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1980有片原始森林正文卷No.371还是出事儿了!韩小玲默默地接过志愿书,看着上面行云流水的字体,又看了看王明远,忽然笑了起来:“送我去公社一趟呗,我得将志愿书给寄出去。”
见韩小玲没有异议,王明远点了点头,简单擦洗一把脸后,开着吉普车送韩小玲前往阿渡公社,将志愿书寄往芒县教育局。
接下来就看被那所学校录取了。
两人在供销社好好地买了一些庆祝的东西,想到张守忠孩子即将满月,要办满月酒,王明远可劲地买了不少糖果,还有些杂七杂八的东西。
至于准备的饭食,他准备从别的生产队好好弄几只黑羯羊来搞定。
农村的八大碗,张罗起来,挺麻烦,王明远自己不会做,指望别的厨师,他又怕味道不尽如意,还不如弄简单些。
羯羊、土鸡,火腿,再加上这段时间在山里积蓄的野味儿,还有地里一些新鲜蔬菜弄成火锅,反正配料自己有,弄出来又简单好吃。
这是后世农村在自家办满月酒常用的方法,在这年代肉食缺乏,正好让前来贺喜的人好好地、美美地吃上一顿肉。
比起八大碗,这更为豪奢。
糖果买好返回的时候,两人乘车返回张家坳,临近陈家沟的时候,遇到牵着白象的康莫相。
王明远停下车子,脑袋刚从车窗探出,白象就小跑着凑了过来,灵活的象鼻不断往王明远脸上蹭。
王明远伸手轻轻拍了拍象鼻,这才问康莫相:“康叔,你这是领着白象去哪儿啊?”
康莫相笑道:“我寻思着回遮放一趟,去见见原来的那些老伙计,有些时间没见了,挺想他们。”
“想家了啊!”王明远笑道:“你这回去,也没必要领着白象一起啊。”
“这白象我喂习惯了,放在张家坳,你肯定是没时间管理的,别的人怕是又不敢轻易碰触,还不会打理,怕招架不住,我寻思着,反正我也只是回去看看,就领着一起去得了,省得大伙麻烦。”康莫相笑道:“我看着的话,自己也更放心些”。
王明远想了下,对这个说法没有意见。
这小象除了跟王明远亲近,也就身为驯象师的康莫相能使唤,换作一般人靠近,还真得小心些,一不小心被伤到都是有可能的事情。
康莫相想回去看看,也在情理之中,毕竟,遮放本就是他生活了大半辈子的地方。
听上去似乎没什么问题。
“现在天都那么晚了,路上怕不安全,你不如明天早上再去,多去几天都没问题。”
“没事儿,这路我熟悉,而且,这段时间,天气晴朗,晚上的月亮亮堂堂的,能看得见,有这么个大家伙在,一般人和野物,也不敢轻易靠近,没问题的,顶多到晚上七八点钟,我就到了。”
“行吧,那就麻烦你了,一路上可得小心啊!”
“好勒!”
康莫相说完,牵着白象就准备走,可是,有王明远在场,小象那还肯跟着他,纹丝不动。
康莫相脸色顿时苦了下来:“王小子,王场长,你赶紧走,不然我都使唤不了了。”
王明远笑了笑,驱车快速离开。
死死拽着铁环的康莫相,好不容易将白象定住,这才长长松了口气。
“你个小家伙,我真是白喂养你一场,每天领着你好吃好喝的,你就这么对我?”
康莫相无语地摇摇头:“到现在,连骑都不让骑一下,你可倒好,见了王小子跟丢了魂似地,不就是他救了你的命吗,他都没怎么管你,至于一个劲地往人面前贴吗……唉,这大概是我驯象最失败的一次。
“走走走,我领着你到处走走,咱们合伙,出去大赚一笔,每天保你好吃好喝的。”
康莫相说完,继续牵着小象上路。
王明远和韩小玲返回张家坳,两人开始张罗着做晚饭。
将志愿投送了的韩小玲,不用每天花费大量时间沉浸在各种习题练习中,整个人轻松了很多,连走路的时候,那麻花辫都甩动得更有力。
正在两人开始炒菜的时候,康朗香却寻了过来。
“我这刚从山上采药回来,听说我阿爸也回来了,怎么不见人……你知道他去哪里了吗?”康朗香进了厨房,开口就问。
“康叔领着白象回遮放去了,说是想回去看看,我和明远回从公社回来的时候碰到了。”韩小玲随口应道:“康姐,你这刚从山上回来,肚子应该早就饿了吧,今晚我们做好吃的,留下来一起吃吧。”
康朗香却是眉头紧锁:“你是说我阿爸领着小象一起走的?”
