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一篇《江城子》,情意缠绵,字字血泪,让无数人感动于一代文豪苏轼对亡妻王弗的深沉思念和无限深情。
自古才子出情种,苏轼深情而不专情。王弗去世后,苏轼先是娶了她的堂妹王闰之为续弦,后又纳了西湖名妓王朝云为侍妾。很巧合,苏轼生命中最重要的三个女人都姓王。
世人熟知的苏轼妾氏,唯有王朝云,但其实苏轼却是有妾数人。这并不奇怪,大定文人地位高,除了王安石、司马光等少数“禁欲系男神”,大多数士大夫都是妻妾成群,家中另有歌姬舞姬侍女无数。
苏轼一生仕途坎坷,多次被贬外放。每次被贬,他都会将身边姬妾或遣散、或送人,其中还有两位侍妾当时已经怀有身孕。
但以妾换马一事确实有损苏大学士人设,太不近人情。而春娘呢,她身世可怜,刚烈自爱,又确实令人同情、令人敬佩,最后那首绝命诗更是写出了无数女子的命运悲歌,极易引起共鸣。
那么问题来了,苏轼一方面爱妻如命,一方面又以妾换马,他到底是情圣还是渣男?
对此,不同人必定会有不同看法,笔者不妨说说自己的理解。
首先,苏轼深爱王弗、敬重王闰之、怜惜王朝云,这是不争的事实,在他的诸多诗词作品中均有体现。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再说“姬妾送人”和“以妾换马”。苏轼被贬外放时确实曾经遣散家中姬妾,这在他自己的诗词作品中同样有所体现。但苏轼这么做的原因,并非冷血无情,恰恰相反,他是因为知道贬谪后生活艰辛,不忍连累一众姬妾,这才将她们或送回娘家,或送入豪门。只有朝云,不离不弃,甘愿跟随苏轼吃苦。
而婢女侍妾确实属于主人的私人财产,可以进行一定的交换和买卖。
南北朝时期的梁简文帝萧纲曾做了一首宫体诗《和人爱妾换马》,以弃妇的角度抒发自己遇到薄情之人,被当做物品一样拿去与人交换的悲惨命运——“谁言似白玉,定是愧青骊”,谁知我这如花似玉的人儿,竟连一匹青黑色的马都不如!
曹操的儿子曹彰有一天在路上看见了一匹上好的白色宝马,特别想拥有。于是便设宴邀请白马主人,召来自己的一众美妾,对那马主人说:“予有美妾可换,惟君所选”——用我的美妾换你的马,你可以自己随便挑一位。
那马主人便挑了一个自己中意的美妾,曹彰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宝马,并将其取名为“白鹘”。
这则故事前面还形容曹彰“风流倜傥”,在男尊女卑的封建社会中,人们根本不会认为这有什么不妥,反而将其视为“潇洒”,对他们来说,妾这样的女子,就好比骏马之类的玩物,都是供他们玩乐的。
妾的地位低到不可思议,她们是可以通过买卖得来的,这并不是什么新鲜事。
妻为“娶”,妾为“纳”,娶妻之财为“聘礼”,纳妾之财为“买妾之资”,所以说妻和妾之间不得僭越,就算是备受男主人宠爱的小妾,也是无法随便上位,取代正妻的。
所以,虽说苏轼这桩拿妾换马之事貌似人设崩塌,但这种“贵马贱人”的事件是真不少,而且相当一部分文人骚客并不觉得这类事情有什么不妥,往往将其当做风流雅事而写进文章。
白居易写“安石风流无奈何,欲将赤骥换青娥”,李白说“千金骏马换小妾,笑坐雕鞍歌落梅”,张祜有“一面妖桃千里啼,娇姿骏骨价应齐”……爱妾换马简直成了一种风尚、文学现场,不断被援引。
《汇苑》中说:“妾,接也,言得接见君子而不得伉俪也。”就是说,妾在家庭中不过是供男人交接之用,不能算做合法配偶,地位相当低下。
妾根本没有人格,也不能享受“妻”的待遇,比如《昌律疏议》明确规定,“妾乃贱流”“以妾及客女为妻,徒一年半”,这都写进法律了,简直是一日为妾,终身为妾,你可以往下降,但决不能向上冲。她们就是男性的附属品,还是可交易的那种。
这种观念是整个主流社会都认同的,生活在这样的社会中,大家的观念自然也会受到影响,最终认为这就是正确、理所当然的,所以就算是出现了爱妾换马,在现而今也不是什么大事,甚至以此为风流,毕竟“英雄爱宝马”,妾又哪里比得上文人士大夫们想要体现的英雄气概呢?
