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季的味道越来越浓,鸟语花香,险峻的山峰上姹紫嫣红,流水淙淙,冰寒肃穆的山巅下方是旺盛的生命力。
苍息凡从寒池中走出来,站在窗台边眺望外界的风景。
风啊,云啊,雨啊。
苍息凡的神情越来越凝重,寒风冻住了他的眼神。
“紫静,我要出去一趟,你帮我守好家。”苍息凡吩咐道。
他穿上了一件厚实的长衫,紫静则是主动给他拍平褶皱,调整好仪容。
“是,主人。”
紫静拜倒在地,娇躯柔软,青丝如瀑,皮肤光洁如玉,昨夜的伤痕早已消失。
“主人,要我跟您一起去吗?”紫静问道。
“不用,你不许跟过来。”
苍息凡担心这一趟出去会有危险,不希望紫静跟在他旁边。
“记住你昨天的承诺,这是我的命令。”
昨夜,苍息凡神经发作,把紫静吊在房梁上抽了半个时辰,一个钟头可以让她生命垂危,为了让她说一句话,跟刑房里拷问犯人相似的阵仗。
——我死了,你也要好好活下去。
为了让紫静承认这句话,苍息凡对她严刑拷打,跟个审犯人没区别。
······
······
群浦城。
阳光灿烂,无尽的阳光落在了这片城区中,太阳的光芒在季节变化中变得暖洋洋,而坐落在地玉岛上的群浦城仍然透着一丝冰块的色泽,蔚蓝的砖瓦让这座城池别具有一番风味,犹如坐落在海边的冰雪之城。
在城市的中央有一座娉婷绝艳的雕塑矗立在巨大的膜拜广场上,只要踏入这座城池一定不会错过这座巨大的白玉雕像,稍微抬起头就能看见。
这座雕像是群浦城中最高的建筑,严格律法不允许任何一座楼房超过这座雕像,象征着城池中至高无上的地位。
在明媚的阳光下,她散发着独特的寒月光华,纯净圣洁,绝美的脸庞让任何一个进入城市的游客感到女性的美好。
那个雕像上不是女色之美,而是女神之美,那是肃穆的、神圣的、纯洁的,不容亵渎、不舍得亵渎的至高象征。
群浦城是地玉岛排列前十的大城市,商业街繁荣,而且商店中的商品是冻系元素为主,苍息凡走进一座卷轴商店,发现这儿的卷轴价钱比起地寒岛还要贵上一分。
“客人,要些什么?”卷轴商店的伙计走过来,抬头看着苍息凡这个衣着朴素的青年,语气不温不火。
苍息凡问道:“你们这收不收星法卷轴,我是一名卷轴铭刻师。”
听到苍息凡是一名卷轴铭刻师,这名伙计的态度顿时好了几分:“原来您是卷轴铭刻师,敢问是几级的卷轴铭刻师?”
卷轴铭刻师有级别,但级别高不一定混得好,尤其是到了天罚魂宗这个境界,卷轴铭刻师有可能搞得血本无归。
苍息凡却是有点不满意:“怎么,你们这儿收卷轴要把货源问得一清二楚吗?”
“不,不。”
“让你们老板过来。”
一个中年人从卷轴商店内走了过来:“你要卖卷轴?一级卷轴1个金币,二级卷轴2个金币,三级卷轴3个金币,而治愈系卷轴单独分类,1级卷轴3个金币,2级卷轴5个金币,3级卷轴7个金币。”
苍息凡点了点头。
这个收货价不错,这个商店比地寒岛上那群狗东西要好得多,地寒岛上是敲诈勒索,靠着独一无二的垄断权大发横财,“无恶不作”,1个金币的收购价却要卖3个金币,200%的暴利!
地玉岛其实也有垄断的现象,但寒舆谷本部特意派遣执法队搞死地寒岛,剩下的三大岛屿一定会小心本分,半年不敢兴风作浪,杀鸡儆猴总得起作用。
顶风作案?那是罪加一等!
