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醉满堂正文卷第一三五章躲随着时间的推进,进入科考倒计时,来京赶考的学子们,都陷入一种紧张的气氛。整个京城的治安也更严了,以防有人作乱,破坏三年一度的科考。
这一日,周顾又去了吏部尚书府。
见到苏行则,他直接问:“苏大哥,小七又给你来信吗?”
苏行则摇头,“不曾。”
周顾皱眉,“真不曾?”
“真不曾。”
周顾坐下身,“她也没给我来信。”
苏行则看了他一眼,“科考在即,别想这些,专心备考,七妹大约也是怕影响你科考,所以,才不曾书信打扰。”
周顾想说“我不怕她打扰我啊。”,但对上苏行则冷静的眼神,他轻晒,“也是。”
他坐了片刻,跟苏行则说了会儿话,起身离开了沈府。
离开沈府后,他并没有回府,而是转道去了东宫。
东宫内,太子的书房,太子在处理事情,苏容还是歪在远处的软塌上,一边吃着点心喝着茶水,一边翻阅卷宗。
因有燕回声特意交待,所以,这一日,周顾来到东宫门口,守门人看到他,连忙拱手说:“四公子稍等,小人去通禀殿下。”
说完,就跑了。
周顾愣了一下,他从来东宫做伴读后,一连多年,来往东宫,都是直接进直接出的,这还是第一次,在入宫门口,就被拦着等在外面。以往都是到了太子书房外,再由人通禀。
听人通禀周顾来了,燕回声笔下一顿,抬起头,刚想说“请”,忽然想起苏容,转头看向她。
苏容也听到了,立即站起身,“我是直接回去?还是进暗格子间躲躲?”
燕回声看着苏容抱的一大摞卷宗只看了一半,显然还没看完她给自己规定的每日任务量,想了想说:“躲躲吧!他素来待不了多久。”
苏容点头,抱了那一大摞卷宗,快速地去了后格子间。
燕回声对外吩咐,“请他进来。”
守门人立即去了。
苏容将卷宗搬回后格子间后,又快速走出来,将糕点果盘茶水一股脑地都端起,也端去了后格子间。
然后,她又匆匆跑出来,拿了一个垫子,冲进了后格子间。
燕回声默默地看着她,有些想笑,但忍住了。
后格子间门关上,彻底没了她的动静。
周顾等来了人通禀后,没立即进去,而是背着手对守门人小声问:“我几日不来,东宫发生了什么事儿?”
守门人眨眨眼睛,谨遵管家的嘱咐小心翼翼回话:“东宫来了太子殿下的贵客,殿下十分看重,怕将人冲撞了,从几天前起,进入东宫的幕僚客卿等等,一律通禀,就连太傅来了,也是通秉的。”
周顾好奇,“什么贵客?”
“一男一女,都很年轻,小人也不知那两位贵客的身份。”守门人还真不知道。苏容和凤凌的身份,也只有管家知道。
周顾点头,迈步进了东宫。
东宫内部还是一如既往,伺候的人都有条不紊地做着自己的事情,十分规矩。
周顾倒是再没找人打听东宫贵客的事情,毕竟太子是储君,他也知道该如何保持与储君的距离感,不会没分寸非要对东宫的诸事都门清。
来到太子的厨房,秦鸾从里面走出来,打开门,请周顾入内,“四公子请!”
周顾点点头,进了太子书房。
燕回声坐在桌前,他面前的桌案上摆了十几本奏折,其中两本摊开着,一本被燕回声拿在手里,见到周顾,燕回声放下奏折,温声询问:“备考准备的如何了?”
“还好。”周顾觉得也没什么可准备的,“这些天,秦太傅把往年的考题让人拿给我看了看,又把我叫到秦府,鼓励了一番,说让我别有压力。”
周顾坐下身,神奇地说:“那老头竟然让我别有压力!”
