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千仙军此时已回到下方的营寨,见崖顶上的敌军几乎倾巢而出的杀奔下来,立即让所有人都装出惊惶逃窜的样子,漫山遍野的向山下妄命奔走,简直就是一幅兵败如山崩的画面。<br/><br/> 就连一向心性多疑的虚渊也沒有看出絲毫端倪来,万沒想到对方也在使诈,当真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只是这还报也来得太快了。<br/><br/> 陆随风隐在山腰处,看着一波波敌军呐喊着从身前冲过,粗略的估计一下,约有七万之众。也就是说崖顶上至少还有万人。陆随风立即让一名金龙卫率一万人,悄悄的摸上去,留守的敌军绝对想不到此时会有人来袭营。<br/><br/> 虚渊带着大军一直追到山脚,便听见崖顶之上传出一阵喊杀之声,全身猛然一震,这才一下惊觉自己上当了,意识到自己只怕是有些得意忘形了,一个人即使再蠢也不会在同一个坑里连摔两次。对方的主将怎可能刚吃过一次大亏,还会脑残的重蹈复辙。<br/><br/> 虚渊狠狠的在自己脸上抽了一巴掌,根本不顾火辣辣的疼痛,立即下令停止追击,回援崖顶,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崖顶有失,否则,将无险可据,那天月城就当真危也。<br/><br/> 只是现在才觉悟,似已经晚了,一直隐伏在半山腰的七万仙军,在陆随风的命令下纷纷从两侧奔杀出来,并没有冲上山去,而是朝山下的敌军冲去。<br/><br/> 原本还被追杀得亡命奔逃的两万仙军,这时也停止了逃窜,都是突然的回转身来,后队变前队,原路杀了回来。虽然只是详装败退的逃窜,但这种被追杀的感觉让人郁闷得要吐血,此时所有将士都瞪着充血的眼睛,疯狂的反杀回来,就像是一群被激怒了的凶兽,所过之处,没有降者,只有一片尸体。<br/><br/> 五六万敌军竟是被两万仙军杀得四野溃逃,又被从山腰上冲下来的大军夹击,本就战力偏弱的敌军那里还抵挡得住,只是片刻时间,已经死伤过半,甚至连投降的机会都不给,直接被乱刃分尸。<br/><br/> 本来是一场艰苦万分的攻坚战,由于虚渊被之前的一场大胜冲昏了头,得意忘形之下连连做出误判,不思固守险关要地,竟是领军冲下山来,导致这切攻坚战变成了被单方面的屠杀。<br/><br/> 此时的虚渊带着万余人占据了一处高地,才暂时抵挡住敌军的围杀。整个人如同泄了气的皮球,浑身浴血的身体站都站不稳,晃了几下,再也支撑不住的一屁股瘫坐在地上,两眼直勾勾的望向崖顶之上的营寨,此时的喊杀之声已停止,不用想都知道已经沦陷了。<br/><br/> "大人,如今山上山下的路全部敌军彻底的封死了,我们已无路可逃,不如……"一位仙将战志全无的颤声道,话还沒说完,整个头颅已脱离了身体,顺着山坡咕噜噜的滚了下去。<br/><br/> 虚渊提着还在滴血的长剑,有气无力的言道:"谁敢言降,死!"<br/><br/> 一众将士都是一缩脖子,到了嘴边的话又吞了回去,纷纷垂下头,眼中尽是绝望之色。人人都知道,以这万余残军根本不可能冲破敌军的封锁,逃出生天。此时投降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否则,只有坐以待毙,没有第二种可能。<br/><br/> 身为主将的虚渊更是比所有人都清楚,不投降的结果就是集体被灭杀。然而,在场所有人都可以投降,唯独他不能降,因为他之前可是坑杀了对方的五万仙军,这笔血淋淋的债,沒人能放过。<br/><br/> 而此时的近十万仙军只是将其团团的包围住,并没有立即发起攻击,正当陆随风在考虑是否要放这支残军一条活路时,虚渊已带着万余残军从高地冲杀下来,而突围的方向正是李辉防守的区域。<br/><br/> 李辉可不是一个胸怀宽广的人,之前差点就死在虚渊的手中,导致五万将士陨命,并且还因此失去了统领之职,此仇此恨简直不共戴天。此时竟不顾任何人的劝阻,也没想过自己是不是虚渊的对手,红着双眼,就像是疯了一般的朝着虚渊杀奔而去。<br/><br/> 虚渊根本沒将这万余残军的生死当回事,只想利用突围,趁乱寻机悄然逃逸而去,沒想到却被李辉给死死盯上了,两人都是罗天上仙中期的修为,战力相差无几,一直从地面打到天上……<br/><br/> 而此时突围的万余残军完全成了虚渊的牺牲品,只是片刻时间,已经被彻底的屠戮殆尽,没有一个活口。