地寒岛的前车之鉴在此,地玉岛的贵族手握重权,谁会为钱跟自己的性命过不去。
苍息凡挥了挥手,光芒一闪,一个巨大的桌面上出现一大批星法卷轴,在桌面上排得整整齐齐,覆盖得几乎没有空隙。
“天呐,这位大人,您要卖这么多卷轴?这才是真正大手笔。”店主吸了一口凉气。
说实话他的店铺快要断货了,没有上头的“帮衬”收购卷轴也很难,苍息凡这次送来的大批卷轴无疑是雪中送炭。
苍息凡道:“先卖这些,你来给我合计一下价格。给我的价格满意,我以后经常来你这卖。”
店主心生欢喜:“好的,好的,我给出的价格绝对公允。阁下愿意相信小店的信誉,在下不敢让阁下失望。”
苍息凡无话可讲,这么一批卷轴卖了500金币,这个店主很地道,一批卷轴比一般的收购价要高出三成。
苍息凡好奇心大发:“话说,你收了这么多卷轴,不怕卖不出去吗?卷轴这个东西,不是一般人买得起的。”
星法卷轴如此之昂贵,最便宜的卷轴也得要一金币一个,用星法卷轴攻击,这是用钱来砸敌人。
几个人敢如此之豪!
店主道:“您是卷轴铭刻师吗?星法卷轴向来供不应求,一出来就会有猎者购买,空间卷轴、治愈卷轴、祝福卷轴,这三个种类的卷轴是稀缺货中的稀缺货,价格居高不下。”
店主将苍息凡拉到一边,压低声音道:“不瞒先生。小店中的卷轴库存快要没了,我正在为货源烦心。”
店主见到了苍息凡一下子变出这么多卷轴,内心久久不能平静。
此人是卷轴批发商,这么厉害。
苍息凡身在福中不知福,一个卷轴铭刻师有着一座无比巨大的宝山,不在乎这么一点点卷轴;星神宇的存在让他的星辉之力用之不竭,他不能深刻体会星法卷轴的妙用。
谁会嫌身上的星法卷轴过多,谁没有个特殊状况。
卷轴这个消耗品不能用于常规战斗,但是可以应急,身体虚弱、精神紊乱、星能枯竭,一个星权者只能任人宰割,卷轴就成了自保的利器。
苍息凡离开了卷轴商店。
······
······
天上的太阳依然刺眼,漫步在这条街道上,苍息凡伸了个懒腰,洗掉身上的疲倦与颓废,做了一下扩胸运动与转体运动,关节咔咔作响。
阴暗的小巷中有流落街头的流浪汉、流浪女,负责维持城市秩序的官兵会将这群占有公共场合的流浪者拖出城外。
“我靠,交不起税,房子拿去抵押,房子没了只好租房。付不起房租,被房东赶出了大门。”
流落街头的不是一个两个,苍息凡问了一下原因,不禁感觉住房是人生第一大事。
地玉岛近两年的赋税比往年高出一大截,劳动人民累死累活只能温饱,维持在不饿死的边缘。
没有丁点意外,老百姓可以过下去,可劳心劳力总会出状况,一出状况就会交不起税,房屋一抵押,没了居所,流落街头。
苍息凡不打算帮忙,自扫门前雪。
流离失所。
没辙。
苍息凡一个齐不了家的小人物怎么治国平天下。
走在大街上,苍息凡皱了皱眉,心头一疼,抬起头扫视四方:“神权刹盾?”