名士风流,文人多情,至大定朝已臻巅峰,苏学士所为,不应为世人不齿也。
只是文治武功向来冲突,正所谓文武相轻不可共存者也。大定文风鼎盛、繁荣造极于世,便难免武力疲虚、兵备匮乏,于外频吃败战而贡岁币以应之,在内则盗匪四起、民乱不已,实为乱世之开端、亡国之征兆。
常佶在被选为继位人时,就有人认为其轻佻、不似人君。果不其然,上台没几年,就开始不顾民生,大肆享乐搜刮,大定政治变得极为黑暗。
一、借恢复新法任意勒索。
比如恢复免役法,朝廷不断增加各种名目的雇役钱。举一个例子,巩县的役钱,由元丰时每年的四百贯增加到二千九余贯。
在丈量土地过程中,贿赂公行,弊端百出。兼并之家、形势户多减免赋税,把负担都转嫁到下户头上。
二、肆意改盐茶之法,聚敛民财。
朝廷先恢复榷茶法,在产茶的州军设官场专卖,禁止商人、园户私相贸易。三年后罢官场,允许商贩向园户买茶贩卖,由官府抽税后批给‘茶引‘。朝廷一年的茶税收入达四百余万贯。每年以一百万贯作为皇帝私房钱。
朝廷还大改盐钞法,废除东南六路官运官卖制,由商人任意向榷货务出钱买盐钞,凭盐钞去产地领盐,再到指定的州县贩卖。但是,朝廷的钞法不定,屡次更易。商人出钱买钞,尚未领盐,钞法已变,又须贴钱领新钞,如无钱更换新钞,则旧钞也失效。往往上午还是豪商,下午就沦为乞丐。
三、直接抢掠民田。常佶用宦官直接抢掠民田,作为皇帝个人庄田。他派宦官陆续设置‘公田所‘、‘西城括田所‘,在京西、京东、京畿、河北等路,以把官田、荒地、逃田、退滩等收归官府为名,将大量民田指作‘天荒‘,掠为‘公田‘,课取‘公田钱‘,强占的田地共达三万四千多顷。大批百姓被夺去田地,背井离乡。
四、挥霍常平仓积蓄。
皇帝还将各地常平仓贮存钱谷搜罗一空。王安石变法时积存的钱谷,可支用二十年。到崇宁朝时,各地仓库常年有六百万石的积储,以备丰歉平抑粮价。但被常佶全部用来作为上供,被他挥霍一空。明宗时皇宫每月开支约三十六万贯,到崇宁朝时增加到一百二十万贯。
五、花石纲。
常佶设立造作局,搜罗各种花石树木运到京师赏玩。最初在江浙取花石进奉,后来所运花石规模不断扩大,动辄用船数十艘,每十艘编为一‘纲‘,号‘花石纲‘。一个运花石的船队要数千人,一块石头的运费达三十万贯钱。又用铜二十二万斤铸造九鼎,饰以黄金,建造九座大殿安放,称九成宫。
他还仿余杭凤凰山式样,用人工筑大土山,名万岁山。最高峰高九十尺,山周十余里,用山石万计,都由各地限期运来。山上建造亭馆楼台,穷极华侈。皇帝整天在宫中玩乐,宫中美女多至以万计。每到节日,皇帝便聚集百官,纵情享乐。
自常佶登基以来,大定实际的统治极其黑暗、腐朽,百姓苦不堪言。
皇帝如此不顾百姓死活,农民被苛刻的统治逼得没有活路了,最终只有“起义”。
五路伐宁、北伐征燕,靡费军资补给无数,大多都摊派在河北、山东、河东百姓的头上。
这还不算,官府为了自己省事,还强迫百姓把粮食运到燕京交纳。运送一石粮食的盘费达十几石到二十几石。这直接让这几个路的百姓破产,简直是灭顶之灾。朝廷还要加收免夫钱,数额达六千二百万贯。这些合在一起,老百姓没有活路,只能起义。
还别说,大定冗兵很多,虽然对外打仗不行,以失败居多,但是用来对付农民起义军是有效的。冗兵也是正规军,毕竟有训练、有盔甲武器,用来对抗没有经过训练、缺乏盔甲武器的农民起义军是占绝对优势的。因此,只要定廷反应过来,派大军对付农民起义军,那么农民起义军很快就难以支撑。
方腊、杨幺如此,宋江如此,自去年下半年开始此起彼伏的高托山、张仙大抵也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