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树村,
村口的大爷大妈,见到余生的车,便唠叨。
“你知道吗?听说方满,那老爷子得了怪病,说死不死,说活不活。”
“哎呀,真是不知道什么病?”
“方满老实巴交的一个人,务农一辈子勤勤恳恳,真挺好一个老庄稼地人,”
“是啊,平时不招灾惹祸的,就因为那个李豹,竟然在劫难逃了。”
“你说说,姑爷出息了,听说给花了20万治病,竟然这么个结果,那20万,不就等于打水漂了吗?”
“啧啧啧,谁说不是呢?”
“倒霉呀倒霉!”
“……”
到了门口,方相宜抱着雪球,打开栅栏门,余生把车开进来。
方达赶紧出来。
可是,他的身后,跟着一个黑影子。
余生以为方达出来迎接,赶紧下来了车,可哪知道,后面竟然跟着长满黑嘎巴的方满。
“老丈人苏醒了?”
余生赶紧拿着军壶下来车,刚想打招呼,就听方达喊,“妹夫快跑!”
余生瞬间反应了过来。
“这是诈尸?还是啥后遗症?”
只见方满一边跑,一边挠着脸上的黑,并且不会说话,只会“嘎嘎”笑。
这时,方满冲着余生而来,挥舞着拳头臂膀,似乎比过去力气大了好多,一副攻击人的架势。
而且他的黑爪子,指甲长而锋利。
让人不寒而栗。
余生见此,赶紧把方相宜拽在身后、掩护,并低声道,“宝贝,别怕!”
而他自己则猫在车的后面。
毕竟面包车并不矮小,所以暂时能够遮挡视线,有啥事可以挡一下。
可早就晚了。
方满早已发现了他们,目标锁定,他挥舞着长满黑嘎巴的利爪,向着余生奋力挠了过来。
余生一缩脖,带着方相宜绕着面包车,奔跑转圈逃避。
方达喊着,“你千万别被他挠到,我妈已经被挠了,而且也昏迷,似乎就等在人中上的最后一片落满,才起来发疯!”
…………
余生一听,惊呆!
世间竟然能有此?
既然如此,可是方满在医院里,这个病又是怎么得的呢?最初又是谁抓的他?
百思不解。
转眼,眼看着方满已经拖着浑身的黑嘎巴向院外冲去,院里的几只鸡,一看黑怪物来了,满处乱飞逃避。
方满一见袭击姑爷未果,来回转圈面包车太过无聊,一怒之下一扭身,飞身蹿向院外,栅栏门也正好刚刚被方相宜打开。
他迅速往外冲,
余生可是傻了眼。
他在想,该怎么阻止方满逃到马路上、去伤及无辜?尤其想到村口经常聊天的那群大爷大妈,余生的心更是提到了嗓子眼儿。
如果全村的人都被他抓了,那还了得?
余生丢下方相宜,“大舅哥,你看护好她,还有雪球。对了,也要躲着你老妈,我去追他。”
方达点头。
他心里有底,毕竟父亲是躺了三天才如此的,而她母亲,刚被袭击而已,这两天应该都没事。
…………
方满一看袭击余生未遂。
早已经“嘎嘎嘎”大叫,挥舞着拳头一路飞奔,往大街上冲去,而且,余生赶紧追出来凝望,怎么感觉,他去的方向,正好是李豹家呢,门口一棵歪脖子臭椿树。
对,没错,就是李豹家。
莫非他刚醒来,就知道找凶手报仇?
李豹家,也是低矮的栅栏门。
这老爷子,60好几的年龄,而且再怎么苏醒,也是大病初愈,竟然如吃了唐僧肉不老仙丹一样,纵身越过,丝毫无遮拦,身姿宛若跨栏冠军。
余生他赤手空拳,真的不知该怎么抵挡。
如今的自己,能否制服方满?他没有丝毫把握。
李豹正好大摇大摆想出门。
还没到院落,猛然见一个黑影子,跑进来了他家的院落,于是震惊。
“这特么是谁?怎么还挂进院子的?”
李豹瞪着二只豹子眼、使劲瞧,可无论他怎么努力,也辨认不清楚,眼前的黑色怪物是谁。
只见他舞动着超长的大黑爪子,向着李豹就是一个黑虎掏心。
李豹也不是吃素的。
他猛然一蹲身,就躲过去了,可是方满又揪下来满脸的黑嘎巴,结结实实好几把,朝着李豹脸上身上就丢过去。
可李豹没穿衣,他赤身裸体,只穿着一个沙滩裤肥肥的,还穿了拖鞋,根本不那么利索,就这么还出汗呢。
结果,方满几把黑嘎巴,
都扔在了李豹的脸上,还有前胸肚皮。
随着汗液,有几片就贴住了李豹的皮肤,根本下不来,李豹用力往下掀起抠起,可丝毫没用。
不光如此,瞬间还嵌入了皮肤深处,随着生拉硬拽,还有血肉被拉拽出来。
“嘎嘎嘎嘎!”
方满大声嘶吼,并且从嘴里“呸呸呸”连着吐了几口,那几口,竟然是活蛆块。
卧槽,活蛆块从他的嘴里吐出来?
真特么难以想象!
这是中了蛊还是咋?
