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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江畔红袖

之所以说是“大多数人”,是指有些人是败兴而归的。譬如说囊中羞涩的,譬如说猎艳未果的。
有钱未必万能,没钱却万万不能。
谈钱伤感情,谈感情伤线。
逛青楼这档子事,既伤钱又伤感情。
冯过虽未去青楼耍过,但大体是知晓个中事宜的。
青楼并非是J馆,也不是有公主的某些会所,更不可能是街边洗头F一类的,而是类似于明星见面或者握手会之类神奇的存在。街边洗头F这一类的存在是有的,在古代称之为竂,毕竟古今皆同洗头F这种小场所是人民群众喜闻乐见的地方。那么这个竂是什么呢?说白了就是破的不能再破的破草房子,甚至有可能随便搭个破布棚子,或者土包上掏个土窑一样的洞也行,所以这个场所也叫窑子,里面的小姐姐地位低下,一般被称之为chang,所以这个地方一般叫做chang竂。
比较高一等的呢,就是酒楼或者勾栏瓦舍,说通俗点就是ji院,这个等级虽然干的还是那个生意,不过环境就好了很多,客人在里面能吃能喝能玩,里面的女子类似于某某会所的公主,老鸨类似于经理之类的,就是鹿鼎记里韦小宝他妈在的那种地方。这一类价格更高,女子也相对稍有文化,并且干净一点,长相也比chang竂要好,有的挑,只要价格到位困难不大。
对于达官贵人来说,那单纯的去J院已经无法满足他们日益增长精神文化需求了,而洗头F或者会所这种地方也不能使他们与普通人区别开来,有需求就会有市场。俗话说没有君子不养艺人,捧花魁捧戏子捧艺人,和那个时空的追星并没有本质区别。
首先,你要准备好钱,许许多多的钱,先到地方买见面会门票,这个门票就叫点花茶,紧接着你要上楼,上楼你要支酒,就是你接着掏钱喝杯酒,毕竟这是雅间不是卡座,这低消啊,还不包括在饭费里。所以给了低消,你就可以点菜了,当然点菜你也得再掏钱,不过你既然都进了雅间了,也是个体面人了,那肯定不会在乎一顿饭钱不是,至于姑娘小厮的小费什么的还是要给一些。点了菜你也可能见不到花魁。这种营业场所他会缺钱吗,你只是进了酒吧点了个雅座而已,充其量也就是刚上楼。一个花魁根本不可能量产,培养出来那是非常难的,需要长相、气质、才华都绝佳,才能成为花魁,那么容易就让你见到了,岂不是很掉价?
接下来就是来打茶围,所谓打茶围就是喝茶扯淡。花魁要用这段时间来选择要不要跟你一起吃个饭,就跟选秀一样,你需要从想跟花魁吃饭的人中脱颖而出,才能跟花魁吃到饭,毕竟很多花魁也是卖艺不卖shen的,卖shen也不能明着来,否则很掉价,就像清纯人设一旦崩塌,立马就不值钱,而且也不能翻身。
花魁选好了人,就会单独邀请选好的人到自己的房间一起喝杯酒,并且聊会天,聊得来那你就多聊会,聊不来就给你弹一首小曲儿,算是个人专属演唱会了吧,毕竟你花了这么多钱,也不能让你白花。
综上所述,这就是逛青楼的基本流程了,总体来说,没有个家财万贯名满天下,那你也至少要名满一府,否则这种事你想都不要想,复杂倒是不复杂,关键是你有没有这个实力。
甘诚倒是有这经济实力,但综合实力不济,便是想听董小宛唱支曲儿也是不行。这不,死乞白赖的拖着冯过几个一齐,以壮声势呢。
花魁大会仿会试,三年一比,这二年恰好是空窗期。董小宛便是在这时打响了名气,成了无冕之王,九成九会成为明年的花榜魁首。
她的身价已是信州青楼最高,要想听其单独献唱得需纹银三十两,不二价。
三十两银子,这可非小数目。
一两银子挺经用的,具体量化,如果一个人一天在外面吃,一天四分银子也够了,一两银子够吃二十五天。
如果按照米价来算,一石粮食大概在四到六钱银子之间浮动,一石重量大约相当于那世的154斤,按照一石五钱银子算,然后按照一两银子一千文铜钱来算,那一两银子可以买两石,也就是308斤,也就是一两银子值770人民币。
三十两银子就相当于23000人民币……
冯过表示,明星果然能赚钱,土豪果然肯花钱。
至于董小宛出现在鹅湖文会这回事,当然是互取所需、互惠互利,若无文人墨客捧场,又何来头牌花魁之说?
