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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推迟

这下子,轮到李盛袭无奈,她心狠手辣不折手段的形象已经深入屠昌之心,她再怎么保证说自己一定会顾及屠昌女儿的性命,不会轻举妄动,他也不会轻易信他。毕竟,像“她”这样的人,凭什么要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民女,而坏了自己的事情呢。而且,她本就不能做出什么保证。因为她不知道幕后人的势力有多大,她不知道做到怎样的地步才算是轻举妄动。或许她一搜山,幕后的人就会有所察觉,而后便杀死屠昌之女。屠昌的吐口有用的消息很少,唯一有用的,只有那一句叫他训练那些死士。豢养死士的作用本来就是为了杀人,可是如今那幕后之人却叫人训练,使得这些死士能够为兵为将,这是为了什么,昭然若揭。死士忠心耿耿且武艺高强,若是训练成了将才,可以统率兵士,若是组成精兵,那可以以一当百。无论是那一种情况,都不是李盛袭想要见到。幕后的人,是想要养兵。若是养兵,必定要大规模的征兵,也少不得钱财。后者不必多说,至于前者,哪里来的那么多人呢?别的地方或许很难找到那么多人,但是黎江却不一样,每年的黎江发大水,都会死不少人,尤其是北齐,每每在这个时候,就会有大批的人口流失。若真是李瑞,那么这件事情就很可怕了,李瑞“死了”那么多年,这些年来,能够豢养多少私兵呢?几万人,完全是足够了。而几万人的兵马虽然不多,却不容小觑,至少这几万人若是落到她手上,足够她割据一方。来日乱起,这几万人足矣作乱。虽然一切都是猜测,但是李盛袭却不得不防。回去之后,她除了传信给徐焕之外,又传信给她在地方的旧部们,让他们好好查查有没有那种原本在军中崭露头角却突然“死去”的人。屠昌说过了,如他那般训练死士的人不止一个。其实细细想来当初屠昌下狱之事,说不定也是在那人的算计之中。詹歧睿上门拜访的时候,孟颂延正在处理手中的公务。听说来的是詹歧睿,孟颂延还有些惊讶。说起来,他与詹歧睿也算是有亲,詹歧睿的妻子孟氏,是他族中之女。论辈分,詹歧睿的妻子可以唤他一声族伯。不过即便是如此,二人也没什么交集。詹歧睿在入京之后曾给他下过拜贴,不过那时事忙,他给推辞了。谁能想到詹歧睿今日会突然上门,连个招呼都没有打,这并不符合他们世家子弟的作风。“今日事忙,恐怕无暇招待。”孟颂延拒绝了詹歧睿的拜访,不过念及沾亲带故,他又对下人吩咐道:“你请他到偏厅,备些茶点再走吧。”下人点了点头,未几,便去而复返,“孟公,他说有极为要紧之事?”“要紧之事?”下人点了点头,“事涉国本的大事,非要见您不可。”“可知是何事?”孟颂延又问。下人摇了摇头,“奴不知,只是见他神色匆匆,拎着一个食盒就过来了。”“罢了,叫他去正厅吧。”詹歧睿说完,就换好了衣服,赶去了正厅。这是孟颂延第一次见詹歧睿,却不是詹歧睿第一次见孟颂延。孟颂延每年过年都会在族中讲学。托妻子的福,他也有机会进去听讲。只是孟公事忙,每次讲学之后便急匆匆的离去,他甚至没有机会去向他请教。见到孟颂延,他赶忙行了一礼,“学生见过太傅。”孟颂延摆了摆手,“你今日上门,不知是有什么要紧事?”经孟颂延一提醒,詹歧睿顿时歇下了心中的种种心思,眼中的敬慕也被肃然取代,他呈上了食盒,当着孟颂延的面掰开了糕点。孟颂延不由得皱眉,没有明白詹歧睿这是在做什么,直到看到糕点之中落下两张纸条之时,他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了起来。尤其是在看到第二张纸条的时候。作为本次考试的主考官,他比任何人清楚这纸条上的内容,他惊讶的看着詹歧睿,“这是哪里来的?”詹歧睿见孟颂延的表情,脸色也很不好看,他抿了抿嘴,“学生今日在袁记食肆用饭,有人拎着这个食盒就找上了学生……”他将来龙去脉都说了一遍,末了,又补充说道:“学生知道兹事体大,不敢妄为,只得先稳住那人,买下了考题。再次之后,便着急来见了太傅,还请太傅看看,这是否就是本次科考的考题?”孟颂延目光凝重,他看着纸条上的字,又看着詹歧睿,眼中多了分敬意,他叹息道:“正是。”詹歧睿入京之后的种种,他都有所耳闻,有才华也有谋略,可惜失于急躁,太过于的按捺不住自己的脾气,一不小心,就容易养成顾凌虚那样的性子。如今看来,他要比顾凌虚有分寸的多。詹歧睿大惊失色,“那该怎么办?詹某不才,也自诩小有声名,这人卖考题都卖到詹某门下,可见考题流传已广,不知可否还有备用的考题?”“有。”“那就好。”詹歧睿松了口气。“只是考题能够泄露出去一份,又怎知第二份不曾泄露呢?”孟颂延神色严肃。手能伸到考题上面的人不多,那人既然能够拿到原用的考题,又怎知不能拿到备用的考题?看过考题的人不多,他算一个,圣上算一个。而后考题便密封了起来,再无人动过。若是有哪个副考官动过考题,可能性也不大,考题皆是密封,一旦有人动过,一眼就能看出端倪。泄露考题的人,不大可能是那些副考官。那就只有自己和圣上。自己是不曾泄露过考题的,至于圣上,那怎么可能?不对,管知……孟颂延一下子就反应了过来,他扫视着詹歧睿,詹歧睿入京之后便风头无二,售卖考题之人怎么可能让手下的人不长眼送到他跟前去。如今这样的情况,那就只有一种可能,有人要借詹歧睿的手,将消息送到他的跟前。说不定就是策臣发现了什么,而又不好传递消息,才选了这么一个法子。“那该如何是好?”詹歧睿原本放下的心在此悬起。他的目光落在那道足矣代表整个仕林的的身影上,眼中充斥着担忧,若是如此,岂非只能推迟会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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