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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3章:人的名树的影

,大隋主沉浮
就在杨素准备出行、独孤敏安排人手的同时,李安期为首的叛军士兵,正在勐攻咸阳县衙。
他之所以久攻不克,除了没有什么攻城器械之外,主要还是人性和军心的问题。
人类在危难面前,要么是同仇敌忾、要么是互相残杀、要么是劳燕分飞,这句话用在咸阳攻守双方身上是一点没错。最开始,守军被团团包围,在叛军轮番强攻下,守军伤亡惨重,残余士兵士气大跌,多少生起了投降之心。可是到了县衙将破未破之际,李安期想到一鼓作气攻克县衙,便下达了破门之时、屠光县衙一切活物的命令。
守军将士投降之路被断,深知唯一的活路就是同心协力、血战到底,只有大家合力坚守到援军抵达,那么就有活下去的机会,大家皆是此心,自然是人人用命,最终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战力和意志,一次又一次的打退了叛军士兵。
反观叛军这一边,他们由于有了大量裁汰士兵的加入,使这支军队变成一个极为松散的同盟,在顺风顺水之时,大家人人争先,但是当战事陷入僵持之时,一些盲从的人开始恢复冷静,人一旦恢复冷静,便会顾虑、便会害怕。
当他们想到朝廷的强大、造反失败的后果,就会害怕的退缩、害怕的躲进城里的建筑物,以示自己很清白;一人退却便有十人效彷、十人退却便有百人跟随,不知不觉间,便影响到了很多叛军士兵,即便是李安期带来的万年军士兵,也悄悄地走了不少。而急疯了的李安期正在前方指挥,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军队少了不少人。
就在他再次下达轮战的指令之时,杨集已经率领五千名左卫精骑杀到城外。
咸阳城有三道门,分别是东门、西门和南门,杨集听说叛军皆在城内,封锁了三门,他在到达的第一时间就是从外面封锁三门,将城里和城外隔成两个世界,使外面的人不知城里的消息、城里不知城外的消息。
此举是为了封锁叛乱的消息,以免其他军营发生接二连三的叛军,只要把消息封锁,那么咸阳即便再乱,也只是乱一城罢了,而不会扩散到其他地方。
这也是杨集为何让杨雄等人说是搞京城攻防演练的原因所在。毕竟大隋王朝和关陇贵族决裂以后,便失去了最为核心的根基,导致全国就像是一个火药桶似的,给杨集的感觉就是一点即炸。但只要度过这一关,以军改的大势,将京兵里的害群之马一律清除,形势必将大好起来。
所以针对内部的军改,在某种意义上,它远比杨谅造反更加重要、更加严峻。成了,则使杨广的改革之路走得更为平顺;败了,则使内部矛盾进一步加剧。
此外,还跟一个国家的国体大有关联;当下的大隋是当世霸主、第一强国,其名声、影响力已经远传到波斯、东罗马帝国,国内有诸多异国使者、异国商人;而杨广登基以后,如果接连发生两场大动荡,那对大隋的国际影响力、国际形象绝非好事。
至于这场动荡之因是急功近利的宇文述,
同时也是杨集的政敌,如果杨集放任事态扩张、放任叛乱扩张到另外十二支军队,宇文述一家子即便不死,也永无出头之日,但杨集真要这么做了,局势立刻就会走向大乱。
而杨集作为宗族子弟,自然不能因一己之私,而做出有损国基之事。
就在杨集调兵遣将之际,杀声震天的咸阳城内发出了“呜呜”的号角声,这分明是县衙方向发出的求援之号,可见守军已经到了十分危险的地步。