“对啊,怎么了?”王明远停下切肉的动作,扭头看着康朗香。
这姑娘,医疗技术精湛,胆大心细,在入住张家坳以来,无论是人还是牲口,问题都能被解决。现在,不仅仅是陈家沟,就连附近几个生产队,有点头疼脑热的,都会时不时地跑来找她看一下,弄上几副草药。
比起公社的卫生院,她这里更为方便快捷,而且只是象征性地收一点点辛苦费,非常实在。倒是给张家坳这里打下了非常不错的群众基础。
当然了,这也是王明远的意思。
反正药材都是从山上取来的,这年头看个病可不便宜,很大一部分人,就因为舍不得花钱看病,生病了就一个劲地拖着,最终酿成大问题。
王明远觉得,自己不能独占了康朗香的医疗技术,应该让她更好地服务大众。
也正是因此,农场被越来越多的人知道,并且好评不断。
“场长,你怎么能让我阿爸领着白象一起走呢?”康朗香却是急了:“你不知道他这个人,会驯象不假,也确实非常喜欢大象,但是,就喜欢将自己弄得跟个神棍似地,到处骗吃骗喝,借机赚钱。
他这人还有个很大的问题,就是好酒,贪杯,偏偏酒量还不行,一沾到酒,就脸红脖子粗,为此,曾惹出过不少麻烦。”
王明远听了不由一愣。
酒品不好的话,确实有些麻烦。
这年头,粮食金贵,舍得拿出来酿酒的,又少之又少。
除了那些底蕴较好的家庭和一些酒鬼,一般普通人家,酒可不是日常消费品。
王明远本身也不是能喝酒的人,但他知道,为了喝酒,闹出过不少事情,不少人酒劲一上来,那是什么都敢说,什么都敢干。
康朗香作为康莫相的女儿,在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自然是非常了解她阿爸的。
既然现在他那么担心,肯定有她的道理。
王明远看看已经渐暗的天色,想了想,说道:“咱们明天再去寻他,他既然说想去见见他的那些老友,那就让他去见,想必只是一晚上的话,他不会出什么大问题,咱们先把饭吃了,明天叫上刘栎,咱们一起去遮放走一趟,正好,我也想见识见识那边的树洞温泉……听说,以前是你们傣家土司专用的?”
康朗香点点头:“是土司专用的,现在虽然改革开放了,但是那池子被族人管着,不允许外人使用的。”
毕竟才改革开放两年,一个个没有开放到那种程度,即使到了2023,遮放虽然已经有些名堂了,依然算不上火热。
“没事,只是去见识见识,温泉嘛,咱们农场里也有,不比哪里差。”
王明远说着,加快了手中切菜的动作。
康朗香听王明远这么说,也稍稍松了口气,和韩小玲一起帮忙做菜。
她们现在已经很会使用王明远带来的哪些调料了,做出来的饭菜,味道上并不差。
就在米饭出锅,两人添火炒菜的时候,刘栎领着独狼和金凋返回。
每天带着独狼和金凋去山上猎食,是他必做的事情。
他手上还带着一串鹌鹑,有十数只之多,随身的布袋中,更是有着数十枚鹌鹑蛋。
“今天是捅了鹌鹑窝了,没想到,顺着秤钩弯那边的山沟一直往里走,这些小东西被惊得到处乱飞乱窜,独狼和金凋,没多长时间就弄到了那么多。”刘栎笑道。
这种一被惊动,就喜欢钻草丛或是干脆在草丛中藏着不动,顶天了贴地短飞一段的鸟,在独狼的利齿和金凋的利爪下,那有反抗余地。
不过,鹌鹑肉那是真的好吃。
“既然是你弄来的,那腿毛这事儿就交给你了……都打理出来,晚点咱们烤着吃。”
王明远趁机将事情推给了刘栎。
刘栎先是微微一愣,但看到康朗香在场,立刻变得屁颠屁颠的。
见菜已经炒好,他赶忙将水给烧上,为待会的事情做准备。
现在,他俩的关系已经确定,就两康莫相那里,都已经打通关节。
就差领着康朗香回家去见见父母,然后让阿爸阿妈过来同康莫相碰面商议一下了。
呆会还有烤鹌鹑吃,几人都没吃得太饱,留着肚子。
谁知道,张光华这小屁孩嗅觉不一般,居然在王明远准备好炭火,将鹌鹑蛋一锅卤上,刘栎和康朗香将鹌鹑褪毛打理干净的时候,领着几个小屁孩就凑了过来。