只见活驱虫附着在了李豹的身体上,顿时活跃了起来,无论李豹怎么往下划拉也无济于事,争抢钻入了李豹的嘴里耳朵,眼睛里,隐匿着又去悄然繁衍。
而外表皮肤,根本就看不出来,他已经被蛆块感染。
李豹玩命挣扎。
可瞬间手臂内侧,面颊,肚皮上,就布满了黑嘎巴。
黑嘎巴久了,开始是肉色后来变黄,变棕,最后成了黑色的干硬成熟的片,顺身体的活动迅速剥落。
正在李豹揪着乱爬的蛆虫时,方满早就“嘎嘎嘎”狂笑不已,飞身跃过栅栏门,往村口而去。
李豹在清除身体赃物时,竟然莫名其妙,一下栽倒在了院落里,然后也昏迷着人事不省。
但是黑嘎巴。
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扩展,直到等人中落下最后一片,他就会和方满一样。
余生赶紧往村口奔跑。
…………
方达一看,妹夫追发疯的老爹去了,赶紧跟方相宜说,“咱们去槐花村躲躲吧?目前咱妈被挠了。咱们如果不走,也会被抓,在劫难逃。”
方相宜一听,浑身发毛。
最后方相宜抱紧雪球,方达开着妹夫的面包车,一踩油门,就往槐花村而去,可是村口,看到几个大爷大妈,倒在了地上不省人事,就知道大事不妙。
因为注定,三天后他们将和方满类似。
方相宜紧张不行。
“那咱们去奶奶家吧,把这个信息,尽快告诉给他们,让他们防着点儿。”
方达点头,进入了槐花村。
把余生丢下的面包车,开进院里,家里,婆婆和大嫂,果然都去卖炸鸡了。
方相宜顿时紧张。
…………
余生可没那么简单。
他一路追赶,并且喊着,“大家都躲在屋里,别出来,千万别出来!有人咬人!”
可老远,就见老大爷老大娘在村口,不但没躲,反而扒头想看看究竟。
老人们远远看一个黑人,朝他们奔跑而来。
可他们已经来不及躲闪。
被方满挥舞大爪子,挠着袭击着撕咬着。
村口的大爷大妈被袭击了后,都来不及走到家,他们就躺在了村口昏迷不醒,与李豹一样。
方满继续奔跑,
一路“嘎嘎嘎”狰狞笑个不停。
他沿街奔跑抓狂,并且去了别村的方向,距离槐花村最近的几里地之外,那就是个车站。
如果跑到车站,那还了得?
余生紧跟方满奔跑,可自己无论怎么追,老是与病态的他差上二十几步,最终就是撵不上。
他着急,拾起路边的石块,往他身上丢去。
可是,石头子碰撞在身上,根本不能伤及他分毫,而且竟然与之碰撞出来了火花,就像是遇到了山里的野山猪,就连枪支弹药对之都无法。
可是不巧,赶上他倒霉。
还没等方满奔跑到车站人群密集处,前面竟然有一辆货车奔过来,司机躲不过去,便来了一个急踩刹车。
方满一下撞在了车头,瞬间倒地。
说时迟那时快,余生赶紧拿起来军壶,含了一大口灵眼泉之水,
成不成,就特么看老子这一口了!
“噗”的一口下去。
就见那些黑嘎巴,瞬间冒起了一阵白烟。
“呃,竟然真的有用?”
余生大喜!
趁热打铁,赶紧又喷了十几口,最后就见方满的浑身,都不见了黑嘎巴,但是,顺着他的口鼻,往外爬虫。
余生顿觉恶心。
拿起壶又是一口,对准他的面部一喷,瞬间没有了蛆虫,老方满又恢复和善如初。
他的眼神一惊,“姑爷?你怎么在?我怎么了?这是哪里?”
余生赶紧搀扶起来他。
“这是村外,您被李豹伤害了,磕在了硬物上,一直昏迷不醒,手术了出院了,也昏迷不醒好多天。现在好容易醒来了,不用怕,您健康了,一切都过去了。”
…………
方满忽然满眼泪水。
“余生,我的好姑爷,我对不起你,你跟相宜好好过日子,我们不会再干扰你们,不非让你们去离婚了。都怪我们瞎了眼,一时间老糊涂了,错信了李豹、那个人面兽心的恶人。”
说完,他擦着眼角孩子一样哽咽。
余生赶紧搀扶他,往杨树村走去。
刚到家门口,就见珍珍也满身黑嘎巴,面目皆非向外跑。
方满大喊,“这是哪来的老妖婆?怎么在我家里作妖?”
他弯腰拿起来了大扫帚,就想扑打。
余生一下拦住。
“别动手!”
他拿起军壶,含住一大口灵眼泉水,对着珍珍“噗”的一口,这珍珍一下捂住了脸躺在地上,扭动起身子,挣扎不得了。
余生接连喷好几口,珍珍才停止了挣扎,身上冒起来股股白烟。但是,她瞬间明白过来。
“姑爷?你怎么来了?相宜呢?芳菲呢?达达呢?你照顾好他们了吗?”
余生一听,眼泪差点流出来。
这?
怎么这么像特么临终遗言呢?把放心不下的身边弱小,找个值得信任的能力强大的,托付着。
“岳母,我,他们都好好的,没事的,您放心好了。”
方满也是纳闷。
她怎么刚才那个丑陋样子?
这么一下,就变成我老伴,他就像做了一个梦,摇了摇头,没错,就是珍珍。
“哦姑爷,别从外面站着,进屋说话吧?走,去喝杯茶!”
岳母起身,扭头往屋里奔,方满也是笑眯眯往屋里让着。
可是余生,却是心里有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