甘土豪领着众人熟门熟路的来到城西,恰是华灯初上时。
寒冬凛冽,信江河两畔却是灯火辉煌,人来人往,热闹非常。
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
信州城西有双塔,曰奎文,曰五桂。
奎文塔原名“见龙塔”,俗称“龙潭塔”,为七层塔楼。塔下是信江和丰溪二水汇流而成的大深潭,称“龙潭”。据载,信江河经常发大水,老百姓的生活困苦不堪,为镇住发大水的蛟龙,百姓们修建了见龙塔。后塔坍,仅存二级。秦楚隆兴三年,郡守王赓言率同通判汪正修、上饶知县赖勋在仅存的原塔二层之上重新加建五级,顶层祀奉梓潼帝君神像,易名“奎文塔”。奎文塔高十六丈,径三丈三,八角形砖石结构。第四层的壁上,镶嵌有王赓言等重修奎文塔的青石碑记三块。塔内有石阶,可盘旋而上。塔下建有塔院,塔院建房数楹,其中有纯阳楼、惠济夫人祠、仓颉祠、惜字炉、观水亭等附属建筑。
五桂塔,又名乌龟塔,因塔位于五桂山(俗名乌龟山)而得名。五桂塔高六丈六,五层八角,砖石结构,仅底层中空,开四门,二层以上闭实,无梯阶上通。
据传,秦楚某年科考取士,有五位进京赴考想搭船赶路的书生,在此相遇。天色渐暗,一时不见便船,便在河边的一块巨石上畅谈,不觉已是天亮。虽然五位初次相识,然而意气相投,约定进京赴考之后,无论科场得意与否,都再来此一聚。后来,也是天公作美,五人都皇榜题名,得中进士。再次聚会,友情自然更加深厚。遂合资在此建塔一座,在附近山上一人栽植一棵桂树,暗喻蟾宫折桂,流芳后世。后人便称此塔为“五桂塔”,称此山为“五桂山”。
冯过点点一道逛青楼的小伙伴们,正好五人,莫非也能成“五桂”?
可是这双塔附近便有四五家楼子,“云想阁”便在左近,佛门圣地与青楼比邻而居,这是什么操作?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不过,想想南京夫子庙便座落在秦淮河畔,正是烟柳繁华之地、温柔富贵之乡。夫子有莺莺燕燕相伴,倒是不会空虚寂寞冷。
这也便释然了。
站在“云想阁”前,冯过真心感觉到自己还是孤陋寡闻了,或者说被那世的影视剧给带跑偏了。
此乃闹中取静之处,恰是通衢大道之旁街巷,予人曲径通幽之感。门前便是信江河,杨柳低垂飘摇,取“依人”之义;窗外河水不浙,含“不尽”之情。
临街这幢二层楼子便是“云想阁”,从外观看并无富丽堂皇的靡靡烟尘味,反倒显得很是雅致,那悬挂着的一排大红灯笼方显得此处不同。
迈进大门,迎面是一堵砖雕照壁,上刻文士雅集图案。转过照壁方觉内里别有洞天,院子当中的天井极为宽敞,当中一条青石小径直通后院,左右两侧各有一条廊桥,大概各有十来间屋,丝竹声声,笑闹不断。
这时方有一装扮得体的侍者迎上前来,二十三、四岁的年纪,微微前倾着身子,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微笑,态度热情但不卑微:“诸位相公好。甘公子,可是有些日子没来了。”
甘诚打声哈哈,道:“平日里学业繁重,委实不得闲。听闻贵楼今日有赛诗文会,这便过来瞧瞧。”
还是让影视剧给坑了,不都说龟公是猥琐发育的么?这人气度不俗,怎么看都有猥琐二字无关。
“学业繁重”?“不得闲”?冯过表示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至于甘大公子忽然来几句文绉绉的场面话,随风飘去吧。
但“赛诗文会”又是什么鬼?
随着那青年,穿过天井后的月拱门,里内又是别一番景致。乃是一处庭院,渐次植有松柏梅竹,甚至还有石山池塘。池塘种了一片莲藕,也不知如何打点,到这寒冬时节竟然还有莲花绽放。
顺着池塘上的木桥前行百来步,建有一座古色古香的八角亭,亭后又是一座精致的二层小楼。
那青年拱拱手:“诸位请自便。”顾自退去。
待那人走远,甘诚方为众人介绍:“这位乃此间二管事,常家人,也是有秀才功名在身的。”
众人恍然,怪道这人不卑不亢呢,原来有此层身份。
秀才倒也罢了,关键在于“常家”。
常家,自然指的是朝阳常氏,皇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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