整个社会的评判标准不一样。
像是权家,还有许多富人,有钱人,都在玩命的赊粥,做好事,尽量地去帮助穷人。
很多富人家不管需要不需要,都要雇佣很多的人帮他们干活,那不只是为了自己,更多的是为更多的穷人,提供一口饭吃。
从某种意义上比较,天巽大陆的这些有钱人,要比什么盘古星啊,地球上的那些资本家强上一千倍也不止。
主要是,他们内心的方向是相反的,其实没有可比性。
同样是踩踏,泰式按摩跟刑讯逼供绝对不是一个东西。
金五说明来意,木风就叫人取来了一个木盒。
木盒很精致,属于精雕细琢过的,木头的材质更是绝佳,不燥不湿,质地均匀,结实防虫,非常适合用来保存药丸。
也只有极为珍贵的药丸,才会用这种药盒来保存。
“这是?”(方铜)
“此物正是本人最近偶得的太和丸,取太极,冲和之意。”(木风)
“不知此丸可愈吾疾否?”(方铜)
方铜说完,看向木风,然而,木风听闻,却看向了张结构。
方铜就更纳闷了,真是搞不清楚这其中的关系。
“哈哈,方捕头,太和丸确实能够治愈你的顽疾,只是,这药我们不卖。”(张结构)
“而且,就算卖,你也买不起。”
张结构的确没说错,方捕头只是个当差的,按到现在估计算是个公安局局长,但啥局长也是个当差的。
天巽大陆这里可没有贪污受贿,吃拿卡要,明争暗抢这些勾当。
所以,方铜买不起。
方铜的家底估计与金五差不多。
方铜倒没有掉脸子,估计他也不知道掉脸子是个什么东西。
只是,神情有些没落。
可是,相比那些死去的人,他现在这样又算得了什么呢。
这个时候的男人,大概就两种最多。
一个是冲锋陷阵,死了的。
像是张二狗他爹啊,大牛的爹啊,还有无数没有爹的孩子的爹啊。
另外一种呢,就是像方铜这样的,没死的,但是,总是惦念着那些死了的,总是觉得自己活着是一种亏欠的。
不敢吃,不敢喝,总是希望多做一些事情,将来走的时候,也好有脸见人。
“呵呵,方捕头,莫灰心,我家主人只是说不卖。”(木风)
“此丸,乃是我家主人所传,确实所需药材过于珍贵,到目前为止,我也只制作出了六粒。”
“特意介绍一下,可能方捕头还不知道我家主人的身份。”
“我家主人,乃是八九玄天门的门主兼掌门人,玄名道玄子,俗家姓名张二狗。”
这里没有笑声。
那个时候的人,名字都是随便叫的。
狗啊,牛啊,风啊,马啊,车啊,山啊,反正有什么就可以叫什么。
还有叫黄上的。
许多高人还竟是一个字的。
“敢问仙子玄名?”
“不敢,不敢,吾乃风。”
“哦,原来是风仙子啊。”
这种事也很常见。
所以,张二狗的名字,用现代人的眼光去审视,肯定是难听得很。
可是在天巽大陆,也许大家还觉得这个名字,颇为合道呢。
深有道意。
刍狗刍狗,道之所爱也。
道生一,一生二。
如果按照这个推算,万物皆是道的孩子。
那么二狗就是道所钟爱的第二个孩子,或者是孙子,重孙子。
所以,几个人聊天,谁也没有觉得张二狗的名字有什么不妥的。
要说觉得不妥的,就只有张结构自己了。
起的什么狗屁名字啊。
方铜自然不合道意,不懂得原来张二狗还是道,家里的,最宠爱的,二孙子。
但是,方铜同样没有觉得有什么问题。
赶紧重新起身,与张结构见礼。
张结构也只好起身,还礼。
木风与金五见张结构起身还礼,也赶紧跟着起身,赔礼。
四人重新坐下。
这边人吃饭的时候上桌子,还有个凳子或者椅子。
但是,聊天的时候,会友的时候,都是席地而坐,多是以打坐的姿势坐着。
每个人屁股地下还有一个很大的蒲团。
所以,起来坐下,很是麻烦。
“木兄,刚才听您的意思,这药,我还是有机会得到的?”(方铜)
“不知道这代价是什么?”
“哈哈,”(木风)
木风轻笑,手捻胡须。
“不知道方捕头可愿跟随我家主人,拜他为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