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飞瞥了他一眼道:“知道有圆的还说是饺子,你脑瓜子是不是被粽子给糊住了?”
“那你说这些是什么?”陆少帅反问到。
“半圆的叫油角,圆的是糖糕。”于飞没有再吊他的胃口,直接把答案说了出来。
说完他又反问到:“你也是个北方人,不会没接触过这玩意吧?那你的人生可就不算完整了。”
“就一个吃食还让你整到人生的高度了,我就是没接触过咋滴?你还能把我从北方人中驱逐出去?”陆少帅梗着脖子说到。
于飞耸耸肩道:“我是没有那么能耐,要是真有的话也不会使在你身上,太浪费了,直接把你给开除人籍多方便。”
“等你真有那么权利的时候再说吧。”陆少帅撂下这句话就往厨房走去,很快他又点头哈腰了起来,于飞看了一眼,自己的母亲正在里面当行政总厨呢。
“把这端出去,凉一下~”
青青麻溜的把一盆金黄色的油角端了出来,放到餐厅里的大桌子上等着凉凉。
“把那个小眼的漏勺拿过来,锅里有很多碎渣捞一下~”
石芳立马递上去一把漏勺,于飞的母亲接过来,在锅里捞来捞去的。
“油角还有没炸的没?有的话都端过来,糖糕放到最后再炸~”
王文倩立马递过去一篦子新鲜的油角,于飞的母亲接过来,一个个的放到油锅里,这里是她的主场。
于飞从青青刚端出来的油角里捏起一个来,吹了两口就放到嘴里,韭菜细粉馅的,还是那个熟悉的味道,看来母亲的手艺被石芳她们给继承了下来。
忙碌见看到于飞正在偷吃,于飞的母亲敲了敲玻璃说道:“去~到地下室把咸蛋多弄来点,待会要煮。”
于飞答应了一声就往客厅那边走去,现在的地下室咸蛋味已经压过了那些酒味,平时没事的话他也不愿意下去,今天母亲发话了,那他就得无条件执行。
……
民宿里的那些游客发现中午的午餐多了几样东西,有的人哈哈一笑,夹起来就往嘴里送,有的则疑惑的打量着面前盘里的东西。
不过那些疑惑的在看到别人在吃,他们也半疑惑的往嘴里送去,有人表现出了欣喜之意,也有人则对此不感冒。
众口难调,可以理解。
不过那些一戳就往外冒油的咸鸭蛋受到了一致好评,当场就有人表示想要订购一些回去。
这一点于飞是慷慨供应,不是为赚钱,而是为给地下室腾点空间出来,他甚至想着能有人一气把地下室所有的咸蛋都给买下来,这样地下室的空气就能好很多。
不过他明显想的有点多了,这些人每人顶多也就是带个三五十个,谁还能拿鸭蛋来当饭吃呢!
……
“那些麦秸我让老忽给你垛在了鱼塘那边,回头你找几块绿布盖一下。”村支书掏着一个鸭蛋说到:“最好找那些防水布,这样既能挡雨,又显得好看。”
于飞戳穿他道:“你是怕人家的空中监视系统吧,据说现在都不允许麦秸打垛了是不是?”
“不是不允许。”村支书说道:“这是为了大伙的生命财产安全着想,你想,谁要是看你不顺眼,往你的麦秸垛上丢个火苗,那不就着了吗,到时候你就麻烦了。”
“那我还不如直接自己烧了来的干脆呢,还打什么垛啊?”于飞没好气的说到。
村支书想了一下,把右手里的筷子放到左手的鸭蛋之下,之后一巴掌扇在了于飞的头上:“好好说话你不会啊?原本这两天看你表现好不想对你动手,你非得在这个节骨眼上往上凑,那不是找揍吗?”
于飞有些无辜的揉了揉脑袋说道:“我不就是说了句实话嘛,值当你用武力降服吗?”
村支书又开始掏起了鸭蛋,一脸淡然的表情,仿佛刚才动手的那个人不是他似的。
“我咋说你跟着做就行了,别那么多的废话,要不是今年有麦秸打捆的计划,你这些麦秸我早就给你处理掉了。”
“打捆?”于飞好奇的问道:“不直接旋进地里去了?”
“不旋了。”村支书像是松口气般的说道:“前几年大豆一直减产,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秸秆回田,现在总算有了解决的办法了。”
于飞跟着摇了摇头道:“不容易啊,总算是有人从实际方面解决了这个问题,我以为今年还要我的拖拉机上阵呢?总算是可以闲一季了。”
村支书掏鸭蛋的动作停滞了一下,而后开口问道:“对哦,这样一来你那台拖拉机不就白买了吗?以后一年只能用一季,亏了!”
