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米,千米……全身泛着蓝芒的毒尸,冲刺的速度不快,相当于普通人的小跑速度。一个个手持长刀盾牌,动作却是尤为笨拙。
“哗啦啦——”冲至八百米处,一声塌陷响起,深坑现,冲在最前的一排毒尸集体掉落进去,后排的毒尸止不住冲势,也跟纷纷跌落进深坑。
藏于附近地穴中的火系修者,立即将刚融化好的铁水全部灌入,只是眨眼间就顷刻凝固,足有近三百之众的毒尸,就这样被铁水浇固,封存在了深坑中。
后面的毒尸浑然不觉,踏着凝固了的铁水继续向前挺进。然后,又有三百多毒尸掉落第二道深坑,同样被铁水浇固。再然后,仅剩的最后一批毒尸也掉进了第三道深坑……至此,最具威胁的千余毒尸,沒有发挥任何作用,就这样轻而易举的被团灭了。
万米内尘埃弥漫蔽日,根本看见不清毒尸被灭的情形,按时间推算,毒尸应该是冲入了谷中,那接下来的应该是正常大军出击。可一等再等,就是没有等到对方的大军进攻,连虚无颜也有些搞不懂了。
“现在不进攻,等着黄花菜凉啊?”虚无颜双臂抱于胸膛上,摸着下巴,一脸蒙逼地道:“南世幻啊南世幻,还真是有那么一点点让人搞不懂,不知道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难道他已发现了毒尸被灭?”一旁的独孤家主郁闷的猜测道。
"这不太可能,连我们这么近的距离,都沒看清尘埃中的情形。"梅家主摇头否定道。
“那这家伙再等什么?未免也太过谨慎了!”独孤家主嗤之以鼻的道。
"这战场也**静了!"虚无颜突然脑海内灵光一闪,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双眼微微眯了起来;"原来如此!传令下去,弄出一些激烈廝杀的动静来,声势弄大点。"
下一刻,峡谷中顿时喊杀声响彻一片,哀嚎惨呼声此起彼伏,惊天动地。果不其然,谷口外斗然大地震动,还真是发起进攻了。
虚无颜见状,不由苦笑连连,暗责自己的疏忽大意,连基本常识都被忽视了,那南世幻怎能不心生疑惑,这就不奇怪了。
尽管如此,南世幻仍十分谨慎,沒有脑热的挥师齐上,而只是派出十万铁骑发起试探性的攻击,后续大军蓄势以待。
十万骑铁从上到下,无论是铠甲,还是战兽,都是黑色的,每个骑士的脸上也涂抹着黑色,散发出一股森冷肃的气息。
“让血**准备!”虚无颜下令道:"等对方进入峡谷中断,强弓劲弩,滚木雷石齐下!"
轰隆隆……峡谷內万箭如雨,滚木雷石铺天盖地倾泄而下,一时间,血光迸现,惨呼兽吼声响彻一片。只是片刻之间,十万铁骑已倒下近三分之,冲出谷口的已不足七万之数。
早已蓄势以待的血**已呼啸杀出,对方的黑骑显然训练有素,沒有惊慌失措,一手持巨斧的黑色铠甲统领沉喝出声;"布骑阵!"
七万黑骑一阵交错换位,呼吸之间便成了一个锥形骑阵,杀气凝聚为实质,令得头顶的云气都在翻卷滚荡。
“杀——”黑骑统领一声沉喝,蹄声如雷,七万黑骑宛如一阵旋风,更像一支离弦之箭,锋锐无双的朝前突进。
血**本是一字排开,封住对方的去路,沒想到对方如此训练有素,指挥统领更是杀伐果决,血**尚未来得及变阵,已遭到了猝不及防的冲击。
一时间,厮杀兽吼声响彻一片,一轮冲杀交锋,鲜血四溅,兽尸人尸更是横七竖八的躺了一地。
黑骑的这一轮冲击,竟然让血**损失过半,对方的伤亡却是有限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足见这支黑骑的战斗力绝对的超强。如不是在谷内折损了许多,这十万血**根本难以抗衡。
虚无颜见状,立即调动符箭手前往支援。可已经迟了,不等赶到,血**已伤亡惨重。
这支黑骑的强悍远超过预想,只是几个来回来冲击,血**已损失过半,溃不成阵。如不是有符箭手的即时加入,只怕已经所剩无几。这样的战斗力,已经不是联军可以对抗的了,至少血**就不在一个档次上。
看着那些阵亡血**士,几乎都是脖颈处的伤口,一击致命,快准狠,这队黑骑不简单,战斗力超强。
“他们又开始发起冲击了!”身后的独孤家主看着万蹄奔腾的黑骑,尤其是每一个黑盔下的眼睛,都充满了一往无前,视死如归的决心,这样一支战骑,如果是在开阔之地,更是纵横难挡。
“符箭手全力阻杀拦他们,一个不留!”虚无颜下了死命,绝不能让这支杀伤力恐怖的战骑重返回去。相信如此强大的战队,对方阵营也不会有多少。
顷刻间,大量的符箭手聚集,剎那万箭齐射,宛如一张遮天大箭网覆盖,可惜仍有大半黑骑提前早一步冲破防线,打开缺口,冲了出去。
“有点意思了!”还在天元城的陆随风,已从光幕內看到了这一切,嘴角上扬,沒想到南幻世的阵营中还有如此战力,还真是被他那志大才疏的表相给忽悠了,足见其城府之深,谁若再敢小视,连怎么死的也不知道。
“好一个南世幻,藏得够深!”厉无伤目中金芒闪烁,战意升腾;"这应该是岭西南家的黑骑,还真是下了血本。主公,让我去会会他!"
