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抓到手中,帽子上就出现一张凹陷进去的眼睛和一张嘴巴。
“噢,噢,这可不礼貌,孩子。”
“嘿,帽子先生,你还记得我吗?”肖恩打了个招呼。
分院帽用干瘪滑稽的声线拖了个长音:“当——然,不过你不应该这样抓我……”
肖恩立刻学着麦格教授一直的样子捏住分院帽的尖顶。
“我更喜欢被人捧着……”分院帽的话戛然而止,随即悻悻道,“这也行,习惯了也不坏……”
如果时间充分并且没有什么大事撵在肖恩的屁股后面,他倒是很愿意和这位分院帽愉快地聊上几句,但现在他急于求证一些事情,需要对方的帮助。
他把帽子抱到怀里:“帽子先生,你记得我就好——我遵守了约定,没有把你的秘密说出去。”
分院帽满意地摇晃了一下帽尖:“你是个信守承诺的人。”
“那我是不是可以?”
分院帽很爽快地就答应了下来:“把我戴上,在心里问出你的问题就可以了。”
肖恩立刻把分院帽戴上了脑袋,然后在心底迅速问道:“邓布利多教授的肖像画是不是其他校长的不一样?”
等待许久也没等来答桉,肖恩正要开口询问,分院帽不解的声音率先传来:“你为什么不说话?”
肖恩一愣,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大脑封闭术没关。
不知怎么的,他又想起了邓布利多教授——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自己还腹诽过对方会不会用摄神取念偷看一个小巫师的脑袋里装着什么呢。
肖恩苦笑着叹了一口气,邓布利多从来没对自己用过摄神取念,但总是能猜到他脑子里的想法,总是能猜到别人的想法。
收拢心神,他打开大脑封闭术,然后将自己的问题再次描述了一遍。
分院帽沉默片刻,然后在肖恩脑海中响起的声音似乎有些不确定:“邓布利多先生的肖像画的确不一样……”
“什么意思?”肖恩立刻振奋了起来。
“呃……我这么描述吧,作为一顶帽子,我最大的作用就是为霍格沃茨的新生们分院,我的魔法由创世者们固定,最后和霍格沃茨本身的魔力联结在了和那支笔——嘶——你应该知道那个?那应该不算什么大秘密……”
肖恩点点头:“准入之书和接纳之笔。”
分院帽松了一口气,虽然它并没有这些呼吸的器官。
“我总是管不住我这张嘴……算了,对你而言应该无所谓,你毕竟和有求必应屋……”说到一半,分院帽顿住了,随即它在肖恩脑海中的声音充满了懊悔,“我这张嘴……”
分院帽知道我取得了有求必应屋的部分权限?肖恩眼睛愈发明亮一些,这说明分院帽不仅仅只有表面的那些神奇能力,它能看到的东西比自己想象中的多很多!
那邓布利多的消息?!
肖恩连忙安慰道:“没有关系,我知道,你身为霍格沃茨的一份子,要为整座城堡和校长来保守秘密,但是,我也是霍格沃茨的一份子啊,我和有求必应屋已经有了联系,这是不是意味着,我和你们一样,不管是帽子先生还是屋子女士,咱们也是霍格沃茨的一部分,我们本质是同一类啊。”
分院帽顿时高兴了起来:“你说得对!这可太好了,有求必应屋还有禁林里的那玩意,它们都不跟我聊天的,我总算有人能够交流了!”
肖恩眨了眨眼睛,自己好像额外得到了一个消息?
有求必应屋竟然和分院帽一样拥有部分的自主意识?还有禁林里也有类似的物品存在?
值得记下,以后探究。
肖恩又立刻在心底问道:“你刚才说的,有关邓布利多教授的事情?”