神权刹盾出现了一点反应。
“来人,把这三个奸细拿下!”在这大街小巷忽然听到一个男人爆喝一声。
奸细。
这个名词激发了苍息凡的好奇心,看热闹不嫌事大。
地玉岛中混入了外来的奸细,这是个轰动性的新闻。
苍息凡很快就跟了过去,不会嗑瓜子的他从怀中掏出一包花生,混在人群中准备看戏。
“仁兄,地玉岛内混入了奸细,不知道是什么奸细?”苍息凡问了一下某个路人。
“奸细?为什么奸细总是年轻漂亮的女性,为什么奸细总是得罪了某人的,这位大人寻找奸细的本领这么高强。所有汪州琪少爷看上的姑娘都会变成奸细,所有得罪他的人都会变成在几天后奸细,了不起。”在一旁卖小东西的老汉讽刺道。
生活在这座城市中谁不知道有个纨绔弟子——汪州琪,仗着父亲掌管着群浦城的刑法职权,动不动就给人扣个奸细的身份。
对付一个奸细,不太好使用的手段都可以使用出来,所有得罪过他的都没有好下场,严刑拷打,老虎凳、电椅、夹棍,活着比死了还难受。
而这群年轻貌美的女子是外来的奸细,当然要好好审问审问。在哪里审问?审问地点就是汪州琪的豪华卧室。审问完了之后,那么奸细的身份坐实,杀人灭口,扔进江河湖海里喂鱼。
苍息凡一脸傻白:“啥意思?”
天上降下一道淡蓝色的光壁,这一道光壁呈现圆筒状,蜂窝状的筒壁把三名少女围在光幕之内,缓缓向内收缩,这个光壁有着十足的禁锢威力。
三个少女费劲了力气也打不破这座奇异的光壁。
这是白族专门用来抓捕敌人的手段,把敌人囚禁进去,不要多少时间就能把敌人的星辉之力消耗干净,不费吹灰之力拿下在街道上为非作歹的强敌,以免殃及无辜。
“我们不是奸细,我们不是奸细,我们不是奸细。”三名蓝裙少女敲打着光壁,向外怒吼,神情好似窦娥,天上不下大雪真是愧对这份演技。
“既然你们不是奸细,那就束手就擒。证明了你们的清白之后,我自然会放了你们。”
那个男人穿着一身白色长袍,浑身散发着一股尊贵之气,英俊的面庞白皙如玉,浑然一位翩翩贵公子,唇角泛起的笑意有着邪异的美感,倒也是别具魅力。
但,苍息凡看这个男人,越看越不痛快。
“你是谁呀,为什么在这大街上为难三个弱女子。你有证据证明她们是奸细吗?”
“来人,逮捕他。这个人也是奸细。”汪州琪没有看清楚苍息凡,指着他喊了一句奸细。
太明目张胆了!
“咯吱!!!咯吱!!!咯吱!!!咯吱!!!”
愤怒凝结成实质,一股寒冰气场悄然蔓延,苍息凡的脚下冻结出一块坚硬无比的冰晶,寒气比冬季最冷的寒潮还要冻人,犹如一场毁灭性的灾难降临!
“你可知道我们是谁?”
“在这动我们,那就是与官方为敌。”
“束手就擒!”
负责执法的几个人受到了惊吓,这个年轻人太厉害了,那股气势在眨眼间压制了全场。
在那股威压下,执法者不要说逮捕这个人,站都站不稳!!
“你们太过分了。你有证据证明她们是奸细吗?有证据证明我是奸细吗!”苍息凡愤怒的吼叫了出来。
汪州琪却是不惧:“这三个人是奸细,证据确凿。而你来营救三个奸细,当然也是奸细,这是个最简单的道理。”
“那你把证据拿出来!”
既然铁证如山,那就把如山铁证取出,让观众心服口服。
汪州琪道:“此乃机密,怎么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取出,不如你跟我走一趟,我可以给你证据,让你这个奸细哑口无言。”
跟他回去,苍息凡会是什么结果,可想而知。
“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吗?”苍息凡冷笑道。
落入了他的手中,扣罪名方便多了,编一份假的口供,制作一点假的证据,苍息凡这个奸细的身份就坐实了,大不了屈打成招。
汪州琪道:“身正不怕影子斜,你不敢跟我回去,来营救这三个奸细。你还说自己不是奸细。”
苍息凡道:“那你知道我叫什么吗?说我是奸细。”
汪州琪道:“我不知道你是谁,但你来救这三个奸细,你一定是奸细的同伙,奸细的同伙一定是奸细。”
苍息凡道:“好哇,你叫什么?”