“我买拖拉机可不是为了给人家旋地的……”
于飞话说一半就断了,他忽然想到,要是让村支书知道自己买拖拉机完全就是为了之前那点活,会不会活活打死他,他这一行为在老辈人眼里来看,完全就是浪费。
“嗯?那你是为了啥?”村支书不知道他的心里活动,开口问道。
于飞咧嘴一笑:“这不是为了农场里的那些杂活嘛,你知道的,有些活用人力那太浪费时间了,而且还费工。”
村支书想了一下,点头道:“确实,包下这么大一片土地,没有一辆拖拉机坐镇确实有点说不过去……来,这个鸭蛋算是赏你的。”
于飞黑着脸看着他递过来的那个看似完整的鸭蛋,他知道,在他看不到的那一头肯定会有个小眼,仅容下两根筷子的那种,里面的蛋白蛋黄早就被掏空了,这是他们小时候经常玩的游戏。
“叔,你觉得我是三岁好呢,还是四岁好?”
村支书眼睛一瞪道:“你说你多大好?给你的东西你就拿着,哪那么多的废话?”
于飞苦笑不得的接过那个‘蛋壳’,甫一入手他就知道不对劲,‘蛋壳’里面还有东西,他把鸭蛋掉个头,顺着那个小眼看了过去,里面的蛋白已经不见了,一个圆溜溜的蛋黄在空旷的蛋壳里晃来晃去。
“这还……”
抬头正跟村支书的视线交汇,后者用手里的筷子敲了敲他的头说道:“我没你想的那么幼稚,你以为我是你战争叔啊?嘁~”
于飞琢磨了半晌,而后来了句:“叔,你是怎么在不伤蛋黄的前提下把蛋白给吃干净的?”
“……”
……
村支书败退了,他原本想着会收获一波感动呢,谁知道自己侄子的关注点有点偏,没有领会到其中的意思,这让他有那么一点小郁闷。
不过看到对方笑眯眯的递给他一兜咸鸭蛋之类的,他的心情也算是舒缓了一些,东西不值钱,但这小子的孝心还是有的,杨木头那兜他看了,没有他这兜的个头大。
于飞要知道他是怎么想的,那一定不会说自己都是随手拿的,都说老小孩老小孩,年纪越是大的人就越是要哄着来,尤其是村支书这种打人都是虎虎生风的,那一定要特别的关注。
……
下午也就没有什么事了,再加上农田里的麦子已经有开始收割的了,于飞干脆放了所有人的假,他也可以趁此偷个懒。
而且按照往年的惯例,他家的麦子一般都是排到农忙的第二天或者第三天才能收到,趁这个机会他刚好可以补补觉,夏打盹嘛,这是老祖宗留下来的规矩。
只是他这边刚把所有人都遣散,顺便顶着大太阳查看了一番二号农场,回到别墅准备休息的时候,一个意外的身影出现在了他家的客厅里。
“铜铃,你啥时候来的啊?刚才怎么没看到你。”
看到那个柔弱的小姑娘乖巧的跟石芳她们聊天,于飞忽然有种错觉,这姑娘一段时间没见,都要长成大人了,而起性子看起来也娴静了不少。
“我刚到这边,我们家太热了,所以我就申请到你们这避暑来了。”铜铃笑嘻嘻的说到。
“到我们这避什么暑,我们这又不是什么避暑圣地,真要想找个凉快地,你得往北方走,最好能到漠河那边,那里最热的时候平均气温才只有十八度左右,顺便还能看看极光。”
于飞边说着边坐在了空调的出风口位置,一阵凉风肆意了过来,让他不由得打了个战栗,石芳抱怨了他一声后起身把扇叶往上扒拉了一下,回身时顺手递给他一杯凉茶。
铜铃笑嘻嘻的说道:“我也想去,那边有雪山,有原始丛林,还有各种各样的野生动物,不过我妈不允许我去,她还说我要是敢去她就敢把我绑在家里。”
想了一下她的身体状况,于飞点了点头,也是,那边的自然环境确实有些恶劣,不适宜她在那长住,也就是在内陆地区她可以稍稍的放纵一下。
想到这,于飞问道:“那个药酒你还在喝吗?要是没有了,回头我再送你一罐。”
问完他就觉得有些多余了,有老妖怪在铜铃不会缺了这些东西的,虽说那些药酒里的人参片不多,但以老妖怪的能力,完全可以二次利用,甚至是复制出来。
不过铜铃听到这一问立马就说道:“快喝完了,我这次来一是为了避暑,还有一个就是为了你的药酒,效果太好了,我现在感觉我能空手打死一头牛。”
于飞终于明白自己刚才为什么有那个错觉了,他仔细看才发现,铜铃的身材要比刚来的时候胖上了一圈,所以看起来就像是长大了一样。
不过就算是她长肉了,那也就跟一般正常人差不多,从小姑娘变成了大姑娘而已。
铜铃说完这话,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有些扭捏的说道:“我爸妈原本想亲自过来一趟呢,不过被刘伯伯给拦住了,他说你不喜欢那些虚礼,所以……所以我就一个人来了。”
于飞咂摸了一下嘴巴,他确实不喜欢那种被人感恩戴德的样子,当初小云好个差不多的时候,张老头都快要给他跪下了,是他硬顶了回去,就是不想留有挟恩图报的意味。
他比较喜欢随心一些,就好像当初决定要送给铜铃药酒一样,他不是为了让老妖怪记着这份恩情,也不想铜铃的父母把他供起来,他就是单纯觉得当时的铜铃很让人心疼,仅此而已。
说简单点,他不是那种烂好人,也没把自己定位在救世主上,哪怕他得到了一个现代科技无法解释的空间,他本身依旧是一个简单的人。
看铜铃稍稍有些不安,他笑问道:“你爸藏的老酒还有没有?上次的那些我可都快喝完了。”
“有有有~”铜铃赶紧说到:“我这次是坐飞机过来的,不能带太多的行李,所有的酒我都是托运过来的,不过我把我爸的酒窖掏空了一大半,就连他一直不舍得喝的那什么……薛涛酒,我也拿来了,那坛子好大的,不过里面的酒好像蒸发了不少。”
于飞立马就坐直了身体:“薛涛酒?真的假的?你爸藏的还有这酒?”