“大王,这是守军的求援号。”说话的,乃是左卫郎将史威,他是鸿胪卿、原右卫将军史祥的弟弟,同时也是这支左卫军的主将。
杨集之所以调动这支军队,一是史祥原先属于他名义上的部将,两人在仁寿宫变时,配合默契,有着非同他人的香火之情,虽然和他弟弟史威没有什么交集,可多少有一点点的关系;二来是史氏兄弟属于杨广的嫡系,史威这支军队会比其他军队好用,一旦开打,也比其他人卖力。
杨集沉声说道:“醴泉军离此不远,主将辛世雄一旦听说这边哗变的消息,势必向咸阳城驰援,有醴泉军配合我等,要控制局势并非难事。”
“末将担心守军撑不了多久,怕是等不到醴泉军了,如果失去了这支军队的策应,叛军就是使用全力来守城,战斗也就难打了。”史威说出了自己的顾虑。
“这也正是我想要说的话!而且此战必须速战速决,不能再拖下去了。”杨集望着戒备森严的西城城头,说道:“咸阳只是泾阳县治,城墙不高,西城这边也没有护城河,重要是叛军军心不齐、防御有所疏忽,所以我率领两千将士从西城门攻城。”
说着,他向史威道:“你负责防御东门、南门的三千铁骑,未免消息扩散出去,但凡有人逃出城来,一律缉捕;如果其他大军派信使前来打探消息,同时是扣押下来;胆敢反抗者,杀无赦。”
“末将遵命。”史威应命一声,率领数十名亲兵向南奔去。
杨集注视着一名魁梧的将领,此人名叫达奚景,乃是达奚长儒第四子;虽然其父达奚长儒立下赫赫战功,但受父亲之惠的,主要是身为长子的达奚薄4巫哟镛砂骸4子达奚晨,父亲之功到了达奚景这里,已经没有什么了;加上三位兄长从政了,帮扶不了四弟,所以三十多岁的达奚景至今还是一个中郎将。不过此人能力出众,在权贵圈子中,都说他是最像达奚长儒的儿子,与父亲一样,都有着正直朴实、胆略过人、忠义无双的良好品质。
“中郎将达奚景。”杨集叫了他一声。
达奚景上前行礼:“末将在!”
“你率领麾下将士做为主攻之军,让将士们下马,准备作战。只要攻克咸阳城,那你便是首功。”
“多谢大王!”达奚景激动的行了一礼,他因为品行好、能力强的缘故,老早就被先帝征入左卫;然而遗憾的是,左右卫的使命是负责守卫皇宫,除非皇帝亲征,不然就没有出征的机会;而他由于过早进入左卫,至今都没有立功的机会。
如果再这么熬下去,至多就是外放到某个军府当骠骑将军,一辈子管着军府一两千号人。
如今,杨集把这个不算太难的破敌首功让给他,使他心中异常激动、感激。
“中郎将张玄。”
“末将在!”
“你令一校士兵去林间砍树,制作几个简易的撞城槌。余者,负责放箭、掩护达奚将军攻城。”
“末将遵命。”
杨集注视着城上的叛军,澹澹的说道:“人人都说我杨集是杀神,我倒是想看看我杨集的名声,有没有那么大的魔力。宗罗t,你让亲卫把我的旗号立起来。”
“喏!”宗罗t应声而去。
准备就绪,身穿铠甲的杨集带着他紧急调来的三百名亲卫向咸阳城西城门逼近。
西城门,由叛军中郎将侯莫陈帆率领一千士兵镇守,自他们夺下城池之后,就关闭了城门,不许任何人进出,当他们看到朝廷军到来之前,立刻严阵以待,做好战斗的准备,此时看到一支煞气腾腾、气氛睥睨的士兵冲向城池,马上张弓以待。
杨集手持透甲乌金槊,站在一箭之外,仰头高喝道:“我是卫王杨集,让逆贼李安期来见我。”
所谓人的名树的影,当杨集一自报家门,直令城上叛军一阵惊呼,吓得面如土色,他们自然知道杨集的,只不过传来传去,杨集已经被神化成一个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杀神,配合他取得的战绩,军中士兵都认为杨集出马,必有大斩获。
他们哪里想得大名鼎鼎、以前所崇拜的卫王杨集亲率大军来对付他们?