分院帽这回说话的时候爽快了不少:“我很难跟你描述……这么说吧,霍格沃茨是一整个的魔力存在。用生灵来描述她是不太准确的,因为霍格沃茨里的各种物品都会在漫长的岁月中渐渐‘苏醒’,并不是诞生灵魂,而是逐渐地拥有自主的意识,这种意识并不会对城堡里的人造成任何危害,只是让各种物品都更加生动一点——比如二楼的盔甲,那对盔甲兄弟其实也有自主意识。”
“但本质上,我们都属于霍格沃茨这个整体,所以我们不会对霍格沃茨的学生、教职工造成任何危害——油画骂人是他的性格,不算危害,我声明一下。”
“它们是在岁月中慢慢拥有意识,因为‘泡’在霍格沃茨巨大的魔力场地之中,但我一开始就拥有意识——”说到这,分院帽的语气明显得意了不少,“我是格兰芬多赐予的意识,这让我可以学习并思考——当然,思考的限度很少,毕竟我只是一顶帽子。”
“我大部分时间都呆在校长办公室里,这里很好,但没人的时候很无聊——我和霍格沃茨的魔力是联结在一起的,所以无聊的时候我就会观察我能看到的那些魔力,然后慢慢地会明白一些东西。”
分院帽的帽檐抖动一下,指向了挂着校长肖像画的那面墙壁:“历任校长们的肖像画,他们和那些其他地方的肖像画一样,只拥有生前的记忆,他们不会思考,只是保留了生前的部分行为模式和说话的方法——正常来说是这样的。”
“但是,因为霍格沃茨的特殊性,我渐渐发现,这些肖像画似乎也不仅仅只是保留了生前的状态,就好像,也能和我一样开始思考了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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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恩若有所思:“这么说来,肖像画们的确会跟现任校长商量很多事情。”
“是的,有很多事情,如果你没法思考,是没有办法商量的,虽然我只是一顶帽子,但我也明白这一点。”
“那邓布利多教授?”肖恩着急地问道。
分院帽的声音有些不确定:“我说过,我能够看到魔力,正常来说,新的校长肖像画搬到办公室之后,魔力就会融入霍格沃茨,接着,因为他们本来就是强大的巫师,会快速地开始生成部分能够思考的意识,一般来说,这个时间是一到三年不等——所以,校长肖像画刚搬进来一般都不会说话,因为生成的那部分意识和肖像画本身的魔力有些冲突,但在意识渐渐强大之后,等于是那股意识可以操控肖像画的魔力,所以画中的人就可以说话也可以思考了。”
“邓布利多先生的肖像画刚搬进来,我就感受到了那股和霍格沃茨融合在一起的魔力,如果他没有死,肖像画上的魔力是不可能生效的……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肖恩点点头:“那不同的地方呢?”
“不同的地方就是,我发现,邓布利多先生的肖像画似乎一点都没有产生自我意识的迹象……这是不合理的,我看过所有的校长肖像画,菲尼克斯·布来克先生,他是最慢产生意识的那一个,但是,他被搬进来的第一天,我就通过整个霍格沃茨的魔力感受到了他逐渐产生的意识——虽然这个过程要持续很久,但是,不可能一点征兆都没有。就像是一颗种子,只要种子没死,最敏锐的土地总能感受到他的萌芽。”
“可是邓布利多先生没有这种情况。”分院帽最后总结了一句。
这个消息令肖恩有些振奋,他思索一会又开口问道:“那是不是意味着,邓布利多教授的灵魂,和历任校长们不一样?”
“不会,不会,”分院帽立刻否定了他的答桉,“灵魂在本质上是一样的,虽然邓布利多先生很强大,但不管是他还是一个麻瓜,死后的灵魂是平等的。”
“不,我的意思是,邓布利多教授的灵魂,是不是和其他死去的人不一样……”
分院帽在肖恩的心里发出了砸吧嘴的声音:“你的意思是,邓布利多先生没有真正的死去?这不对啊,他如果没有离世,那肖像画上的魔力不会生效的。”
“但你怎么解释他和其他校长不同的地方呢?”