<br/><br/> 只剩下虚渊和李辉两人虚空而立,虚渊并不知道对方是谁,为什么要死盯着自己不放,以至令其失去了最佳的逃逸之机,同样对李辉咬牙切齿的恨之入骨。<br/><br/> 两人都是双眼泛红,目中怒火杀机滔天。李辉紧了紧手中的判官笔,体內的仙力化作一蓬血雾弥漫开来,很快就将他的整个人笼罩在一片浓郁血雾之中,肉眼已很难发现他的存在,就像突然凭空消失了一般。<br/><br/> 浓郁的血雾充满了炽热的温度,周边的空气都像是要被一下燃烧起来,令人生出一种口干舌燥的感觉。这些血雾非同寻常,充斥着无形无色的极阴邪火,倾一江之水都难以扑灭,且含着极强的粘附性,肌肤沾之即腐,倾刻化为浓血。<br/><br/> 一般仙士修者都十分忌惮这类极阴邪火,轻易不会令其近身,通常都会拉开一定的距离,采取隔空攻击的手段,而虚渊却是毫无这种觉悟,竟然不闪不避,任由这些充满着了极阴邪火的血雾吞噬,呼吸间便已被席卷在其中,任由一蓬幽火熊熊燃烧。<br/><br/> 融入血雾中的李辉见状,也不禁露出愕然之色,本指望这血雾能起到一定的迷惑作用,意在见机发动出其不意攻击。殊不知,对方居然不识货,这可是能焚尽一切的极阴邪火。<br/><br/> 眼见这对方身影在阴森的邪火中逐渐地消融,嘴角难以抑制的勾勒出一道残忍的弧度……<br/><br/> "区区阴邪之火,能奈我何?"笼罩在血雾中的虚渊突然冷笑出声,一只手五指舒展开来,泛起一片蒙蒙辉光,仿佛他撑开的不是五指,而是一方天地,弥漫的血雾顿时一阵沸腾滾荡,竟是以这只手为中心,飞速的聚拢成一团,不断地旋转,呼吸间便被挤压浓缩成一个拳头般大小的幽蓝火球,悬浮在掌心上方,散逸着阴森的光焰,剧烈地颤动着……<br/><br/> "这怎么可能?"望着这一幕,李辉眼中的瞳孔猛地一缩,流露出难以置信的震颤之色。<br/><br/> 噗!虚渊的五指缓缓收拢,轻柔舒缓的一揑,幽蓝的火球顿时化为一蓬轻烟湮灭,瞬间消于无形,仿佛从未存在过。<br/><br/> "可恶!"李辉怒骂一声,手中的一双判官笔猛地探出,尤自在空呈十字交叉状,传出一道相互撞击之声,一片血色红光闪烁变幻中,顿时凝聚成一方磨盘大的权印。<br/><br/> 这方权印,通体漆黑如墨,包裹着一团幽蓝炽焰,极为的凝实与雄浑,透出一股无坚不摧的摄人威势。<br/><br/> 轰!权印凝现,似若天降陨石般的朝着虚渊的头顶呼啸砸落,其势足可将一座山岳捣为平地,将人碾压成肉泥碎屑。<br/><br/> 虚渊冷哼一声,手中长剑虚空斩出,一道耀眼的青电光芒,直接劈向呼啸落下的陨石权印。<br/><br/> 噗嗤!一道切割金属的声音响起,青电光芒竟然生生将一方权印轰然从中劈开,余势不减的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流光,直朝对方奔斩而去。<br/><br/> "来得好!"李辉吐出一声沉喝,双笔当空相互一击,血光爆闪间,一口金钟诡异凝现,罩在头顶上空;铿锵!清脆的金属撞击声响彻回荡。<br/><br/> 风剑裂空!虚渊的身形像风的浮上半空,剑尖连颤,绽射出道道青色剑影。从四面八方斩击在权印之上,割裂出一道道的裂缝,看上去很快便会有崩碎的迹象。<br/><br/> 笔动乾坤!李辉手中双笔瞬间合二为一,变成一杆丈八长的血色长枪,幽蓝的炽焰闪烁,宛如九幽鬼火般的阴森。<br/><br/> 枪锋刺出一道道幽蓝光束,直接将周围的青色剑影风刃尽数破碎,一束幽蓝光华,以惊人的速度在虚渊的眼瞳之中飞快的放大。<br/><br/> 与此同时,李辉的另一只手臂探出,掌心之中突然升起一轮燃烧的蓝色耀日,猛地朝前抛飞而出;蓝日焚世!<br/><br/> 噗!夜云中突然探出一只巨大的掌印,将蓝色的烈焰耀日牢牢握住,剧烈摩擦发出一阵刺耳的"吱吱吱"声。<br/><br/> "去!"虚渊的口中吐出一声大喝,长剑荡开刺来的丈八长枪,而后将握住的一轮耀日,狠狠的朝着对方扔了回去。<br/><br/> 见到蓝色的耀日竟然反转倒旋的奔射而回,李辉震惊归震惊,反应却是不慢,丈八长枪回收复出,直接将回转而来的蓝色耀日,在半途击得炸裂开来。<br/><br/> 两人的攻防之势都显得异常凌厉,往往都是在防御的同时展开犀利的反击,而这一切都只不是彼此间的试探而已,真正的战斗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