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近夏季,神都洛阳受到了一股奇怪寒气的影响,这股寒气不仅影响到了洛阳,还牵扯到了缥缈神峰。
走到了国家湿地公园,许多植被、湖泊、土壤上铺上了一层淡淡的霜气,这层淡淡的霜气上附着一点淡淡的深蓝,犹如一名绘画大师给画作打蜡。
北方干冷,寒冬腊月出现寒霜非常正常,只是现在这个世界仿佛染上了一股邪气,盛夏永远无法到来,鲜花不得绽放,一名高级星法师穿上作战服走出去都能感到一阵一阵寒风,冰冷刺骨。
白马寺中是一个较为完整的生态系统,李谐衡凝视着这片受到了诅咒的土地,不由得升起了一丝忧虑。由于天气过于寒冷,河流、小溪、池塘、瀑布都开始结冰,仅仅一个夜晚,冰层就会冻成薄薄的一片。
“老李,白马寺不能没有你主持。说实话,我是头一次见过这个阵仗,生了病不去医院诊断治疗,来寺庙中听佛念经,他们这群有缘人是中了邪?”老孙大大咧咧的说道。
这一段时间,寒气弥漫,神都洛阳之中不知道多少人受到了影响。
中了这个古怪的寒气仿佛得了疫病,会产生二次传播,体温不停地降低,无论怎么烤火都没有用,感受不到一点点温暖,这个离奇的寒气犹如传说中必死的寒迫,体质虚弱者会在疲倦中闭上双眼,又在寒冷的沉睡中走向死亡。
李谐衡在一个隐秘的救助群中发布了一条消息,让受到了寒气伤害的“有缘人”来白马寺一趟,在佛光普照中得到新生,前提是收款五万元……至于不相信的,不来拉倒,他李谐衡不缺五块钱。
他敢穿上“我是骗子”的衣服走到街道上招摇过市,李谐衡有何恐惧。
他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后来……
李谐衡亲口诵经,成就了一代骗子的传奇。
“唉,怎么办,我达不到父亲的境界,佛教造诣不行,怎么办。”
……
……
神都最繁华的大街上有一点点冷清,一个全身黑色的年轻人,手中提住一把颜色漆黑的剑鞘,纤瘦的身影笔直修长,强有力的脊柱犹如一把剑。
“请问,黑十字教堂怎么走?”这名年轻人走过来询问一名眼角有个疤痕的男人。
有人注意到了这个年轻人,很英俊,可是表情犹如一块千年不化的寒冰,路人从未见过表情这么冷的存在,仿佛他脸上的不是面部肌肉,而是一块颜色接近皮肤的冰。
“滚,少烦我,大爷我没空理你。”眼疤男人不耐烦的说道。
年轻人脸色沉了下来,他的表情给人一种天魔乱舞、冰冷刺骨的感觉。
他没有散发出多么强大的气息,但是这个寒冷的环境阴暗了下来,犹如一层薄薄的天幕挡住了所剩无几的太阳光。
似乎是因为恐惧与心慌,眼疤男人站起来,与这名年轻人对峙。
“跪下!”年轻人的声音忽然出现了某种难以名状的威严,带着命令的口吻。
眼疤男人身躯没来由一颤,整个身躯失去了一股力量,脊柱仿佛是垮了一般,双膝一软重重的跪在了地上,咔擦一声,那是骨头破裂的声音。
眼疤男人不明白自己是高级星法师中最巅峰的存在,怎么连他的威压都承受不住,而且他也没有发出多强的威慑。
“大人,大人。黑十字教堂在那,从这条街走过三个十字路口,左拐,再过七个路口,拐进右边的巷子里,巷子里就是黑十字教堂,你站在外面就能看见。”一名同伴过来替眼疤男人解释。
年轻人得到了他要的消息,冷漠的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眼疤男人,语气中透着几分死亡的冰冷:“我问什么,你答什么。做狗要由做狗的觉悟,换成我以前的脾气,你现在早就是一具尸体了,你要感谢我的老师,保佑你留得一条小命。”
年轻人把剑扛在肩上,走向了远方,他要去黑十字教堂。
“这些年心慈手软惯了,不然起码得让他断掉一半骨头。”年轻人扬长而去,口吻中透着蔑视人性的冷酷。
就为了一点小口角,打断一个人一半骨头,在床上瘫痪几个月,乃至落下终身残疾。
残暴得令人窒息!
那个眼疤男人跪在了地上,即便那个人已经离开了一段时间,他依然没有站起来,就像是一头落进水中的老狗,可怜而卑微。
他是谁?
何方神圣?