“汪州琪。”
“我记住了,汪州琪。”
苍息凡走到那座淡蓝光壁的前方,轻描淡写打破了光壁。
这个白族特意用来制服强硬逃犯的陷阱,苍息凡随意一摸就破了,动作轻得犹如打破了一层薄薄的冰片。
几个执法人员吓得魂飞魄散,这是什么人呐,惹怒了这么一个前途无限的年轻人。
中央空开了一个大洞,苍息凡让三个姑娘走出来,三个姑娘也很高兴看到苍息凡。
“兰竹菊,只有你们三个,你们大姐呢?”
“感谢您的救命之恩。对不起,没能帮到您什么,给您添了麻烦。”
“无妨,你们先走,我断后。”
苍息凡站在原地半刻钟,没有一个敢上来的,喧闹的城市中一片安静。
越是安静就越尴尬,尤其是汪州琪。
“汪州琪是吧,你没有搞清楚自己是个什么东西就随随便便把一个人当成奸细,猖狂无比,有考虑过后果吗?”苍息凡不着急,慢条斯理说道。
说话这句话,苍息凡扬长而去,留给一群人一个潇洒的背影,没有一个人敢阻拦。
“这四个人乃是奸细,为什么不捉拿!”汪州琪怒道。
让三个美女生生溜走,这是挑战了他的地位,抽了他的脸。
“少爷,属下是为少爷的安危考虑。此贼实力强大,现在动起手来难免伤到少爷。群浦城是您的地盘,您的父亲可以调动群浦城所有的城防,一个奸细怎么能逃出您的手掌心。”
汪州琪道:“颁布通缉令,全城搜捕奸细,一定要在三个时辰内把这四个奸细找出来。”
几个黑色衣裳的男人出现在了汪州琪的旁边,这是汪州琪这个贵族少爷的狗腿子。
汪州琪怒道:“我要敲碎他的牙,割掉他的舌头,扒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在刑房中惨叫三天三夜,用最痛苦的方式弄死他之后,剁了他的肉喂狗!”
······
······
群浦城。
一座规模不小的楼房,数十层之高,只比那座巨大的女神像要矮一点。
这座白色高楼坐落在了城市的中央地带,这个地方的房价一定是贵的离谱,在这儿占据一栋高楼的势力一定不简单。
借着脑海中记忆了一百遍的指引,三姐妹问路来到了这座高楼,看了一眼这个喧嚣的街道,顿时有点不安。
“二姐,这是我们的地方吗?为什么会在这个地方设立接头地点。”排行第三的少女问道。
某种意义上来讲,汪州琪不是单纯的诬陷,这三个女人真可以列入奸细的范畴,她们是为了一个特殊的使命潜伏在苍息凡身边的。
在地寒岛上那场惊心动魄的群殴战斗,这四个女孩帮助过苍息凡,苍息凡也知道了这四个姑娘的特别。
苍息凡也不会凡事问个清楚,有些东西心照不宣,做事有分寸,不要对每一个人刨根究底。
紫静这个贴身丫鬟除外。
苍息凡对一个时刻待在身边的定时炸弹,实在不敢掉以轻心。这四个姑娘只是萍水相逢,苍息凡不需要把“信任”送给她们。
有人会问,信任一个人很难吗?
苍息凡会毫不犹豫的回答:很难,难上加难!
假如是余鸿伟,信任一个人不难,在一个稳定安宁的社会环境中起码不会丢掉性命,不会有谁一言不合掏刀子杀人,有法律的铁血保障。
可他现在是苍息凡,这是妖魔大陆。
在一个乱世中“信任”这玩意是非常昂贵的,多疑不能是贬义词,信任要是给错了人,付出的将会是生命的代价!
但,苍息凡不需要信任这四个人。
救人,无妨。
三个姑娘解放了之后立刻来到了这座高楼,却没想到“秘密”接头地点会在这么显眼的大街上。
“二姐,这是秘密接头地点?”
这不是接头地点,这是秘密接头地点,只有遇到极其危险才可以使用的安全屋。
“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最安全,我们进去看一看。汪州琪发现了我们,那个人小肚鸡肠,一定不会善罢甘休,要是追着我们不肯放,奸细的身份一定会坐实的。”
三名女孩走进去大楼,三名少女感觉这个大楼的装潢非常熟悉,蓝色与白色为主色调,古老的寒冷与沧桑,墙壁上故意描摹出斑驳的痕迹,犹如走进一座冰封宫殿!
