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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九章 老虎棒子

对高丽的示好不闻不问甚至往外推,真的是大定短视还是秀逗么?当然不是。
熙宁四年,高丽派遣民官侍郎金悌使定,使团有近一百一十人。金悌到达汴京后向明宗献高丽大量特产,高丽使者得到了宋帝的热情款待,诏待之如宁国使。
在定丽复交友好相处时期,大定朝廷中出现一派反对定丽复交的朝臣,尤以苏轼为最。
他就定丽关系先后向明宗上奏七封奏折,有《高丽进奉状》《论高丽进奉第二状》《乞命高丽僧从泉州归国状》《乞禁商旅过外国状》等。
他在定丽政治交往方面的主张是:高丽是辽之盟国;中断定丽关系可避免定商借口往高丽而通辽,与高丽的交往并没有给大定带来益处,反而损失了大量财力和人力。
苏轼在对高丽文化交流上主张对髙丽严格实行书禁,对两国科技艺术交流也持否定态度,对定丽佛教文化交流进行干扰。
是苏轼糊涂吗?答案自是否定的。
苏轼在《论高丽买(书)利害札子》一文中指高丽为“无厌小国”,并称:“高丽人使,每一次人贡,除官吏得少馈遗外,了无丝毫之利而有五害。”苏轼对联丽制辽(燕)战略说不,主要基于如下原因:
从经济上看,实施联丽制辽的战略投入大,成本高,已成为朝廷和纳税人很大的负担,实在难以为继。为迎接高丽来使,在高丽使者所经的路线上,专门建造“高丽亭”接待他们。苏轼叹其工程浩大,劳民伤财,将其列为“五害”之一。定人笔记文献中多次提到朝廷“待高丽之礼特厚”的情况。如在明州,高丽使臣一踏上大定的土地,便有使馆接待,有引伴使在等候,并且沿路都设有亭馆,专门待高丽使来。在苏州,于城中辟“怀远”、“安流”二亭,及盘、阁之外各建大馆,为亭栈之所。其他如京东、淮南等地也都筑有高丽亭馆,以致密州、海州之民不堪劳苦,纷纷逃亡。定廷还在河北设五都仓,通好高丽,如此巨大的接待丽使开支,费悉官给。甚至对高丽国的贡赐贸易也特别优待,诏立高丽交易法。高丽借朝贡而趋利,每次来定的人员都比较多。这种大规模使团的接待是要花费不少银两的。而高丽人所朝贡的,皆是玩好无用之物,而其却利用朝贡之名从事贸易活动,以此获得利益。大定花了差旅费给高丽人做生意,还提供各种便利条件,并给予优厚的赏赐,这对高丽来说简直太划算了。高丽也正是看到了大定外交的矛盾,而大行其便。元丰三年批“高丽国王每朝贡,回赐浙绢万匹,须下有司估准贡物乃给,有伤事体。宜自今国王贡物不估直回赐,永为定数”。这就是说,无论高丽贡品价值几何,定廷都回赐浙绢万匹。此外,苏轼还质疑:“高丽所得赐予,若不分遗契丹,则契丹安肯听其来贡?显是借寇兵而资盗粮。”
从安全上看,联合高丽容易泄露军事机密。辽以及西宁、燕无时无刻不在觊觎着大定的江山,在这一点上,大定君臣神经一直紧绷着。对辽、燕,大定是“禁出文书,其法甚严”。但对高丽的疏于防范却使得辽有了可乘之机。于是,高丽就成为辽燕获得大定情报的重要来源。因为,高丽采取的政治上对辽国朝贡、文化和经济上跟大定密切往来的双轨政策,是得到辽默许的。苏轼言高丽使节来定后,“图画山川形胜,窥测虚实”。朝臣如苏辙也曾多次提出与高丽交往有失密的可能。如“高丽之人所至游观,伺察虚实,图写形胜,阴为契丹耳目。”苏轼认为与高丽交往的一举一动,都有可能招致辽燕而引来对大定的不利,而高丽态度暖昧,游离于定、辽之间,其与定交往的目的,也在苏轼的怀疑之内。与高丽的交往,在客观上会造成失密、资助敌国等等不利于定的结果,这都是苏轼反对深交高丽的主要原因。
从地缘上看,高丽与辽国接壤为邻,大定与高丽隔海相望,并不接壤。辽丽关系比辽定关系更加攸关于高丽的国家安全。高丽面对契丹的强大武力,为势所迫,不得不接受契丹册封,尊奉其为宗主国。
从政治上看,高丽为契丹的属国,奉辽国为正朔,屈居藩国,专事契丹。随着高丽向辽称臣纳贡,辽逐渐确定了对高丽的宗主国地位并一直保持到辽国灭亡。从定与高丽的交往内容中可以看出,两国的交往主要是以经济、文化交流为主的,并没有促成实质的军事上的同盟。
