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人家的娘怎么坑儿子,那都是人家的家事,甘宁没心思深究,他只知道,吴郡被自己打下来了。
至于吴国太和孙翊还有被她叫去分发礼物的那些士卒,等甘宁到时,已经跑了。
不过没关系,自家主公又不是曹贼,干不出来拿人家家卷威胁别人的事,这娘俩抓回来还得浪费粮食养着,不划算。还不如放他们回去继续嚯嚯孙策呢。
就此,吴郡易主,发生了这种大事,当地的世家自然是要派人来拜访一番,摸摸这位将军的路数。毕竟,虽然一直有人传闻刘皇叔仁义,但毕竟只是耳听不是?这甘宁,听说从前是水贼出身,谁知道他会不会重操旧业?
眼下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与其等人家来抢,不如主动点,起码能少死点人不是?正好之前给吴国太的寿礼还没送出去,都不需要另行准备了。
甘宁深知自己打仗还行,应付这帮老狐狸,指不定就会被人给卖了,因此,不待众人开口,甘宁直接了当的宣布了两件事。
第一,我甘宁就是个将军,稍后自有人来主持吴郡的事宜,在此之前,封闭城门,不许进也不许出。其他的,一切照旧。
第二,我们是大汉官军,不是盗匪,此次出兵,是为了征讨逆贼孙策,不会惊扰良善百姓,更不会屠城。所以把你们的小心思都收起来。
说完这两条,甘宁直接下令送客。这些人对视了一眼,纷纷露出了担忧的神色,但也不敢违逆甘宁的意思,只好退下。
紧接着,甘宁将这里的情况写了两封信,一封给主公,一封给军师。除了报喜之外,重点就是,请两人赶紧派人来主持吴郡政务,不然他就要顶不住了。
“兴霸真乃大将之才啊!此次伐吴,首功当属兴霸也。”
秣陵县中,刚刚看完甘宁战报的张辽,不由感慨了一声。很奇怪,他和甘宁除了通过几封书信外,前不久才刚刚见了第一面。可他总有一种已经和甘宁相识多年的错觉。
“文远自谦了,杀朱治,擒太史慈,这也不是小功。况且,孙策尚在,文远还怕没有立功的机会?”
陈宫的话让张辽也笑了起来,随即又有些无语的说道:“想那孙策一世英雄,其父孙坚当年更是第一个杀进了洛阳,连董卓都为之胆寒。怎的这吴国太却…”
陈谦闻言暗笑了一声,心说这吴国太坑儿子的次数可不少。当年孙策的功曹魏腾,因为违背孙策的主张而遭责备,小霸王孙策是何人?当即就想要杀了他。士大夫们忧虑惊恐,但想不到办法救魏腾。
这位吴太夫人知道后,就靠在一口大井边,说孙策刚征服江南不久,还没有完全成功,应当对贤士以礼相优待,忘却他们的过失而凭他们的功劳加以录用;
又说魏腾于公并没有错,如果孙策杀了他,日后众人都会背叛;最后还说,如果孙策不听她的话,她就先投井自尽,以免看见日后众叛亲离的下场。孙策大惊,只好放了魏腾。
怎么样,看起来是不是一个很深明大义的母亲?但上述的事,只是历史对她的评价,在陈谦看来,这件事或许可以换一个思路。
孙策平定江东并非没有杀人,相反,江东的士族被杀得可谓是人头滚滚,血流成河。可千万别忘了,这是乱世,乱世之中,杀人这种事,实在是太过习以为常了。
另外,孙策当时的处境其实完全算不上好,处处皆是不服他的,那种情况下,不先行立威,岂能坐稳江东之主的位置?
至于魏腾此人,你翻遍历史书,也只能看到他因为意见不合而得罪了孙策,却不知他究竟提出了怎样的意见,竟能把孙策气的火冒三丈。
抱着这个疑问,陈谦在攻打江东之前,派人去了解了一番。结果发现,那魏腾提出的策略,是说如今江东地区山越肆虐,盗匪横行,请孙策下令,允许各地士绅自募乡勇,以保太平。
真不愧叫魏腾,说的话还真是让人胃疼呢。讲真的,要是有人敢在刘备面前提出这种策略,刘备都会微笑着告诉他,滚!更别说是脾气火爆的孙策了,你特么这是拿我当灵帝了吗?
当今天下诸侯纷争的局面,几乎全都是这条政策的功劳,刘焉的“废史立牧”之策,只不过是彻底揭开了那层遮羞布罢了。
孙策真要同意了这条政策,那就等于给了那群士族光明正大的募兵的权力,以后再也别想打出江东了,光是和这些人勾心斗角就得牵扯他所有的精力了。
所以,站在孙策的角度上,就相当于自己的手下要跟自己争兵权,结果母亲不仅不站在自己这边,还以死相逼。淦啊!我孙策这是造了什么孽,摊上这么个老娘。
收回了心神,陈谦说道:“秣陵乃是重城,孙策如今退回豫章,他日重新反攻时,必走此路。我意,留文远你领一万大军在此防备,再由恭正和他麾下陷阵营助你。”
“领命,请军师放心,张辽必效死命,已保秣陵无忧。”
“文远这话,我是信得过的。公台,劳你传命,大军在秣陵休整一日,明日开拔去丹徒,与主公相会。”
“诺!可是,兴霸那边,不需要我等派人前往了吗?”
陈谦微微一笑道:“丹徒距离吴郡极近,主公肯定比我们更先收到兴霸的战报。说不定此时,主公已经派人前往了。”
这点陈谦猜的不错,刘备的确是已经派出鲁肃前往吴郡了。此次甘宁再立奇功,自己这边又夺下了丹徒,可谓是双喜临门。这也就是刘备还不知道陈谦那里也已经拿下秣陵,否则三面开花之下,说不定他就要高兴的喊出那句“接着奏乐接着舞”了。
“哈哈,诸位,胜饮。元直,文长。此次多赖二位,我等才能攻破曲阿,进而拿下丹徒。来,我敬两位一杯。”
“多谢主公!”
徐庶与魏延连忙起身,将樽中酒一饮而尽。
看着自家主公明显是喝嗨了,徐庶有些无奈的劝道:“主公,如今军师那边情况不明,吴郡处虽有兴霸与子敬坐镇,可毕竟是一座孤城,我等还需派人接应才是。”
刘备闻言,面色稍稍严肃了些,但依然笑着说道:“元直言之有理,但子诚乃天下奇才,我料定他很快就会有大胜的消息传来。不若,我与元直打个赌可好?”
徐庶无奈的笑了笑,说实在的,他倒是的确不怎么担心军师那边,因此见主公来了兴致,便配合道。
“不知主公想怎么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