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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七章 逞凶者也

一大伙人簇拥着一位衣着光鲜的高大青年大摇大摆的进了“狮子楼”,被人恭恭敬敬的引入雅室。
那被拥在中间的青年身躯凛凛,相貌堂堂。一双眼睛射寒星,两弯眉浑如刷漆。胸脯横阔,有万夫难敌之威风……除了打虎英雄还有谁?
这身高、身形,还真是彪形大汉哪,正所谓是:身长八尺,一貌堂堂;浑身上下,有千百斤气力。
冯过看历史名著时,对古人身高容貌这些细节颇感兴趣,譬如《水浒传》,说武松身高八尺,八尺到底有多高?对比梁山上身长一丈的郁保四,八尺五六寸的关胜,八尺四五寸的朱仝,以及高得没法用尺子去量的摸着天、云里金刚,武松还不算身高很突出的。但是,武松的八尺身高,是武功高手中最普遍的标准身材,恰到好处。
那么,武松的身高若是换算成冯过生活那个时空的尺寸,会是多少厘米呢?
假如以北宋建筑学家李诫在《营造法式》中记载的尺寸折算,当时的一尺约等于现在的30.72厘米,那么,武松的身高就有245.76厘米,也就是2米46,比小巨人还高。假如这样折算,那么,郁保四就得有3米07了。显然,以北宋时期的尺寸制式折算,这样的身高不太合理。
《水浒传》是明朝人写的,施耐庵会不会参照明朝的度量制式写了武松的身高呢?朱元璋的九世孙朱载堉写了一部《律吕精义》,其中就有明代的度量制式,按照这部书的尺寸换算,裁衣尺一尺为34cm,人那么,武松的身高就是272厘米,也就是2米72。同样,这也是不太可能的。
最大的可能是,《水浒传》参照了《三国志通俗演义》的写法,而《三国志通俗演义》又是以《三国志平话》为蓝本而再创作的。关胜、朱仝,以及林冲的身高又分别与关羽、张飞形成了比照的关系,意为这三个人比三国人物要稍低一格。因而,《水浒传》中人物的身高,就应当按照汉式度量制式来折算。
东汉末年的一尺,约等于那个时空的24.2厘米,如此折算下来,武松的身高就是1米94。这就比较合理了。
啧啧,这种身高也是远胜于常人的。冯过看看自己接近一米七的身形,有些羞愧。不过,想想自己才十六虚岁,倒也算得上是中上身姿,完全不用自惭形秽嘛。
与武松同行的大抵是衙门同僚,皆是大碗喝酒大块吃肉的汉子,牛羊肉一盘盘端了进去,无人客套,吆喝着敬了打虎英雄一遭,便大快朵颐起来。
酒至半酣,少不得叫了些个粉头卖唱女助助兴,那叫一个爽快。
那卖唱的嗓子婉转轻灵,唱的几支小曲确是好听。
不多会,琴师放下胡琴,手里拿了一篮子走到桌边,嘴里说着一串串奉承话,这是讨要赏线。
唱戏是合法的,朝廷还设了掌律令的大晟府,以大司乐为长,典乐为贰。次曰大乐令,秩比丞。次曰主簿、协律郎。又有按协声律、制撰文字、运谱等官,以京朝官、选人或白衣士人通乐律者为之。又以武臣监府门及大乐法物库,以侍从及内省近侍官提举。所典六案;曰大乐,曰鼓吹,曰宴乐,曰法物,曰知杂,曰掌法。国朝礼、乐掌于奉常。
咳,当官的都带着一个长着两只又长又直的“翅膀”的帽子。那两个“翅膀”真是绝了,长的夸张,使戴帽子的人看起来像是唱戏的。
据传,太祖一次上早朝,在听取某个大臣奏事时,发现两侧有不少官员窃窃私语,很不礼貌。太祖心中恼火,但不露声色。退朝后,他传旨属官,在幞头纱帽的后面分别加上长翅。长翅用铁片、竹篾做骨架。一顶帽子两边的铁翅各穿出一尺多(此后越来越长)。这种帽子除了朝堂和官场正式活动时须戴上,一般场合并不戴。因为戴上它,在街上行走极不方便。官员只能面对面交谈,要并排坐着交谈,就有些困难。自此以后,大臣上朝,也就很难排列在一起交头接耳,保证了朝堂的严肃性。
除却大晟府,且有教坊司。教坊隶属于宣徽院,分别由使、副使、判官、都色长、色长、高班、大小都知等官员进行逐层管理。朝廷教坊ji的服务对象主要是皇帝和王公贵族,其基本职能就是在皇帝举行的宫廷宴会上进行歌舞表演。
除了这些宫中、军中的官ji之外,各州府还有许多十分活跃的地方官ji。,秦楚地方官ji居于乐营集中练习歌舞,有专门的“乐营将”或“乐将”进行管理。大定沿承楚制,亦称地方官ji为“营ji”或“乐营子女”、“乐营ji人”,并“命伶魁为乐营将”。