燕回声笑笑,“太傅虽然严苛刻板,但并不是不通人情世故,科考在即,让你别有压力,是他知道以你的性子,他越给你压力,你越头皮发麻,生怕起反效果。”
周顾啧啧,“这老头,还对我用上计谋了。”
这得有多看重他金秋的科考啊,似乎生怕他给他丢脸。
他叹气,“我倒宁愿我三年后再考了,到时候我肯定比现在有把握,能给他拿个三元及第。”
“今年没把握?”燕回声看着他。
“没,有我那准舅兄下场啊。”周顾道:“我没信心考过他。”
燕回声还没见过苏行则,但苏行则与苏容都是谢远教出来的弟子,苏容也跟他说过她大哥厉害,极小的年纪,便出口成章,很得谢远夸赞,比夸她的时候多多了,便可见苏行则之才华。
他笑道:“太傅十分推崇谢远,苏行则师承于他,你就算输给他,太傅应该也不会失望。至于别人,可别输了。否则太傅怕是要跟你跳脚。”
周顾闻言点头,“除了他,别人还真不惧,冀北才子赵立安和川西才子陆封严,这两人虽然有才,但以往文章,一个过于束手束脚放不开,一个过于剑走偏锋,至于其他人,更是不足为惧。”
这话着实透着少年人的轻狂。
苏容在暗格子间听的清楚,可以想象周顾说这话时的样子,虽不见得眉眼都飞起,但眼睛里一定含着满眼的自骄自傲。
她扯动嘴角,无声地笑了一下,怀里揣着的退婚书似乎都有些灼热。
燕回声颔首,“你心里有数就好。”
周顾对于科考心里有数,但对于别的,心里就没数了,他叹了口气,“殿下,我能跟您谈谈心吗?”
燕回声动作一顿,意外地看着他,“谈心?”
“对,谈心。”
燕回声放下手里的茶盏,“谈什么心?”
周顾纠结了一下,身子扭了扭,似乎浑身不得劲儿,挣扎片刻,他挠挠头,“就是,我不知道怎么回事儿,近日来,心里总有些不踏实,感觉没着没落的。”
“怎么回事儿?”燕回声正了神色,考前心态最重要,状态不好,可是影响科考的。
周顾按了按眉心,似乎有点儿难以启齿,“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他叹了口气,又挣扎半晌,似乎才豁出去地说:“哎,大约是因为我那未婚妻吧!”
燕回声忽然一静。
暗格子间里,苏容咬了半块栗子糕,卡在嘴边,一时间没法吞咽了。
燕回声不动声色问:“你未婚妻怎么了?”
“也没怎么,她不给我来信,还有没几日就科考了,却也不鼓励我一番。”周顾郁闷,“我今儿去问了我那准舅兄,他说他也没收到我未婚妻的信,他说她大约是怕打扰我备考,才不书信来往,这虽然是个理由吧,但我总觉得,浑身不得劲儿,难受。”
燕回声沉默。
苏容嘴边的半块栗子糕无声地吞咽了下去,端起茶,喝了一口,心想这事儿吧,她还真没想到,科考前,她的未婚夫,是需要未婚妻书信鼓励的吗?没人告诉她啊!
这真属于她的知识盲区了。
周顾看着燕回声,“那个,殿下,您说我是不是有病?我仔细想想,她也不是能写信鼓励我的人啊,她那个人,心大的很,如今指不定天天玩耍早把我要科考的事儿忘到天边了呢,我却觉得没有收到她的鼓励,浑身难受,这不是有病吗?”
燕回声不知道该说什么,一时无言,“你今儿来找我,就是为了说这个?”
他也是第一次遇到这情况,心里有些后悔,早知道,就让苏容回府了,去什么格子间藏着,他那格子间建造时,就是外面的人听不到里面的动静,但里面的人听外面的动静,听的十分清楚,也就是说他和周顾如今说什么,苏容都能听得见。
周顾不好意思,“嗯,就是为了这个,我觉得我挺有病的,已延续几日了,但没办法,我也控制不了自己。我的几个哥哥都不在家,我也没法跟他们说,而我祖父祖母和母亲吧,您知道,他们一个喜欢训我,其他两个,就喜欢取笑我。哎,我只能来找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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