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邬非鱼是一头凶残的猛虎,对面的纨绔们就是一群小奶狗,根本就经不住这强大的威压外放。
只是这一下,直接让几个大纨绔的双腿间不断往里面紧缩,差点当场就给吓尿了。
当然,他们并不认为一个人的杀气,可以凌厉到如此程度,甚至怀疑这只不过是精神高度紧张之下,产生的某种幻觉。
至于这厮口称能把他们灭了门,更是没人相信,这样的高人不是没有,可遇到的几率实在太低,堪比凤毛麟角。
而且,这些只存在于传说中的大能,也绝对不会是这副德行,至少也不应该如此年轻。
如果知道所言非虚,享誉江湖数十年的天策府,就是被他刚刚给灭了没几天,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人家随随便便的一掌,就能把他们任何一个人拍得三魂六魄飞散,肉身成灰,又会是怎样精彩的一副表情?
不过,无知者无畏,他要灭门的这狠话一出,在场所有人的脸都绿了,完全惊呆了!
不是因为害怕,而是这话说得太无知,太自大,你知道眼前这群人都是什么来历吗?
他们的老爹几乎囊括了整个乐安郡的管理层,单单一个沈辰宇,这可是乐安郡一把手之子啊,你能惹得起吗?
沈家鑫位高权重,手握十万精兵,属下高人无数,妥妥的一方诸侯啊。
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子,居然敢大放厥词,要灭人家的满门,这不活脱脱一个没出院的神经病吗?没吃药就出门了吧?
邬非鱼的猖狂之语,也同样激怒了一直冷静克制的沈辰宇,话都说到这步田地了,要是再没点反应,就真的在乐安郡没法混了。
当下,他内心的怒火再也压不住了,冷笑一声:“这位公子,可否赏脸,把尊姓大名赐下?也好让本少知道我们全家是死在谁的手里。”
他也是杀心顿起,刚才三番五次的隐忍,已经耗光了所有的耐心,这是最后的一次试探了。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年轻人给他的感觉很邪门,虽然没有盛气凌人的傲气,反而有一种俯视蝼蚁般的超然之感。
看着神色凌厉起来的沈辰宇,邬非鱼似笑非笑的开了口:“杀尽天策府中丁,腰间屠刀血犹腥!纨绔不识修真士,只管吠吠问姓名!”
逼格闪亮的他,吟完诗之后,继续低头喝酒,再没理睬几个人。
哥就这么屌,不服就憋着。
“犬吠而已,无须在意。不就是灭门嘛,又不是什么大事。”他重新拿起筷子,招呼两个女孩,“来,咱们吃菜,尝尝这道鱼,嗯,这得月楼的饭菜味道不错。”
邬非鱼没有刻意压低音量,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竟是根本没把这个乐安郡第一公子放在眼里。
什么狗屁的一哥?在本少眼里,他么连一哥们都算不上!
话都说到这步田地了,若还是连诗里的意思都不明白,分分钟就能让你们全家集体做个糊涂鬼!
众纨绔不明所以,面面相觑,哟哟,就这还特么装呐?说一半留一半的有意思吗?
诗里的意思并非晦涩难懂,甚至还很直白,而沈辰宇更是敏锐的注意到了一个关键词,天策府!
他可不是这些草包公子哥,因为老子乃是本郡军政一把手,需要时刻掌握朝廷江湖上的最新动向,为此建立的情报网极其庞大。
沈家父子得到的信息也要快捷得多,有任何的风吹草动,一般都瞒不过他们的耳目。
看着淡淡地品着杯中酒的邬非鱼,他把招惹不起的各路大咖狠人,在脑子里迅速过了一遍。
然后对号入座,迷雾逐渐被拨开,真相也越来越清晰。
渐渐的,一个能把所有人都吓尿的名字慢慢浮现出来,哪怕是以沈辰宇的定力,也感觉到了一阵胆寒,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卧槽,不会是这个煞神吧,本少的点子难道真的就这么背吗?
关键是这厮的模样太有欺骗性了,有时候像个口花花的混混,又一本正经的装大尾巴狼,转过头来又变成了揩油吃豆腐的色狼,可不管那一样,就是不像杀伐决断的煞神。
如果不是刻意提到了天策府这个关键词,他甚至都不会往这方面考虑。
可一旦猜测成真,那就是欲哭无泪,上一个得罪他的天策府,已经全家人手拉手投胎去了。
而这一次,自己这伙人轮番上场,貌似得罪的也不轻啊……
最近江湖上的各大势力之间,都在盛传着关于邬非鱼的各种消息,传说有很多。
其中最恐怖的一则消息,莫过于灭了天策府的血腥手段,居然真的是鸡犬不留。
江湖上已经是谈‘鱼’色变,就这么短短几天的时间,有个别好事者就给他起了一个雅号——魔鬼鱼!