应当说,苏轼对联丽制辽战略实践效果的判断是正确的。大定为其奉行的“联丽治辽”政策付出甚大,但联丽的实际成效却根本没有进展,可谓是得不偿失,苏轼、苏辙及其他反对联丽的定臣的失望和不满不能说没有道理。随着时间的推移,持反对联丽制辽态度的人数越来越多。原因就是大定与高丽间的抗辽联盟始终没有形成,“联丽治辽”政策的初衷和目的无法实现,大定所得收效和与其投入反差太大。
冯过自是了解这其中种种源由,即便在那个时空,棒子国也是善于以小搏大,独善其身,对外交分寸的拿捏十分老道,善于投棋布子,应对出招,国家虽弱,外交不弱。
对大定来说,欲图存自强,除了对内富国强兵、加强凝聚力以外,对外定廷拟争取与国,结交盟友,以行“联夷以制夷”,造成均势,或企图形成“犄角”之势。高丽与契丹、女真、蒙古境土相接,自然是大定极力争取的对象。但从高丽方面来看,契丹凭借其与高丽接壤的地利,兵强马壮的国力,压迫高丽臣服,使之与定争衡中占据优势。契丹和定的国力都远强于高丽,定和契丹关系的变化足以影响高丽的国家利益。为了适应现实环境,高丽两边都不得罪,藉以权衡,采用灵活的策略,即对契丹称臣受封,行辽的年号。又与定友好,给定文书用甲子纪年,甚至在个别时候对辽用辽的年号,对定用定纪年。当辽国压迫高丽太甚时,高丽就打大定牌,把定抬出来抵制之。
比如崇宁二年,常佶即位的第三年,定遣明州教练使张宗阂等三十八人至高丽,同年又遣户部侍郎刘遴、给事中吴拭等奉使高丽赐物,咨文行册礼事,并带医官四人往高丽,从其表请。崇宁帝遣使的意图很明显,是要力图打破百年以来形成的三方格局,把高丽争取过来。但高丽考虑再三,最终没有接受大定的建议而婉言谢绝。在大定、契丹、丽博弈中,高丽最弱,但似乎一直游刃有余。
而在辽金战争中高丽又采取中立态度,避免卷入任何一方的冲突中。一旦金灭辽,高丽旋又投入女真人的怀抱,这波操作真心不是一般的秀啊。
国家弱小无能时,就算你什么都没做,也会有侵略者来挑衅,国家有了实力之后,侵略者自然会卑躬屈膝。
大定又何尝不是如此?
至于中国那么强大,为何就一直没有占领朝鲜半岛这块弹丸之地呢?宗泽如是分析道:
第一,朝鲜半岛太怂。
中国因为太过强盛,基本上遵循的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的思想,也就是天下都是我的,只要你臣服那就是我的。而高丽国从卫满朝鲜开始,刚独立就称臣纳贡,而且此后一直装孙子。只要中原统一,或者稍微建立了大一点的政权。朝鲜人无论谁统治,第一时间就跑来朝贡,向中原皇帝表示臣服。对中原皇帝来说,要的就是臣服,一般臣服了就不会再打了,因为你臣服就是我的臣子,我不需要打了。而高丽人早深刻研究了这一点,对于中原王朝都是毕恭毕敬,连一些小的王朝,如辽、宋、金等,其都极力的去讨好,主动称臣纳贡。这样的情况下,中国找不到一个讨伐你的理由,师出无名也。
第二,根本看不上。
三千年以来,中国核心地区都是长城以南,而当时的东北,也就是山海关以外,那都是蛮荒之地,蛮夷之所。东北这种地方中国的皇帝都不是很重视,因为这里严寒,根本不适合农耕区发展,更为荒凉的朝鲜半岛自是无人问津了。如果朝鲜半岛比较富裕,或者至少像中原和南方一样适合农耕发展,那么早在秦始皇时期开始就会牢牢的控制下来,根本就不会让他独立。当年卫满朝鲜建立,汉武帝就是嫌弃那里太过荒凉,因此,才不予干涉,让其独立的,这个可以说是个根本的原因。
第三,经济利益。
几千年以来虽然中国很强盛发达,但是农耕文明的生产力也是很有限的,加上运输,那就更加的困难。因此,对于很多周边区域来说,占下来很容易,但是要长期的驻守那是很难的。首先最关键的就是补给问题,会给财政造成巨大压力,如同鸡肋的朝鲜半岛如果亲自管理,一旦当地人反抗,中原通过东北运输物资,还有长期的驻军成本都是很高的。而作为藩属国,朝鲜半岛又是很老实,年年纳贡岁岁来朝,因此,这种机制,相对来说更加的有益于国家。
是以,中国历朝历代都没有占领高丽这块荒蛮之地的想法。
OK,你说的好有道理,我无法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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