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拉西多·马林斯男爵!
请注意你的用词!
一名带着绿色帽子的吟游诗人面对如此景象,毅然站了出来。
帽子上的洁白羽毛似乎因为他的怒气而轻轻颤抖。
你一个区区的吟游诗人,以为自己身份特殊就能阻止我?
吟游诗人没想到素来受人欢迎的自己,也有被羞辱的一天。
但自己的身份比不过贵族的确是事实,甚至他们这种职业地位都是靠贵族才能抬起来。
你!!
我的身份是无法跟高贵的贵族相比,但是您又凭什么抹除我们的功劳。
吟游诗人低沉着声音质问道。
他脑中出现了那一张张沾满鲜血的面孔,那一双双再也无法睁开的眼睛。
这是一场可以被赞为史诗的战争。
这一场战争涌现出了无数心潮澎湃的英雄事迹,他们的诗歌应该被传遍更远的大地。
但是如果这些英雄没有得到相应的嘉奖。
那么一个故事远远称不上圆满二字。
我说的难道不是实话吗?
你,以及你身后的那些贱民对这场战争有什么贡献?
他们凭什么拿走一部分的土地?
普拉西多·马林斯男爵脸色通红,他显然醉得不清。
但这何尝不是他的心里话。
看到那些地位卑微的平民拿走属于自己这一阶层的蛋糕,普拉西多男爵就跟家里死了人一样难受。
哦不,马林斯家族的人还是挺多的,死了他也不会心疼。
所以死人可以,但是动自己的蛋糕不行!
哪怕只是分出去一点点!
那些肮脏的手怎么敢上桌的?
就凭他们战斗的时候你躲在后面。
还有你们这些贵族!
我只见到了我们这些伟大黄昏之主的信徒在战场厮杀,而你们这些老爷呢?
呸!
普拉西多男爵一时间脸色更加通红,似乎被戳中了什么,随即就大声嚷嚷道。
我们是高贵的神秘术士,我们的作用就是镇住对方的术士!
你们这些贱民懂什么术士!
你们知道神秘是什么概念吗?
无知!
他向着吟游诗人渐渐逼近,嘴中唑唑逼人。
吟游诗人一时被他身上的气势所震慑,说不出什么话来。
普拉西多男爵见此满意的笑了笑,然后停下脚步,带着得意的神色向四周望去。
看到没有……
赞美黄昏之主!
隐隐从远处传来的声音陡然让整个宴会沉默了半分。
随后被打断的普拉西多男爵的面上出现了少许恼怒。
怎么回事?
他想要出门查看,却直接撞见了一个胆寒的身影。
普拉西多男爵的酒意瞬间清醒,然后结结巴巴地说道。
大,大祭司……
唔……原来是普拉西多·马林斯男爵啊。
大祭司平静的目光对着面前的人审视一番,然后好似恍然大悟一般。
哈哈,大祭司还记得我的名字,真是不甚荣幸……
普拉西多男爵干笑两声,同时有些恨不得掐死前几分钟的自己。
让自己说那么多。
希望大祭司没有听到吧。
但很可惜,似乎事情朝着与他乞求的相反方向
发展。
我听你刚才说自己镇住了对方的术士?
我到是想知道,对方的哪位术士被你镇住了。
大祭司淡淡地说道,一股若有若无的杀意在空气中四处弥漫。
这,这……
普拉西多男爵此时如刚才的吟游诗人一般,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他能清晰感知到那近在咫尺的杀意,一寸一寸地舔舐着皮肤。
若是自己真的回答不上来,那么依照这么的凶残程度,可能自己就活不下去了。
对方所有的术士都加入战斗了,我倒是不知道还有哪位空闲着。
平淡的声音在宴会之中响起。
所有贵族都垂下头,目光躲闪,不敢与达伦对视。
而我们这边呢?
请问我在前线时,你们是在与他们死去的父母对峙吗?
噗……
在大祭司的身后,一个人忍不住笑了出来,但又快速止住。
没事,笑就笑吧,我又不是什么严厉的人。
大祭司声音缓和,但是在贵族的耳朵里,却蕴含着莫名的意味。
我理解你们养尊处优久了,珍惜生命很正常。
但是你们无论如何,也不能否定他们的功绩。
你们去外面的旷野看看,当中有多少肢体,是属于他们。
享受着别人舍命夺来的东西,你们是如何心安理得说出这些话的?
语言越来越激烈,但大祭司随即转口道。
当然,我也不是否定你们的作用,只是该属于谁的,就是谁的。
至于现在……
让外面那些人都进来吧,他们也该享有胜利的喜悦。
很快大门被打开,无数的人都涌了进来。
而在外面,明亮的火焰冉冉升起,将城市映得灯火通明。
无数的欢呼响起,这是属于整个教团的欢庆。
那个吟游诗人已经退出了宴会,加入到人群之中。
看着在篝火上升的火苗,他情不自禁的吟唱到:
匆匆的人们呀,
请将脚步停下来。
您将听到黄昏之主的使者,
在孤独与寂寞中的自白:
悄悄的我走了,
正如我悄悄的来。
离别的刹那,
会让你身边的鲜花美丽的盛开。
越过雄师沉睡的平原,
穿过恶魔肆虐的山谷。
我为每一片沉寂的土地,
带去了黄昏之主的祝福。
大地上的人们为祂歌唱,
开拓的号角因祂鸣响。
无数的人们追逐着祂的脚步,
不尽的言语诉说着祂的伟岸。
渺小的灵魂啊,
永远无法领悟祂给予的庇护。
铺满火焰的道路尽头,
是那永恒的安心之地。
那里不必再为恩怨而狂怒,
那里不会再有利益的冲突。
欢唱的人们啊,
请记住。
自己不是卑微的奴仆,
亦不是麻木的机器。
哪里有着人们的存在,
哪里就会有祂的到来。
因为祂的使命,
是让花朵在每一双眼睛里盛开。
在前往下个路口时,
留在身后的,
将是那一片怒放的花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