铜铃点点头说道:“就是薛涛酒,我要搬的时候我爸还舍不得,不过我妈说了两句话他立马就不吭声了,不过我看他心疼的脸直抽抽。”
说薛涛酒大多数人还真不知道,不过要说四川六朵金花里的全兴大曲那知道的人就多了,在1824年之前,全兴大曲就叫薛涛酒,这可以追溯到唐宋乃至两汉年间。
也就是于飞喜欢收集老酒,对此才有一定的研究,要不他还真不知道这些事情。
不过铜铃的父亲珍藏的应该是福升全烧坊更名为全兴成号之后的事,要知道就算是原酒窖藏,在经历近二百年之后,那也不能入口了。
按照铜铃的描述,这坛酒很有可能是后来的全兴成号仿制的……也不能说是仿制的,毕竟人家是生产商,只是想借用一下之前的名字来做怀古。
但要是按照铜铃说的他爸心疼的脸直抽抽,那这坛酒最起码也得有个七八十甚至百十年的历史了,也就是他们家的酒窖条件比较好,要不然到现在也就只能剩下一些残渣了。
“哦对了。”铜铃忽然又说道:“我看有几瓶酒的商标是杯子碰杯子的,不过就是瓶子有点丑,我爸说要给我换几瓶好看的,他要不说我还真就不拿了,他这一说我就知道那是他的宝贝,我太了解他了,所以那几瓶酒我也给你拿来了。”
于飞掏出手机找个一个图片递到她面前问道:“是不是这种包装的?”
铜铃仔细的看了一下后说道:“应该就是这个,不过那个瓶子上的商标都有些模糊了,没有你这个清楚。”
于飞立马就乐了,收回手机,对铜铃说道:“你说是那就是了,这种酒也就是在63年生产了一些,之后换了包装,再之后就成了小范围流传的商品,直到前两年才有新包装上市。”
“那你说这63年的酒跟现在的酒有什么区别吗?”石芳忽然开口问道。
“区别大了去了。”于飞卖弄起了自己那不多的酒文化知识:“这种酒是宜宾酒厂更名为五粮液酒场之后最初的五粮液,在63年参加第二届全国名酒评比会,成为八大名酒之一。”
“但在那之后就因为某些原因停产了,直到79年的时候才恢复生产,而即使它恢复了生产,也一直以非销售的方式在小范围内流传,到86年之后,这款商品彻底的淡出市场,一直到15年才算是换了个包装重新上市。”
“63年的那款五粮液不仅存世量少,它所代表的的含义也不一样,曾经有人在网上开价一百二十万求购一瓶63年的交杯五粮液,要知道我跟陆少帅我们俩今天赢的钱加起来才够买一瓶的。”
王文倩忽然来了精神:“赢的钱?你跟陆少帅你俩中午不是去农家乐那边送礼去了吗?怎么又跟赢钱扯上关系了?你们赌钱了?”
“咳咳~”于飞忽然想给自己一个嘴巴,没事你显摆个什么劲,不就是几瓶酒嘛,能喝的着就喝,喝不着拉倒,这下好了,赌钱的事情给说漏了吧。
“我们就是玩了一会,不过你们放心,我们赢的是那些曰本人的钱,绝对没有祸祸咱们自己人。”
“那你们赌多大的?”王文倩很平静的问道。
于飞觉得她现在就好像大海一般,表面很平静,但底下已经波涛汹涌了,看了一眼只是好奇瞅着他的石芳,他一咬牙说道:“不大,斗地主,两万打底。”
王文倩很是平淡的哦了一声,而后站起身来说到:“这会孩子该饿了,我先回去看看,晚上我要是不打电话,那吃饭就别等我们了。”
说完她就出了房门,于飞忽然觉得陆少帅的生还几率不是太大,然后他就把心里话给说出来了。
“看倩倩这一出去,我在想要不要给陆少帅立个墓碑先?”
石芳露出个‘灿烂’的笑容对他说道:“你还真是够关心陆少帅的,连他的身后事都为他考虑到了,不过你就没有话想对我说吗?”
“我最近正在考虑是送你一副白金的首饰还是一条比较上档次的钻石项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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