一名穿上公会服装的少女走过来,一袭蓝色青春靓丽,这身服装太过熟悉,熟悉的快要吐,这是公会的标准制服裙。
“不是吧,这是我们的地盘?”
“三位,你们有何吩咐?”穿着公会服装的少女微微躬身。
冰兰问道:“请问,你们这的最高负责人是谁?我要见他,有重要情况汇报。”
少女道:“好的,我叫秉灵,我带你们见楼主。”
秉灵打开了贵宾专用的观景电梯。
观景电梯一路上升,三名少女可以透过单面透光的玻璃幕墙俯瞰这座城市的景象,这座城市车水马龙,而且从外到内开始了戒严,城门开始关闭,从外向内有黑衣人一层一层搜索。
在军事上,这是典型的关门打狗。
“你们楼主呢?”
秉灵带着冰兰、冰竹、冰菊三姐妹进入了一座办公室,这座办公室的格调不奢华,在角落上养着几条常青藤,唯一的奢华装饰就是在墙壁中央有一个巨大的蓝光宝石,这个蓝光宝石大得出奇,直径有二十公分,各方切割线光滑,晶莹透亮,质感十足好,显然是上品。
但,办公室内没有一个人。
楼主呢?
秉灵把房间大门关上,隔绝结界自动开启,无论内部身影多大都传不出去。
“不好,陷阱!”冰兰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
这是落入了陷阱的感觉!
冰兰、冰竹、冰菊三名少女如临大敌,盯着那个穿着公会服装的少女,准备下杀手。
秉灵笑笑:“其实,我就是楼主。对不起,事先有所隐瞒。”
冰兰道:“你就是楼主?”
秉灵道:“是的,我就是楼主。”
冰兰道:“保护对象出了大事,我希望公会支援,不然我们的任务就会失败。对方可以让群浦城官方下达缉捕令,我们不可能与这座城市的秩序对抗。”
秉灵慢悠悠泡了一壶茶,给三个姑娘倒了三杯,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来,试一试碧螺春。”
冰兰道:“可我们的任务······”
苍息凡死了,她们三个的任务也失败了。
秉灵坐在了桌案后,平静道:“这一点,不用担心,我早有安排。”
她坐在了那儿,仪容肃穆,眼眸中出现一丝久违的崇拜。
······
······
汪家来了一位客人。
在一片广袤的宇宙中出现一道星辰壁垒,这个星辰璀璨而神秘,这是一股无比强大的气息。
天上出现一道裂痕,这道裂痕映射着外面的世界。
裂痕外不是另外一个宇宙,高耸的楼宇,熙然的街道,那座巨大的女神雕塑······外界是一座不大的城市。
这座城市就是群浦城。
这片宇宙就在群浦城的内部。
很难想象一座城市内部有一个巨大无比的宇宙空间,可以容纳太阳耀斑,伽马射线暴乃至黑洞,但现实是不容否定的。
而星辰壁垒内部有一座府邸。
府邸装潢奢华,府邸中来来往往有着千百个仆从奴役,治家如治兵,直挺挺伸向空中的树木散发着刀剑一般的森严,无形中透着一丝肃杀,府邸的主人在群浦城地位不凡。
这座府邸就是汪府。
现在,整个府邸平静得犹如死寂的禁地。
在府邸中有一位客人。
这位客人坐在了最显赫的位置,喝茶。
客厅中聚集着所有主人,老爷、夫人、小姐,汪家所有成员全在这儿了,这名年轻人的要求,剩下十三个没有按规定时间到来的,全死了!!!