这几天算是张光华最安分的时候,家里添了个妹妹,他没少在一旁帮忙,尤其是张守忠去了农场,小家伙倒也懂事地将自家的牛、猪、鸡照顾得很好,让他妈好生安养着,还知道做点饭菜,煮点掺了醪糟的红糖鸡蛋伺候着,另外,简单清洗屎片尿片,也不含湖。
这时候,哪怕在城里,也没有纸尿裤,解决这些事情就靠一块块棉布,每天清洗是必做的事情。
】
换成现在的人,肯定少不了各种嫌弃。
小家伙能做到这一点,倒是让张家坳的一众人刮目相看。
当然了,这货也没少从中捞到好处,许是红糖水被他吃了不少的缘故,这小屁孩过来的时候,还刚刚流过鼻血,在小河边弄了些蒿子揉细堵着鼻孔,顺便让小伙伴弄了些冷水淋在后脖子窝里。
这是农村常用的土办法。
蒿子有止血杀菌的效果,淋水则有降压作用。双管齐下,轻松将鼻血止住。
这年头的孩子,可没后世那般娇惯,流点鼻血这种简单的小事,哪怕是日常被菜刀切刀,被镰刀割到,只要伤的不严重,自己就随便处理了,可不像后世,能把自己吓得鬼哭狼嚎,不知所措。
早在刘栎拎着一串鹌鹑返回的时候,他就已经看到了,这是瞅准了来的。
对此,所有人早已经见怪不怪了。
炭火烤好的撒了椒盐的鹌鹑,先紧着几个小屁孩,一人一只,王明远特意给了张光华两只,算是对他这段时间良好表现的奖励。
顺便在张光华离开的时候,让他带回去一兜红糖和几十个鸡蛋。这些都是王明远在公社买来的,为此,还特意花钱找人换了票才弄到手。
一干人吃过烤鹌鹑,又各自剥了些卤鹌鹑蛋,算是吃了个心满意足。
第二天早上,简单吃过早饭后,王明远驱车领着刘栎、韩小玲和康朗香三人,一同前往遮放。
来到张家坳的时日不断,连海城都去逛过一圈回来了,反倒是阿渡公社周边的地方很少去。
“遮放那边,有什么好吃好玩的?”
路上,王明远随口问康朗香。
康朗香想了想,一脸迷湖,好一会儿后:“呃……大概比较出名的,就是贡米了。我平时没太在意这些,”
一个沉迷于医学的大龄女青年,这懵懵的反应,让王明远有些无语。
却听康朗香接着说道:“在我们生产队,每年都在种植,不过是专贡,绝大部分是要送进京城的,我从小到大那么些年,也只是在一次给人看病的时候吃过一次而已,是真的很好吃,不用任何配菜,仅仅是吃饭,就觉得非常美味,忘都忘不了。”
王明远点点头,能让康朗香吃过一次就忘不了的,自然有其独特的魅力。
再者,即使在后世,遮放贡米也是地理标志产品,价格不低。
王明远也曾吃过,但说实在的,比起普通大米,确实更为香甜可口,但远远没有康朗香说得那么夸张。
他转念一想,科技与狠活交融的年代,想要弄到点地道的好东西,确实不容易,哪怕打上原生态字样,也大都只是个噱头。
这年头不一样,兴许能吃出真正的滋味。
不过,貌似这事情,有些困难,毕竟是专供,打上专供字样,那就意味着管控极严,普通人大概只有管理的份,没享受的命。
也不知道能不能搞到一些。
只能是碰碰运气了。
走山路两个多小时就能到达张家坳,开着车子,却也在山里绕了一个多小时才抵达遮放。
四人下了车子,由康朗香领着,直接去了她原来的家。
竹楼静静地掩映在凤尾竹林中,一圈篱笆围出的小院中,有一群鸡仔在刨食。
康朗香一家搬到张家坳后,这里被她叔接管,人虽然没有直接住进来,但是却被弄成了饲养土鸡的所在。
看着这丝毫不比张家坳差的小院,尽管康朗香对此并不介意,但王明远还是觉得,有些怠慢了康朗香。
人家大老远从这地方,义无反顾地搬到张家坳,也算是对自己的鼎力支持了。
他所能做的,就是尽可能地让他们过得更好。
到了地头,康朗香直接去了林子里另外一座木楼,不多时折返。
见康朗香脸色不太好,王明远赶忙问道:“怎么了?”
“我阿爸确实回来过住过一晚,不过,大早上就出去了,说是有人建房,请他带着白象去给人驱邪镇宅去了!”
康朗香一脸担忧地说:“结果,不知怎么弄的,小象受惊,反倒将人架起的梁柱给弄倒了……果然还是出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