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纨绔形象,世人首先想到的是吃穿不愁,不必担责的八旗子弟。无所事事的这个群体有着自己的玩法,既有文玩又有武玩,生活乐趣就在于斗鸡走狗。文玩有古董鉴赏、架鸟笼,玩票、打茶围,蓄画眉、放风筝,玩乐器,坐茶馆;武玩则有斗鸡、斗鹌鹑、斗蛐蛐、斗蟋蟀,打猎、养狗等。打茶围,玩鸣虫,熬鹰遛鸟,养狗打猎,玩的那叫一个不亦乐乎。
另外,北宋的衙门也是此中好手,整日介游手好闲、惹事生非,绝对的实力坑爹。
所谓的“官二代”,宋朝人称为“衙内”。就语境与词义来说,“衙内”与“官二代”非常匹配,都表明官宦子弟的身份,同时又带有不言自明的形象暗示:这是一个子凭父贵、倚势欺人的“隐权力”群体。
譬如那本名著中的高衙内,绝对的人间极品,一贯“在东京倚势豪强,专一爱淫垢人家妻女。京师人惧怕他权势,谁敢与他争口?叫他做‘花花太岁’”。
元杂剧也塑造了一批作恶多端的衙内形象。如《生金阁》有个庞衙内,出场白即亮明其身份与品质:“花花太岁为第一,浪子丧门世无对,闻著名儿脑也疼,只我有权有势庞衙内。小官姓庞名勋,官封衙内之职。我是权豪势要之家,累代簪缨之子。我嫌官小不做,马瘦不骑,打死人不偿命,若打死一个人,如同捏杀一个苍蝇相似。”《陈州粜米》也有个刘衙内,出场也唱道:“花花太岁为第一,浪子丧门世无对,闻著名儿脑也疼,则我是有权有势的刘衙内。小官刘衙内是也。我是那权豪势要之家,累代簪缨之子;打死人不要偿命,如同房檐上揭一个瓦。”
这些创作于宋代之后的小说与戏剧,讲的都是衙内欺男霸女的故事,且均以宋朝为背景。其影响所及,便为衙内群体定型,以至现在人们一看到“衙内”二字,会自然而然地浮现出一个仗势欺民、恃强凌弱的恶少形象。
瞧瞧那鸭公嗓的穿着打扮,可见其审美观的确异于常人。
红男绿女,除非必要,可没几个人愿意穿绿裳在大庭广众露面。另,朝廷规定三品以上穿紫色,四品穿红色,五品穿浅红色,六品穿深绿,七品穿浅绿,八品穿深青色,九品穿浅青色。而没有官衔的普通百姓,因为很多颜色不能穿,多数人就干脆穿白色袍衫。
意思是,这位应该具有官身,至少是七品。这倒没啥,大定官员队伍空前壮大,许多都是虚职,徒有虚名而已。
妙的是,这位大概弄错了自己的身份,不仅脸上敷粉描眉,还在发髻上斜斜地插了一朵大红花,那么鲜艳醒目,叫人没法不注意,太吸睛了呀。
说到“时代之花”,往往指一个朝代的女性,比如春秋时期的西施,汉代的赵飞燕。唯有魏晋时期,颜值担当,全是男性!“魏晋美男”,能数得上名号的相当多,比如潘安、卫玠、嵇康、何晏、韩子高、高长恭(兰陵王)、独孤信等等。在中国的历史上,他们形成了自己具有强烈辨识度的风格。他们好清谈、尚玄学、擅化妆,常常带着一种“病弱美”而出现。敷粉、擦腮红、熏香、剃须、穿女装,他们做起这些事来心安理得,且做得比女性更得心应手!
此人化妆的如此的精致,是搞行为艺术、向魏晋风流致敬么?敷粉剃面,描眉抹红,去除男性特征,以此彰显个性的独一无二?