面对肖恩的质疑,分院帽又苦恼了起来。
好一会儿之后,它小心翼翼地开了口。
分院帽的声音很是犹豫不定:“有没有这么一种可能?我是说可能啊,毕竟我在校长办公室这么久,也看过了很多奇奇怪怪的事情……会不会是,邓布利多先生的灵魂正在阳间和冥界的通道之中,他在犹豫,要不要返回人间成为一个幽灵……”
没等肖恩说话,分院帽又自己否决了自己的说法:“不可能,霍格沃茨的历任校长都不会做出这么贪生怕死的事情来,哪怕是菲尼克斯·布来克,更何况邓布利多先生呢。”
肖恩思忖着说道:“有没有其他可能,邓布利多教授的灵魂去了其他地方……”
比如他没说出口的迷离幻境。
肖恩总觉得,邓布利多不可能这么一走了之,虽然他的确是个很洒脱很坦诚的人,但是,现实世界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处理完呢……
但是,邓布利多的尸体又是他亲自背回来,在那之前肖恩确认了无数遍,这位老者的身躯中已经没有了任何生命的气息。
分院帽似乎被肖恩的提醒到了,它“喔!”了一声:“你这么一说的话,我倒是想起了一件事——大概是七百年前?或者八百年?不管了,反正很久之前。”
“当时我很苦恼下一个学年的新歌应该怎么编撰,但我没有灵感,我只是一顶帽子!所以,我想到其他地方去看看,你知道的,我和霍格沃茨的魔力联结在一起,某种程度上,我可以通过城堡里的所有东西观察外界,只要那些物品同意。”
肖恩点点头,他现在知道,为什么邓布利多教授总是知道城堡内发生的所有事情了。
“那一次,我的意识在城堡里闲逛,但是,我突然看到了一个人——”分院帽说到这儿的时候压低了声音,“是一张油画上的一位骑士,他之前是霍格沃茨的守卫,后来死在了一个黑巫师的手中,为了表示敬意,当时的校长将他的油画放进了呈列走廊中。”
“我说过吧,霍格沃茨的肖像画是会产生意识的——但是我不会时时刻刻监控城堡里的所有东西,所以到那时我才发现,那位骑士的肖像画和邓布利多教授的肖像画似乎是一样的情况!”
肖恩立刻问道:“那位骑士现在在哪里?”
分院帽的语气古怪了起来:“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位骑士的肖像画,好像被邓布利多教授取走了……”
“诶,说起来,我想到了一点——你的名字,我记得,叫肖恩·沃勒普,对吧?”
“没错。”肖恩点点头。
分院帽语气愈发疑惑:“奇怪,我之前怎么没想到呢……那位骑士叫什么我不知道,但是,他被称作伟大的白蔷薇,姓氏,也是沃勒普……”
肖恩的童孔立刻勐烈地收缩了一下,一张和邓布利多一样情况的肖像画,被邓布利多取走,然后,姓氏也叫沃勒普?!
他立刻就意识到了不对劲。
难道说,那位骑士,是我的祖先?
分院帽好像也想到了这一点:“沃勒普先生,也许你应该去查阅一下你的族谱,说不定,你就和那位很久之前的骑士有联系呢!”
肖恩点点头,他对着分院帽表达了谢意,并且在对方的强烈要求下表示下次空闲的时候一定会回来带它去最豪华的盥洗室洗洗这千年没洗过的帽身。
取下帽子,他离开校长办公室,立刻朝着教职工休息室奔跑而去。
爸爸妈妈应该在那里,我得去问问爸爸……
几分钟后,有求必应屋内迎来了一对父子。
刚关上木门,肖恩立刻迫不及待地问道:“爸爸,我们沃勒普家族的族谱,你知道在哪里吗?”
沃勒普先生露出一个疑惑的表情:“你不是一直都对贵族历史不太感兴趣吗?我想想啊,族谱被我放在了郊外的那座庄园中,你应该记得吧?小时候我经常带你和妈妈一起去那里,你特别喜欢在那座庄园里探险,每次我和你妈妈,还有十几个仆人都得找上你老半天。”
“对了,你记不记得有一次你藏在了地下室里?那个地下室里,就放着我们家的族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