穿过大街小巷,年轻人来到了一座破旧的老教堂,这座荒废多年的老教堂中没有灯泡,没有点起蜡烛,残破的快要接近废墟,只是没有任何流浪汉聚集在这座黑十字教堂。
年轻人用剑柄敲了敲大门,没有回应。
迈开了步子,越过了教堂的门槛,年轻人怀着庄重的心情走进了这座荒废的黑色教堂,这个教堂中的装饰变成了破烂。
年轻人用剑柄轻轻敲了敲一块十字架,十字架就破碎了,这不是几十年的岁月影响,这座黑色教堂仿佛历经了几百年的腐烂,岁月荏苒,白驹过隙,这就是所谓的烂柯。
年轻人没有着急,眼神悠远,在这座破败教堂的大厅中徘徊了很久,摸过一个一个物件,摸了一手的灰尘,冰山一般的脸庞出现了一丝呆滞,明显是沉浸在了回忆中无法自拔。
这个冷漠如冰的年轻人就像是一个徘徊在故地的鬼魂,循着心中的执念来回不止,阴魂不散。
他在大厅中待了两个小时的时间。
夕阳西下,年轻人走进了教堂的内部,这座教堂非常大,年轻人一连穿过好几个走廊,依然没有走到尽头。
说实话,很难想象在寸土寸金的神都会出现这么一座老破荒废的大教堂,关键是这座破败的大教堂大得有一点离谱。
在教堂内七拐八绕,终于,年轻人的余光瞟到了一道洁白的光辉从窗户照射进来,外面是赤红色的夕阳余晖,而现在“窗户”中照射进来的光芒是圣洁的白色。
这是一个房间,干净整洁,一名女子坐在了席子上,在这寒气蓬勃的夏季穿着一身纤薄的黑纱,曲线玲珑有致,透着有种知性的幽冷。
年轻人在门外站了很久,深吸一口气,费尽心思调整自己的心情与表情。
终于,把所有的心绪全部压到心底,他那张冷酷到仿佛冻结的脸上出现了一个笑容,这个笑容甚至略有勉强,不过不难看,有一点点牵强,却是真心的。之所以勉强,那是因为他很少笑。
他快要忘记自己是怎么笑的。
年轻人走过去,双手插进了那个女子的腋窝,从后方抱住了她,就像是一个谈恋爱的青年偷袭自己的女朋友,他笑着说道:“师父,好久不见,徒儿回来了。”
“逆徒,你竟然还敢回来。若是······,我真该杀了你。”
黑纱女子的身上爆发出一层淡薄的气浪,震开了年轻人。
年轻人也不恼,脸上堆起笑容,一脸讨好谄媚。
让某些人见到这名年轻人露出这么稀奇的笑容,还不得惊掉下巴,一个亲手杀人都可以把整个神都街道铺满的刽子手,能露出这么“谄媚”的微笑,太阳真是从东南西北四个方向一起升起来了。
“老师,徒儿不是担心您的安危,特意回来保护您吗?”年轻人说道。
黑纱女子冰冷的眼睛出现了一丝解冻。
她轻轻挥了挥手,一簇黑莲从她的手中飞出。
那是一簇非常小的黑莲,戒指大小,可这一簇黑莲上荡漾的幽光令神圣领域的尊者都为之战栗,那诡异的光辉仿佛可以剥离世界的灵魂,带来一场空前的灾难。
战域开启,他们来到了一片空旷之地,这是一片荒芜的沙漠,黑色的沙漠席卷天地。
年轻人后退了一步,一步即是万里,眼瞳凝视着那簇小小的黑莲。
他知道这是师父最厉害的杀招之一,神都洛阳中接下这一招不死的,顶多一只手。
纵然是连云宗那位自诩天下第一的剑神楚冷俞,接这一招略有差错,都有可能受到重创。
年轻人能不了解自己的老师吗?
他抽出了剑,狂暴的剑气爆开,如火如风,正如燎原星火的迅猛阶段,这片弥天的剑气可以把一片天地付之一炬。
这一簇黑莲能毁灭一个小世界,能毁灭一方大天地吗?而这如火焰的剑气却可以燎天,把天与地之间所有的东西吞没。
年轻人花了几个回合,破解了这一簇黑莲。
回到了教堂之中,年轻人走到了黑纱女子身后,毕恭毕敬。
“这么多年了,你还是放不下心中的仇恨。”黑纱女子道。
年轻人低下头虚心求教,说道:“师父,在您的教导下,我放下很多了。只是放不下您。”
“既然回来了,多留一段时间。愿意跟我学医吗?救死扶伤。”
年轻人举手投降:“师父,您饶了我,我不行的。”
他逃也似的离开了。
“师父,您继续,我给您放哨,谁要敢来坏事,我帮你打发。”
黑纱女子抬起头,视线穿过那道奇异的窗户,天上是一轮漆黑的残月,残月散发着皎洁的月光,似的,窗户中照射进来的不是阳光,而是月光。
“师父,您放心,无论你做什么,我一定会保护好您的。这是做徒儿的该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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