若真的是这条大鱼游到了这里,那可真就算是坑爹了,往死里坑的那一种。
于是,沈辰宇定了定神,使劲咽了一口唾沫,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请问公子,尊姓可是邬?”
“嘿嘿,还不算太笨,这么快就反应过来了。”邬非鱼抬起头来,扫了他一眼,似笑非笑地说道,“本少姓邬,名非鱼。还请沈大少多多指教啊。”
一副胜券在握的沈辰宇,瞬间就傻眼了,就连折扇掉落在地都没有发觉,只觉脑瓜子嗡嗡作响,一片空白,已经彻底凌乱了。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结结巴巴的说道:“原来是二庄主当面,还请原谅在下有眼无珠……”
不知不觉中,他连称呼都改了,哪里还敢自称‘本少’啊,嫌自己死的慢吗?
而且越说声音越低,双脚一软,差点跪在地上,果然是报出家门惊煞人啊。
直到此刻才知道,人家不是狂,是牛,真牛!
如今的江湖上,谁若提到邬非鱼这个名字的时候,不管黑道白道,都要加上一个‘煞神’的前缀,由此可见,的确是凶威赫赫。
邬非鱼笑眯眯的看着手足无措的第一大少,你们非得把本少的老底掀起来,喏,把自己吓着了吧?
其实只要不是太过分,他自认还算是一个比较随和的人,并不想到处拉仇恨。
双方的起因无非就是一个误会而已,没有根本性的矛盾,自己也没吃什么亏。
再说这个乐安郡一哥,也还算是比较识趣,并没有触及到他的底线。
不过,看着他吓得那样,邬非鱼还是有些不解,本少有那么可怕吗?
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解啊?他觉得有必要解释一下。
“似乎沈大少有点紧张啊。”邬非鱼笑眯眯的看着他,“放心,本少是个好人,只要不惹了我,从来不会滥杀无辜……”
“那个谁谁,上茶,不,酒呢?麻溜的……”沈辰宇语无伦次的说道。
他都要哭了,我们知道你不滥杀无辜,关键是自己这伙人真的不是无辜啊,而且确实还惹了这个煞神。
自己还有大好的生活没有享受,光明的前途正在招手,皇图霸业即将实施,实在不想招惹这个杀人如麻的‘魔鬼鱼’。
坊间传闻,一路上因为莫须有的罪名,他干掉‘有理想有抱负’的时代好青年,可不在少数。
这一次真的被王红玉给坑惨了,没事欺负一下本地人不好吗,干嘛非要招惹这个煞神啊?
他在心里已经把这个扫把星,骂到了第十八代祖宗上了,现在正在问候第十九代的女性……
王红玉可不认识这个煞神啊,也不知道其中的隐情,闻言只是傻傻地看着呆若木鸡的沈辰宇,一副不明觉厉的样子。
邬非鱼灭了天策府的消息,并没有传播到她这个阶层,因为时间太短,还只在一些门阀大族的决策层流传。
沈辰宇现在一门心思在考虑如何才能化解眼前的危机,自顾不暇,自然没空和这些坑爹的小弟们多解释什么!
“咱们究竟招惹了哪路神仙啊?”王红玉凑在小黑胖子的耳边,悄悄嘀咕了一句,“邬非鱼是谁?他是干什么的?”
“干什么的?专业灭门的!”许武陵低声说道,“不认识这个煞神也就罢了,那总该知道他前几天做了什么吧?如果知道了他做过的任何一件事,你根本顾不得还在这里喋喋不休,早就吓尿了裤子。”
可惜王红玉是真的不知道,还想要继续追问,许武陵急忙堵住了她的嘴,浑身颤抖,竟然一时说不出话来。
因为他俩的窃窃私语,和惊慌失措的表情,已经引起了某些人的注意。
有一个纨绔凑到了他俩的眼前:“老许,这个邬非鱼,有什么特殊之处吗?怎么老大看起来有点怕他啊?”
许武陵偷偷看了一眼邬非鱼,这才用低沉的嗓音说道:“知道最近江湖上最轰动的消息是什么吗?当然是天策府被灭了门啊,就是这个人干的!”
“哪个天策府啊?就是扶风郡管清泉那个黑道大拿吗?”
许武陵这才缓过神来,打了个寒噤,不满的看着自己的小伙伴。
“邬非鱼就是大鑫山庄的二庄主,前几天刚刚杀了管清泉一个鸡犬不留!那可是天策府啊,即便是咱们整个乐安郡的武功高手凑起来,都不见得能抗衡,却被他直接杀了个干干净净!”他翻了个白眼,低声说道,“这么个煞神说要灭门,你们还觉得是在虚言恫吓吗?现在我就想问问,你们怕不怕……”
话音一落,整个房间里,瞬间,都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之中。
一众小弟脸上都变了颜色,卧槽,何止是怕啊,现在他们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恨不得赶紧离开这里,越远越好。
所有人都感觉到了一阵阵的毛骨悚然,只要这个动不动就杀人全家的煞神在,这里就不适合人类继续待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