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1980有片原始森林
王明远到了放映队车子边,直接跳进驾驶室翻看了一下,没有什么发现,他转而到了车后,打开敞篷,后面除了放映机、发电机外,还有各种大包小包的东西。
里面不乏一些珍贵药材、腊肉和一些山货。
还有两个小瓷碗,王明远一眼认出,这是青花瓷,只是,他不懂这玩意儿的品相,但看得出,是很有些年头的东西了,很精致,不像是作假。
另外就是几样嵌了铜纹的把件、木制品,都是些老物件,有的甚至已经有些残破了,零零散散地有十多样。
王明远看到这些东西,都开始怀疑,这几个家伙,是不是借放电影,下乡淘古董来了。
早些年的各种运动,地主老财或是达官显贵的东西,大部分被收缴或是破坏掉,但也有不少因此流落民间。
常在乡下走,确实能经常碰到些好东西,尤其是这年头。
古董这玩意儿,在懂行的人手里,价值千金,但在寻常人手里,往往就是不起眼的破烂玩意,随手可扔。
王明远前两天刚得到的疑似金瓜贡茶的东西,对这一点,他生有体会。
这几个家伙,显然是有了某些渠道,所以,在所收集到的东西中,老物件占了大半。
倒是挺会弄!
随后,王明远又翻看了几人的所带的胶卷盒子,里面影片不多,只有十多部,都是些常规经典电影,还有些几部近几年拍摄的生活故事片。
只是,另外放着的木箱子,里面装着的影片,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箱子只有四盒影片胶卷,崭新的塑料盒壮着,应该都是刚出来没多久的,一部欧美、一部是港片,还有两部是小日子那边的,看看封皮就知道是大尺度、重口味。
话说回来,这些东西,向来是打通一些关系的利器。
老一辈的放映工作者还能谨守原则,轻易不会涉略,但年轻的,比较跳脱的年轻人就不一样了。
他们思想更为开放,知道得也更多,不见城里一些杂志摊上,开启一代人身心教育的各种杂志都能隐藏其中了。
看到这些东西,王明远顿时笑了。他将几样老物件不动声色地收入自己的随身空间,然后将木箱子从车里拖了出来,提着返回知青点院子。
送上门来的东西,不要白不要。
在一干人面前,他将箱子随手往地上一扔。
“你们就是这样搞文化建设的吗?不知道这东西,还有车里那些,送到文化站,会是怎样一个结果,现在,明摆着告诉你们,文化站站长不来,这些东西你们一样也别想带走。”
看到这木箱的时候,几人脸色一下子变了。
此时,他们心头只有一个声音:完蛋了。
这些伤风败俗的玩意,私底下藏着掖着没什么大事儿,可一旦上了台面,尤其是本就是进行文化宣传精神建设的文化站的台面,那就绝对不是小事。
丁现奎面色煞白,当即就跪了,直挺挺:“我知道错了,放过我们吧,以后再也不敢了,这要是真让站长来了,我们好不容易到手的饭碗,还有后半辈子,可就都全废了呀。”
刚才最嚣张跋扈的是他,现在跪得最快的也是他。
见身后三人还傻傻地站着,他赶忙招呼:“赶紧跪下啊。”
几人先是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然后也极不情愿地跪了下来。
看到这一幕,就连张守忠都疑惑起来。
究竟是什么玩意儿,有如此大的威力?
“是什么东西?”他好奇地绕到王明远旁边,小声问。
王明远笑笑:“你自己看看不就知道了!”
张守忠瞟了眼王明远,果真走到箱子旁边,将箱盖掀起一下,细看之下,忍不住就是一声惊呼:“呵……”
下一秒,他砰地一下,盖上箱盖。被封皮上夸张的造型姿势给惊到了。
见张守忠这副反应,本就好奇的一干人,更加好奇了,纷纷围了过来,想要一看究竟。
张守忠赶忙死死地按着箱子。
“都让开让开,看什么看,别吓起哄,这东西不能看。”
开玩笑,一众老小,男男女女的,这怎么看,能看?
在他的驱赶下,一干人只能作罢。
在整个张家坳,除了王明远,就数张守忠了有威望了。
他不让看,大伙也没什么好说的。
“你们这几个狗日的,就不是什么好货,还文化站的人……哼,就是几个杂碎,我呸,居然还好意思找到咱们农场上来,简直就是欠揍!”
张守忠冲着几人狠狠地吐了口唾沫。
随后,他走到王明远旁边,小声问:“这种事情也有人拍成电影啊!”
“这世上,千奇百怪的事情多了。而且,这不很正常吗?陈进学和那会计,受安南女谍子诱惑瞎搞,还有那个,趴人墙头看寡妇洗澡的……是人都有需求,有需求就能被用来赚钱,好比衣食住行,也算是一种需求,至少对一部分人来说……怎么,三叔,你有兴趣啊?想看吗?”
王明远诡笑道。
他现在是越来越觉得这个粗犷的汉子有意思了。
张守忠狠狠地瞪了王明远一眼:“你个小辈,这种玩笑能跟我开?”
王明远讪笑,刚才确实有些逾越了。
他深吸一口气,走到几人面前:“说说吧,我不认为我去给附近三个生产队放电影有多大的错,即使没证,也不至于就能让人盯着不放,你们来这里目的是什么?想从我这里捞点好处?”
丁现奎低着头不吭声,身后的几个家伙却是说了:“本来我们是不同意的,却非要把我们拉来,就是他,他说你去放电影,把好处给捞了,必须得找补回来,不然费那么大劲跑一趟,划不来!”
王明远笑道:“大伙听听,以到处捞油水为目的的放映员,还配当放映员吗,捞好处捞到我这里来了……说吧,今天这事儿,怎么解决。”
“我们将这段时间得到的好处,全留下,保证以后再也不这样了,能饶过我们吗?待业几年了,好不容易弄到个工作,可千万不能丢了呀!”
丁现奎哭丧着脸,只差眼泪没滚出来了,还很不要脸地连挪膝盖,来到王明远旁边,拽着王明远裤脚一阵扯动,差点没将他裤子拽脱。
真是一点脸都不要,下跪、哀求,这身段放下得真快。
王明远没好气地一脚将他踢开。
“既然知道工作来之不易还这样?难道不知道,我们这些平头老百姓更难吗?”
王明远没好气地说道:“滚滚滚,以后别让我听说你们去放电影讨要好处的事情,我可是把你们的名字都记住了,有这么多乡亲作证,我随时可以找到芒县文站去,反正也没少跑芒县。
还有,给我记住了,这本来就是你们的工作,文化站没给你们发工资还是咋地?好不容易有个饭碗,就该懂得珍惜,赶紧走,别在这碍眼。”
王明远说得理直气壮。
听到这话,几人那敢停留,赶忙从众人让开的缝隙中小心翼翼地挤了出去,到了车边,识趣地将车里那些东西,统统放到地上,包括身上装着的一些捞来的粮油布票和百多块钱。
在将东西拿下车的时候,他们已经知道收来的哪些价值更高的老物件早已经不见了。奇怪的是,这些东西明明只有王明远接触过,在众目睽睽下,回到知青点院子的时候,却不见他身上藏着任何东西。
只是,这种时候,他们那还敢多问多说,心里都很清楚,遇到更黑的家伙了,却也只能将一口气打碎了牙往肚里咽。
此时,他们只想快点离开这个“鬼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