说完敷粉,再说簪花。
簪花,是秦楚时的风俗。注意,是男子在发髻插花。
大楚的官员都是头戴长长的幞头。而且这些幞头棱角分明,尤以四脚为“标配“。可这幞头并非是楚人发明的,它早已经历了大昌时期的发展。所以到了楚人手上,幞头的造型多种多样,并不拘泥于四脚这一种样式。
其中一种幞头的花样,便是展脚幞头伸出去的脚可以簪饰金、银、玉,甚至是清晨采摘的鲜花。这些缀着金玉或鲜花的幞头也有如花般“美艳“的名字,诸如“销金花样幞头“、“宫花幞头“、“玉梅雪柳闹鹅幞头“、“花脚幞头“等等。
那些被装饰在男子头上的鲜花,其实还有“生花“和“像生花“之分。生花就是鲜花。因为鲜花既艳丽多姿又香气宜人,所以它虽然美艳的时间短暂但非常受追捧。牡丹、芍药、菊花、茉莉、乃至杏花、石榴花等都是宋人喜爱的生花。其中甲天下的洛阳牡丹,更是独占簪花的鳌头。
在簪花时,楚人还会考虑佩戴的时节和场合。在端午节,簪茉莉花;在重阳节,常见的簪花便是茱萸和菊花。而在举办宴饮甚至是一些严肃的国家大典时,楚人也会头戴鲜花,以烘托气氛。
不过在皇帝也出席的宴会或典礼上,人们的簪花都属御赐,且多是华贵的牡丹。为了赏赐花、簪花这些事,楚人甚至还有专门的一套规章礼制。
其实“汉子簪花“并不是在秦楚才有风俗。大昌时男子就偶尔会在节庆日簪花庆祝。且人们还逐渐给簪花赋予了功名和荣耀的寓意。至大楚后,因为“崇文抑武“的政治风气和市民文化的发展,楚人的审美较唐代更向“俗“发展一步,簪花的风俗便愈来愈盛行。
正所谓“凡物皆有可观。苟有可观,皆有可乐,非必怪奇玮丽者。”在楚人眼中,头上簪花是一种人人皆可欣赏的美,并不是姑娘家的专属。所以男子簪花,也不过是在追求楚人所认可的美。
0K,破案了,这位鸭公嗓走的是凸显个性的反流行路线,标新立异,返璞归真。
纨绔衙内在青楼耍横,这样的事情在上饶便屡见不鲜,要不怎么做这行的背后都站着大人物呢,不怕闹呗。可“白楼”打开门做生意的时日尚短,算是萌新,在金陵城可有背景靠山?
冯过皱了皱眉,权贵以势欺人,衙内实力拼爹,常人遇上这样的事唯有忍气吞声或破财消灾了。
那“七仙女”眼瞧着才十四、五岁,何时遇过这样的情形,又羞又急,跺着脚:“别过来,再过来……”
那衙内怪声怪气,嘎嘎的笑:“小娘子,你叫呀,叫破喉咙也没有人救你的。”
咦,这台词好熟,有内味了。
冯过看看董小宛与应素白,二女泰然自若,丝毫不慌——这就不科学了呀,知道你们不在么众场合露面,只安安静静的做那幕后推手,但这样的突发事件也不管管么?还是早有应对备案?
他不动,徐元杰几人自也坐着,最好路见不平一声吼的陈亮却是坐不住了,嚯地起身,怒道:“何方小辈狂妄至斯,某去教教他做人。”
可别以为龙川先生大言不惭,他可是真真正正的练家子,文武双全并非只是外人奉承之言。
董小宛忙起身道:“龙川先生请稍安勿躁,此事自有人处置。”
陈亮“嗯”了声,眉头一挑,似是想到了什么,停下夺门而出的脚步。
冯过瞥了平平静静的董小宛一眼,心下恍然,这位可是昔日“云想阁”头牌,那是谁的产业?呵呵,话说常伷这位朝阳王世子的能量可是极大的,手伸到金陵城也是大有可能的嘛。这“白楼”会没人罩着?大红花衙内怕是要一脚踢到铁板上了。
先出脚的却是“七仙女”。她见“大红花”嬉皮笑脸大步逼近,惶急之下,竟是不管不顾的一记高踢腿踹了过去。
“大红花”猝不及防,被踢了个正着,向后退了好几步才站稳。使劲揉着生痛的胸口,妈蛋,这小妮子脚劲好大,差点没窒息喽,他气急败坏的冲随从喊叫:“你们这一个两个的都是死人哪,还不把这死丫头给我绑喽,敢踢本衙内,给我等着!”
那些随扈见主子被踢发飙,都是吓了一跳,生怕秋后算账,便欲一拥而上制服英姿飒爽的“七仙女”。
恰在这时,一个清洌的声音响起:“诸位莫是要在我白楼干那强抢民女勾当不成!”
几个彪形大汉很是及时的出现在现场,将“七仙女”护了起来。
衙内扈从原本凶神恶煞般的想在主子面前好好表现一番,却被人给拦了下来,正待放些狠话,但见那几个大汉个个高大魁梧,且眼神犀利,浑身上下透着彪悍,显然不是善茬,哪还敢放肆,脚下悄没声息地向后退了退。
“大红花”平日里欺行霸市惯了,今日却被一小妮子落了颜面,不叫嚣着变本加厉的还回去才怪哩,乃乜视那锦衣中年人:“你又是哪个?可是管事的?正好,那小娘匹出脚伤人,我要绑她见官。”
并不理睬“大红花”的反打一靶,锦衣中年人声色不变:“某乃此间管事常三,阁下又是哪位?”
“我是谁?说出来吓死你,听好了……”“大红花”甩了甩袖子,扶扶大红花,不可一世:“吾乃朱珠,乃‘磐固侯’、‘威远节度使’义子是为也!”
说罢,他看向常三,可是并没见到想象中的“大惊失色”,看到的似乎是——
你是白痴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