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琪掩面一笑,道:“呵呵,你说的是楚楚?”
夜枕风耸了耸肩,道:“不然还有谁能令燕留刀如此死心塌地?”
玩笑过后,众人又将目光落在了华苍岭的身上。
夜枕风道:“华老前辈,你武功高强,又贵为剑魂宗宗主,究竟是谁将你害成这样的?”
华苍岭愤恨地道:“是东方夜行那个狗贼!”
“东方夜行?!”
夜枕风等人均是一惊,全都不敢置信地看向华苍岭。
刘我命道:“东方夜行贵为剑魂宗宗主,又是当今武林的绝世剑魂,他怎么会做出这种事呢?”
卓琪也是连连点头,然后道:“若说是霸刀宗把你害成这样的,我们还相信点!”
此刻,燕留刀正在自顾自的吃着桃花水晶糕,不由一噎,梗着脖子道:“咳咳咳!卓姑娘,关我们霸刀宗什么事啊?咳咳……”
一连咳嗽了几下,伸手抹着脖子,差点呛出眼泪来。
卓琪双手抱怀,歪着脑袋道:“很简单啊,霸刀宗一向就和剑魂宗不和,还时常挑衅剑魂宗,若是霸刀宗对剑魂宗前任宗主不利,谁都相信啊!”
燕留刀道:“切,那是你们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们霸刀宗岂会是这种人,倘若没有我们霸刀宗,今日你们也见不到华老前辈了!”
他说完,用手指了指自己,颇为得意。
华苍岭点头,道:
“确实如此,当年我错看了东方夜行这个狗贼,他真是装得滴水不漏,我一直把他当人看,其实他根本就连狗都不如!我……我还将自己的宝贝女儿嫁给了他,还将剑魂宗宗主之位传给了他。”
“他不仅不感恩戴德,居然还妄想从我这儿得到洪荒六道剑决,这剑诀,乃是我华家历代传下来的上古剑诀,我能轻易给他吗?我不给他,他就挑断了我的手筋,脚筋,狼子野心,何其狠毒!”
胡乱许犹如一只炸毛狮子,浑身颤抖,握拳怒道:“啊!实在是太残忍了!”
刘我命点头,道:“真没想到东方夜行竟然会是这样的人!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卓琪点头道:“亏我们还把他当成正义之士看待,还来参加试剑大会,东方夜行此行,真是令天下人所不齿!”
华苍岭点头,有些激动地道:“没错,这六年来,我就是为了今天才苟延残喘的活着,我迫于无奈,不得不将洪荒六道剑诀的前三式教给了他,不过为了保命,我自始至终没有把最后一式六道轮回告诉他。”
江颜明道:“即便如此,东方夜行这些年凭借这三式剑法,也已经独步武林,天下用剑之人已再难逢敌手!”
夜枕风点头,道:“洪荒辟世、诸神崛起、天地覆灭,这三式剑法确实厉害,不知道这第四式六道轮回如何?有机会晚辈真想见识见识!”
华苍岭抬头看着夜枕风,怒道:“哼!现在的年轻人说话真是狂妄自大,莫说第四式,恐怕你接第一式都够呛!”
一旁刘我命笑道:“华前辈,这位夜公子不仅能接第一式,就连这第二式,第三式他也是能接得住的哦,恐怕这最后一式也难不倒他!”
华苍岭不敢置信地摇头,道:“胡说八道!他怎么可能接得住洪荒六道剑法?如果他真能接住,老夫我就去吃屎!”
听到这儿,一旁的燕留刀吓了一跳,连忙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一把将桌上的桃花水晶糕往华苍岭嘴上塞去,然后道:“华老前辈,刚才你说的不算,不算哈!”
“怎么不算?”华苍岭梗着脖子道,差点没被桃花水晶糕给噎死,咳嗽了两声,又仔细回味了一下味道,觉得这糕点还很合他的口味,不由伸舌头舔了舔,道:“嗯……这桃花水晶糕的味道还算美味!”
他刚说完,突然想起正事来,便正色道:“怎么不算数?我华苍岭走南闯北这么多年,在江湖上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我一言九鼎!自然说话算话!”
燕留刀扶额,简直没脸看,他真怕华老前辈当着众人的面表演吃屎,立即道:“华老前辈,这家伙真的在试剑大会上打赢了东方夜行!”
“啊?”华苍岭顿时傻了眼,良久无言。
众人也是一阵尴尬,真怕他老人家会突然表演吃屎的小节目,不过幸好他手筋、脚筋被挑断了,没办法独自完成这项表演。
华苍岭微微颤抖,不敢置信,良久才道:“年轻人,你叫什么名字?你是用什么剑法打赢那东方夜行的?”