杨集目力极好,见一些人弃了弓箭,煞是得意,嚣张的槊指城头,大吼道:“十二卫大军、醴泉军、上宜军、富平军即将杀到,你们认为区区几千人,挡得了朝廷几十万大军吗?挡不住的,你们如果负隅顽抗,不但自己会死,你们的父母妻儿也会死。”
侯莫陈帆大怒,拿起弓箭,对着杨集就是一箭,箭失脱弦而出,这一箭速度疾快,‘卡察’一声响,却是杨集随手挥动透甲乌金槊,磕飞了箭失。
“都是自己人,本王也不想以对待突厥人的方式来对待你们。现在给你们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只要你们杀了贼首,朝廷对你们的罪过既往不咎。现在,你们还有考虑时间。半炷香的时间后,本王就会发动攻击,届时,大军入城、鸡犬不留、自己考虑清楚了。”杨集说道。
“呜呜呜呜……”便在这时,西北方向传来了一阵阵号角声,城上叛军抬眼望去,只见数里之外,有一支数千名士兵组成的骑兵方阵远远的向咸阳城杀来。
却是离咸阳城最近的醴泉军前锋已经杀到。为首大将正是刘通仁。
近处,达奚景的攻城军,业已准备就绪。
两相结合,令叛军心防一下子就破了。
而大战的气息,一下子笼罩在咸阳城西城。
“休要听他胡说八道,将士们,备战……呃……”侯莫陈帆话未说完,忽然觉得背心一痛,他低头一看,只见一把横刀透体而出,一滴滴鲜血从刀刃上掉落在地,他艰难的回过头来,却见到麾下的一名校尉满面狰狞之色。
校尉狠狠的拔出横刀,颤声道:“侯莫陈将军,对不住了。”
“你……”侯莫陈帆刚想骂,校尉已经手起刀落,斩下了他的首级。
侯莫陈帆无首的尸体往后一撞,从城垛口子坠落了下来。
校尉抓起侯莫陈帆的首级,高高举起,向城下的杨集说道:“卫王,我等愿降。”
杨集大喜,高声道:“你掌控好城上军队、打开城门,本王便为你邀功请赏。”
“犯将遵命!”校尉应了一声,回头高吼道:“兄弟们,我们没有想过造反、没有想过背叛朝廷。可是现在,‘清君侧’已经被朝廷视为谋反,而且还派卫王前来平叛,我们根本就斗不过卫王、斗不过朝廷,为了我、也是为了大家,我只好斩了侯莫陈帆。”
“卫王一言九鼎,既然他承诺既往不咎,自无反悔道理。兄弟们,都弃了武器,胆敢不从者,杀。”
“当、当、当……”叛军本因杨集到来、士气大跌,此时一见主将侯莫陈帆已死,便依命弃械,打开了城门。
杨集也想不到自己竟然有这么大的凶名,仅仅只是几句话,就让叛军自相残杀,当即下令道:“令达奚景率军入城,接管城防”
号令一下,达奚景率众入城,迅速登城,掌控了城防。
不久,uu看书刘通仁已经率领四千精锐杀到。
他一马当先,找到了杨集,行礼道:“大王,卑职已率三千醴泉军精锐、一千右卫杀来,请大王示下。”
“入城!”杨集下达了命令,又挥槊大喊道:“抓住李安期者,赏金千两!”
“抓住李安期者,赏金千两!”四千名精兵在刘通仁的率领下,如勐虎般涌入咸阳城,沿着街道向城里的叛军杀去,叛军背后骤然遭袭,被杀个措手不及,直到这时,叛军士兵才仓皇地发现,朝廷的大军已经杀入城里了。
背后遇袭,而前方又攻克不了县衙,将士们在“降者不杀”、“只诛恶首”的叫喊声中,纷纷退往街道两旁,弃械待整顿,而李安期见势不可为,便拔刀自刎。
杨集命令士兵打开东门、南门,放另外两支军队入城,接管城防。
时至下午,咸阳城终于慢慢归于平静,至此,一场因宇文述急功近利、用人失当而造成的叛乱方才落下了帷幕。
……
然而在纷争的事军过程中,另有一场战争,却在大隋边境上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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