他没有遮挡容貌。
在府邸中有几个女孩嘀咕,这个世界上怎么有人能长得这么好看。
“请问,大人,您的名讳。”汪令威战战兢兢。
容貌这东西是外物,而实力才是权力。
而这个外貌年轻的神秘人有着绝对的主宰权力,他们根本逃不掉。
年轻人喝了一口茶,对这个茶不是很满意:“你不用知道,见到我的人没几个能活的,你们能不能见到明天的太阳还得看造化,我为什么要浪费口舌。”
他浪费了很多口舌,但这轻描淡写的一阵回答却让空气变得更加寒冷。
比任何威胁都要管用。
没有的刻意的居高临下,没有刻意的盛气凌人,却把所有人压倒了地底,犹如神祇从天空看着地面上一群蝼蚁。
府邸中所有人全部跪在地上,跪地求饶,也只敢跪在地上求饶。
“大人,我不明白,小人哪里得罪了大人。”汪令威依然战战兢兢。
这个年轻人说话一点也不深沉,口吻谈吐有如上了初中二年级的学生,中二病特别严重,一副唯我独尊天下老子第一的态度,说话也是非常随意,这也可以理解为返璞归真。
但汪令威可不敢把他当成一个病人。
一个上了初中二年级的学生可不敢闯入他的府邸,不敢在这大开杀戒。
疯子与天才往往只有一线之隔,疯狂与睿智也只有一线之差。
沉默,这个年轻人坐在那儿,玩弄着自己的茶杯,这份淡定从容让这个场间所有人感到了无形的巨大压力。
呼吸声都不敢放大,环境压抑到了无所描述的地步,一个正常人一定会在这么死寂与灰色的环境中精神崩溃的。
旁边有三具尸体,正是因为呼吸声大了点,吵到了这个年轻人,不知为啥脑袋落了下来。
平日里作威作福的汪家怎么受得了这个委屈,有个人受不了房间内压抑的气氛,转身,撒开腿向外跑去。
那是一位美妇,汪令威的妻子。
这个女人犹如丧家之犬,穿着高跟鞋跑步有点难为她了,跑的也不是很快。
吓得太过,爆发出了身体中的潜能,这个美妇成功······穿越了客厅的大门,来到了院落里。
然后······倒在了地上。
视力好的,会发现那个女人的脖颈上出现了一道红线,头颅滚下来。
“不要冲动,不要离开这个客厅!”汪令威不敢说话,但这份眼神投出了恐惧,无形的传达了这个信息。
他们完全没有注意到夫人怎么死的,这个年轻人仿佛有驱使死神的能力,无声无息,杀人于无形之中。
又是半个小时。
有人紧张的要上厕所,可他没有开口说出话,人头就落在了地上。
汪州琪回来了。
打开家门,光芒一闪,来到了这件客厅中。
“二叔,三叔,五姨!妈,父亲,这个人是谁!快点把他抓起来!”汪州琪发现自己好几个亲人死掉了,勃然大怒,
年轻人开口道:“我给你们一个活命的机会。把他的牙全敲碎,割掉他的舌头,扒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让他在刑房中惨叫三天三夜,用最痛苦的方式弄死他之后,剁了他的肉喂狗。”
这正是汪州琪对苍息凡的安排。
汪州琪做梦也没想到落在了自己的头上。
犹如作恶多端、欺压百姓的狗官,怎么也想不到曾经施加给老百姓的刑罚会落在自己身上
年轻人对汪令威说道:“你,我允许你出去,把你家的狗牵过来,准备吃这个人的肉。”
汪令威脸色煞白,不敢相信这个年轻人如此疯狂。
“快点牵狗过来,只有一分钟的时间。一分钟之后,每过十秒,我杀一个人。”
汪令威赶忙把狗拉进大厅,那是一只大狼狗。
“来,把你儿子的牙敲碎,快点。”
“大人,虎毒不食子。我·····”
于是,他一个儿子的人头落地了。
“大人,何必如此之绝!”
他第二个儿子的人头落地了。
汪令威不敢说话了。
他一共有五个儿子,死了两个儿子,汪州琪的性命也保不住了,一个儿子远在天边,府邸中只剩下一个儿子了!
“五分钟,他的嘴里剩下一颗牙,我杀了你的三儿子;十分钟,等你最后一个儿子死了,你们全家一个也不要活了。”
汪令威才知道这名年轻人神通广大,下一个杀的不是近在咫尺的儿子,而是现在远在大洋彼岸的儿子!