“我正有此意,你去调遣我帝阁的雷豹骑。”陆随风右手一挥,一道令牌出现,厉无伤神色肃然地的接令而去。昔日的同道,将在战场上争锋。
身在中军大营的南幻世,看到缺口打开,心中大喜,只要缺口打开,那么后续大军就能长驱直入的冲杀进去,这可是一片大好形势。
“龙府使者,此战你败定了。就冼干净脖子,等着本帅来收割吧!”南世幻忍不住仰面笑道,联军不过一群乌合之众耳,在我南家的黑骑前根本不堪一击,根本不是一个级别,完全是以卵击石。
厉无伤率五万雷豹骑,风弛电奔般的赶赴天门峡,恰好遭遇破关而出的数万黑骑。双方皆是布下锥形骑阵,强强对峙,形成针锋对麦芒之势,相互威慑,气势对抗不分上下,一时间反倒是谁也不敢率先发动冲击。
此时已是残阳斜斜西沉,血色的余晖没有一点温度,反而增加了几分诡异的阴冷。极目望去,满眼尽一片血色的死寂。然而,却并非是残阳映照的结果。
因为当下天门峡前,才经历过一埸血腥杀戮,横七竖八的尸体,有己方的,也有敌方的,毫无规则的遍布四野,正是这些战死将士身体中的血,染红了这片区域。
风中有血腥的味道,仿佛能听到这些将士濒死前发出的凄厉惨叫,甚至死后散发出的怨气,空气中弥漫着死亡的气息。
双方战骑在一河之隔的青石拱桥前狭路相逢,在这片血色的残阳下土强强对峙着,都像是从地獄中走出来的杀神,气氛肃杀。若是在开阔地带,大战已经展开。
黑骑统领位列锥形骑阵前,全身笼罩在黑色的战甲中,手持一柄开山巨斧,目光专注的望着天边西沉的落日,眼神冷漠而空洞,沒一点人类应有的情绪。
厉无伤同样位列锥形骑阵前,一身金甲,手持一柄九品道剑,坐下的雷豹战骑,浑身电弧环绕闪烁,威势凛然。
两骑像是有默契般脱离阵形,缓缓纵骑来到桥头,彼此遥遥一拱手,虽是敌对之势,但强者该有的风范气度还是有的,那怕下一刻瞬间生死相搏。
"厉无伤,天门峡已被我军突破,前途再无险可据,天元城危在旦夕,破城只是时间问题。"黑骑统领率先出声道:"我敬你是一代人杰,给你一个幡然醒悟,带罪立功的机会……"
"笑话!"厉无伤嗤之以鼻的冷哼道:"我已经眼瞎过一次,又岂会在同一个坑里跌倒两次?该幡然醒悟反倒是你西岭南家,我天鬼一族的今天,就是你西岭南家的明天,为这样一个卸磨杀驴的势力效命,结果注定是悲剧。只可惜,忠言逆耳,往往都是对牛谈琴,不见棺材不落泪。"
"你少在这里耸人听闻,妖言惑众。你之罪孽众所周知,击罄难书,说得这么慷慨激昂,义愤填盈,就不觉得脸红,不好意思么?"黑骑统领鄙视的道,一个人脸皮的怎么会厚到如此地步,讲做人怎可以无耻到这般无下限?如果目光能够杀人,厉无伤绝对已经被尸解了无数次。
"脸红,不好意思?"厉无伤笑了笑;至于那么含蓄吗?直接说我无耻不就得了!"
黑骑统领目光一冷;"理解能力不错,能够将"黑"堂堂皇皇的说成"白",说你无耻都是恭维了。"
"很无耻吗?我倒觉得这句话用在那些天元盟高层身上,倒是十分的贴切合适。"厉无伤嗤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