譬如苏子瞻(轼)守钱塘,有官妓秀兰,天性黠慧,善于应对。湖中有宴会,群妓毕至,惟秀兰不来。遣人督之,须臾方至。子瞻问其故,是以“发结沐浴,不觉困睡,忽有人叩门声,急起而问之,乃乐营将催督之,非敢怠忽,谨以实告。”
后杨湜以此作为苏词《贺新郎》(乳燕飞华屋)的创作本事,胡仔已驳其非,但其中所云“乐营将催督之”,即地方官ji住于乐营,并受乐营将管束的说法却是合乎事实的。
这些地方官ji以其歌舞伎能服役于州府县衙,每当官员宴饮或迎送往来之时,总要找她们来唱词佐酒,这已成为一种约定俗成的社交仪式。在这样的场合中,多是士夫文人即景填词,然后付诸歌ji,歌以侑觞。有时候歌ji们也会主动向士夫文人要索新词,苏轼的《戚氏》(玉龟山)就是因官ji在宴会上的索要而“随声随写,歌竟篇就”的。
杨万里为监司之时,巡历一郡,当地郡守设宴款待。有官ji唱《贺新郎》词,其间有“万里云帆何日到”之句,诚斋遽曰:“万里昨日到。”郡守认为这是丢了他的面子,于是“监系此ji”。
士大夫在官府有官ji歌舞侑觞,在家则蓄养家ji,每逢私人聚会或自娱自乐之时,便由这些精心调教的家ji来唱词助兴。这也成为大定士大夫私人生活中最为流行的一种娱乐方式。蓄养家ji之风起于汉代,遂盛于南北朝,到了大定,由于最高统治者的提倡以及时代风气所使,此风较以往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歌ji阶层中人数最多应是市井妓,其中包括入籍的市井ji和不入籍的私ji。
随着城市经济的发展与市民阶层的扩大,坊墙逐渐被推倒,许多繁华的城镇都是ji馆、酒楼林立,瓦市、茶坊遍布。作为商业、政治与文化中心的汴京,更是如此。汴京朱雀门外龙津桥西的院街,皆ji女馆舍;朱雀门外东壁大街,直到保康门前多ji馆;旧曹门外过朱家桥,南北斜街多ji馆……像这样的市ji中心,京城里就有八处,其它的“幽坊小巷、燕馆歌楼”,则是“举之万数”。
酒楼也充斥着这些市井歌ji的身影。凡京师酒店门首,皆缚彩楼欢门,唯任店入其门,一直主廊约百余步,南北天井两廊皆小阁子;向晚灯烛荧煌,上下相照,浓妆ji人数百,聚于主廊檐面上,以待酒客呼唤,望之宛若神仙,能够在这样的大酒楼里挂牌上岗的歌ji还是有些档次的。另外一些下等私ji,只能“不呼自来筵前歌唱,临时以些小钱物赠之而去”,这样的ji女被叫做“札客”或“打酒坐”。
除了活动空间不同,这些市井歌ji的服务对象、服务内容与官ji、家ji也有所差异。官ji、家ji的服务对象相对固定,而市井ji的服务对象则要复杂得多。为了生存,市井ji不得不为文人、商人、太学生等社会各阶层提供服务。另外,诸如朝廷御宴、官府公宴、富户宴乐、三学斋会、缙绅同年会、乡会等活动也常常招市井歌ji祗应,为了不错过这些赚钱的机会,市井ji还设有一等野猫、卜庆等十余人,专充告报。
竞赌新声、歌舞佐酒,市井歌ji必须以优美的舞姿、动听的曲词来吸引消费者。所谓“佳娘捧板花钿簇,唱出新声群艳伏”、“歌韵巧共泉声,间杂琮玉”、“歌扇轻约飞花,蛾眉正奇绝”是也。
靠手艺吃饭嘛,卖唱女唱的不错,自然想多睁几个钱。
武松今儿个风光,狠狠地涨了把脸,怎会舍不得这几个赏钱,一摸荷包,却是尴尬了。打虎倒是有赏钱,二百两呢,可还没拿到手啊,便是今日这趟酒钱,少不得要赊欠些时日。至于请客会账,大家伙同行勾当一场,自己得了赏银,合该出钱才对。
琴师见武松摸索了老久方掏出一小块碎银,心下不喜,眯眼哈腰,阴阳怪气的说了:“都道武都头拳打大虫,威风八面,不想竟是……”拖着尾音,呵呵两声。
武松挠了挠头,道:“今日不巧,身上未多带得钱,改日定当多给便是。”
琴师只嘀咕道:“二百两赏银落袋,却是这般吝啬小器……”
偏生那卖唱女又在一旁接腔:“还打虎英雄呢,莫非是病大虫不成?”
武松脸上挂不住,怒道:“你这老汉,某既答应来日再多给,怎地还在聒噪。”并顺手推了那琴师一把。
琴师顺势往后一倒,口中凄声不绝:“打人啦……打虎英雄打人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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