看着死狗一般趴在地上的汪州琪,汪令威脸上透出了一丝冷酷,这个狗东西平日里不加收敛,得罪一下老百姓,汪令威这个做父亲的罩得住,这次怎么惹了这么一个活阎王回来,死有余辜!
“父亲,不要,我是你儿子,我是你儿子,父亲!父亲!”
汪家所有人看着倒在地上发抖的青年,眼神中充满了厌恶与憎恨。
汪州琪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看着父亲那双杀意满满的眼睛,不由自主感到了害怕。
汪令威一拳轰过去,带着愤怒与厌恨,重重地打在了汪州琪的右脸颊上。
那一记拳头恰到好处,只会把他的牙齿打落,不至于受太严重的伤。
现在,不是汪令威手下留情。
汪令威心知肚明,汪州琪这个儿子死定了,下狠手能让他少点痛苦。
可汪令威不敢。
他不敢让自己的亲儿子这么痛快的死去。
汪州琪大叫一声,两颗牙飞了出来,清脆的掉在了地上,鲜血从口中涌出来,那张英俊的脸庞也扭曲了起来,鲜血染红了头发。
而后又是一巴掌,凌厉、狠辣,这是军人的风范!
汪州琪的牙齿一颗一颗掉落,受尽了屈辱,他终于体会到了牙齿断裂的痛苦,那是无比之疼,痛得快要疼死过去了!
打落了所有的牙齿,接下来是要割掉他的舌头。
汪令威没有一点放水。
那个年轻人的要求:把他的牙全敲碎,割掉他的舌头,扒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让他在刑房中惨叫三天三夜,用最痛苦的方式弄死他之后,剁了他喂狗。
只要缺了一条,他们全家就会没命!
······
······
“参见陛下。”秉灵儿跪在地上,那身蓝色的公会套裙在她身上如蓝宝石一般璀璨,她重重的磕了三个头。
打破了长久的宁静。
冰兰、冰竹、冰菊三姐妹这才发现这个房间中多了一个人。
一个年轻人正在桌案上看书,不知道秉灵儿什么时候起身的,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坐上去的。
在太阳的光辉下,这个年轻人侧身坐在那儿,身形高挺显瘦,样貌清秀而忧郁,那双眼眸如宝石般明亮却又清澈透明,映射着天上满天星辰,目光中透着无尽的智慧。
这个年轻人不符合“陛下”这个称呼,气质更接近一个领悟天地奥义的哲人或者一个怀才不遇的诗人,十年寒窗苦读,却又只喜欢苦读,谦逊优雅,不类九五之尊,十足的谦谦君子风范。
年轻人察觉到了房间中的异样,微笑着道:“放心,三位姑娘,我不是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杀人没有大哥多,性格也没有凤冰凰冷,很好相处的。”
不是杀人不眨眼?身上却充满了一股寒冷的气息。
好相处?秉灵儿一见面就拜倒在地。
这个笑容不如不笑,不知道是虚伪还是不虚伪,总之非常不舒服。
三个姑娘的脸上写满了不信,又不得不信。
年轻人说道:“忘记自我介绍,我叫秉承,承天下为己任。我年纪比你们大,不介意的话,叫一声秉大哥。”
三名姑娘一起单膝跪在地上,把头低下去,那股气势让这三个姑娘瞬间屈服,白族岛屿上的生死磨炼在这个年轻人眼中儿戏也算不上。
“属下不敢。”
年轻人终于把书放下了:“唉,别这么紧张,我给你们讲一个故事,用这个故事来拉近我们之间的距离,如何。”
靠着那片巨大的落地窗,五个人坐在了一张空间搭建起来的长凳上,肉眼根本无法观察,只有觉醒了空间系的星权者能发现其中的奥秘。
秉承问道:“你们知道赵云吗?”
“当然。”
在妖魔大陆的历史上,赵云是非常显赫的存在,历史地位还要在他的主公刘备之上!