夜枕风立即拱手行礼,道:“晚辈夜枕风,用的是临天斩剑诀。”
“临天斩剑诀?我怎么没听说过?”华苍岭皱眉,努力回想,然后又问:“这套临天斩剑诀一共有几式?”
“回老前辈,临天斩剑诀一共有七式,分别是沾天遮目、苍龙破风、凌绝天下、天破云荒、星坠冥界、临天一斩、光明净土。”
“七式?你……七式全都用了吗?”
“尚有一式光明净土未用。”
华苍岭瞠目结舌,顿时倒吸一口凉气,心想不知道自己的洪荒六道剑法和他的临天斩相比,谁输谁赢?
便激动地道:“夜公子,你能不能施展出你的临天斩,让我瞧瞧?”
一旁江颜明笑道:“华前辈,恐怕不行,因为夜公子和你一样都是我的病人,他在试剑大会的时候,被拜月魔尊所打伤,如今八脉俱损,根本就无法使出强绝剑法。”
华苍岭突然有些颓然起来,叹道:“没想到啊,没想到,老夫只不过不在江湖六年,江湖中就风起云涌,高手辈出,一个夜枕风,一个拜月魔尊。当年,老夫还以为洪荒六道剑法天下无敌,如今看来也只不过是井底之蛙而已……”
看到华苍岭一世英雄,如今却也显露出英雄迟暮的颓然之色,众人也不知该如何劝解,或许给些时间让他慢慢放下才是好的。
燕留刀到也是个说话算话之人,说要抓只野兔来烤着吃,果然就去抓了一只,夜枕风逮到他的时候,他正独自一个人蹲在桃花林中烤兔肉呢。
夜枕风抬着两坛子美酒前来,道:“燕兄,你在这桃林里面烤兔肉,也不怕熏着这清雅脱俗的桃花?”
燕留刀拍了拍肚子,道:“夜兄,不要告诉我你不是馋这兔肉而来,这蓝月谷的饭菜大都以素食为主,吃在嘴里淡淡的,怎么能吃得饱肚子呢?你说是不是啊!”
夜枕风摇头一笑,然后将手中的一坛美酒扔给了他,燕留刀伸手敏捷,飞身跃起,一把接住。
燕留刀笑道:“你小子,是想试试我的功夫是不是?刚才我一说烤兔肉,你的眼睛都在放光,贼得很!如今还带了美酒来下肉吃。好吧,看你送来美酒的份上,我就把兔肉分你一半!”
燕留刀说完,伸出二指,啪地插进酒封之中,顿时美酒香气扑鼻,仰头咕嘟咕嘟就是两口,然后咋舌叹道:“好酒!好酒!痛快!痛快!”
夜枕风笑着跃上一棵桃树,抱着酒坛道:“这算得了什么,听说江谷主酿的风信酒才是一绝!”
燕留刀伸手抹了抹嘴角的酒水,瞪眼看着他道:“你的酒是不是江谷主给的?”
夜枕风点头。
他拍腿道:“他既然给你酒,干嘛不给风信酒啊,真是小气!”
夜枕风哈哈一笑,这才反应过来他的意思,便道:“其实我来蓝月谷这么久,也没有福气尝到这风信酒的味道。”
燕留刀抱着酒坛在火堆旁坐下,道:“唉,这江谷主果然是个小气的主,居然也没给你喝上一口,可是你怎么知道他酿的风信酒好喝?”
夜枕风笑道:“我听一位朋友说的,他也是个好酒之人,他既然说好喝,那必定是极品才是。其实江谷主并非小气之人,只因他之前心情不好,便砸光了所有的风信酒,所以我们才没有福气喝道。”
燕留刀瞪目,不解地道:“什么?你说江谷主他……他自己砸碎了所有的风信酒?那他还真是个怪人啊!这样好的美酒他都舍得砸了!”
说完,又不由摇头惋惜,仰头愤愤然地又喝了一口酒。一听夜枕风说那风信酒有如何的好,如今喝的这坛子酒顿觉无味起来。
他又道:“对了,为何那酒的名字要叫风信这么奇怪?”
夜枕风解释道:“风信待故人,相思了无期,所谓风信,便是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痴痴等待吧。”
听到他这话,饶是燕留刀这样的粗人也不由听得痴了,此刻,看着那火花崩裂的火堆,他似乎看到了一处开满淡然花朵的山坡,山坡之上风吹花摇,有一白衣人站在山坡之上,望远方。
他的背影极其孤单,他目之所望也在远方,在一个他看不到的地方,那个地方,风吹花海十万里,穿过千万高山,历经茫茫长河方才到达。
而那个地方上的那个人也必定时时望远方,也在想着他吧,只是他们不能见面,他们之间,隔着千万重山,千万理由,所以不能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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