黄帝、嬴政、项羽、赵云、李世民,这五个人在这个世界的历史地位是并列的,刘备在这儿却不比赵云有存在感,项羽也凌驾于凌驾于刘邦之上。
“赵云,常山赵子龙。一眨眼千年过去了,我快忘记他的容貌了。”年轻人说话的时候犹如流水潺潺,时光流逝,大江东去,这一感叹穿越了千年岁月。
漫长的历史尽在这一声感叹之中。
冰兰、冰竹、冰菊三姐妹大吃一惊,从这话中不难听出,这个男人是见过赵云的,貌似两个人还挺熟悉。
“你们知道赵氏吗?”年轻人问道。
没有前缀,没有修饰词,中国乃至人类联盟只有一个赵氏。
那个前所未有的金钱帝国——赵氏,靠着金钱汇聚成的庞然大物,中国最富裕的朝代就在这个氏族的掌控之下,家族千年不衰,始终掌握着整个世界的经济命脉,地位还要在中国八大氏族之上!
年轻人道:“赵氏的起源在秦朝末年,那时候嬴政骤然驾崩,陈胜吴广起义,天下大乱,北方邪恶滋生,项羽与刘邦楚汉相争,一代英雄西楚霸王死在了阴险小人的暗算中。”
说到项羽之死,年轻人古井不波的话语中荡漾起了一丝涟漪。
“赵氏的祖先在乱世中创立了这个家族的基础,在中华九州上雄踞一方。赵云来自这个赵氏,而常山只是赵氏偌大领地的一小部分。”
“赵云从小天资聪颖,在十二岁得到了风系之力,十六岁成为了一名中级星法师。十六岁那年,赵云在河畔遇到了一位姑娘,这名姑娘从云中出现,在风中消失。”
“两个人一见钟情,姑娘喜欢赵云的英明俊朗,赵云则喜欢姑娘的缥缈若仙。”
“他们结婚了吗?”冰兰打断了年轻人的话。
下一刻,冰兰捂住了嘴巴,不知道自己怎么有胆打断这个人讲话。
年轻人满意的点了点头,这个时候就要有人问结婚了没有。
“没有,活人怎么能与死人结婚,不成体统。”
“这两个人也不是在河畔第一次相遇,第一次其实是在宿命中的碰撞。赵子龙,字子龙,他出生的时候有龙魂相随,龙魂正是来自那个姑娘,他能在十六岁成为中阶星法师正是拜龙魂所赐。”
“宿命的碰撞?”
黄帝死了、炎帝死了、项羽死了、赵云死了、李世民死了,这几个人的修为不比他差,可死得那叫快。上天注定了他们要突破那道极限,也注定了他们会在突破那道极限之后迅速消亡。
······
······
“大人,冒昧问您一个问题。”
“说。”
“您为什么这么关注苍息凡?”冰兰问道。
苍息凡只是一个小小的星法师,比起他,犹如萤虫之光于正午之阳。
这位大人为什么关注苍息凡,不惜亲自前来。
年轻人道:“我两个妹妹的命运掌握在了他的手中,我这个当哥的要是不看好这个男人,爹妈的棺材板摁不住的。”
三个姑娘差点笑了出来。
这个年轻人说这话的时候一本正经,别提有多搞笑。
他见过赵云,年纪在千年以上,他父母的棺材板早破烂了。
“而且,当年赵云没有扫除的遗留,我希望让他清理干净!”
秉灵儿怀疑自己是不是弄错了。
摸了摸自己的脸蛋,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在提到赵云的遗留问题,大人的眼中出现了一丝恐惧,很淡很淡,但依然是恐惧。
她瞧得真真的!
赵云剩下来的东西是什么?
······
······
年轻人站起身来,负着双手眺望远方。
“妹妹,你会感到痛苦吗?尘封在永恒的水晶中失去意识。快了,快了,快了。我相信狼神大人一定会带他去找你。”
“你呢,你还好吗?有了这份契约,你会感到痛苦吗?希望他能好好待你。”
“妹妹,我会的,一定会注意好他。”
当哥哥的。
总得操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