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舅哥。
忽然捶胸顿足。
“我呸我呸,臭不要脸的臭流氓玩意,这个大马路就?莫非,莫非,你个余生小王八蛋,你就是用这个招数,对我的亲妹子进行pua?
你让她香臭不分好歹不辩?你不光缺点数不胜数,如今还多了个,竟然拿嘴巴当武器以身试法的毛病?像泥马个大皮搋子一样,大马路上就没完没了?”
他这个堂堂大舅哥,居然旋风一样跑进了屋。
惹不起,躲还不行嘛。
…………
可就在这时,那王大妈也不知什么时候,又在吃瓜。这小两口的没羞没臊,竟然也让她这个40岁的悍妇,大跌眼镜。
毕竟她那个年代,
没想过这个,只是觉得婚娶婚嫁,就是生娃呗,这,如今的小年轻,都是孩子妈了,竟然还如此偷馋,还大马路上当着人,真是恬不知羞。
她在墙头趴着,咳嗽一连串。
然后大喊,“这谁家的媳妇,这么不要脸,大马路上就?还有那个臭渣男,居然还是个采花大盗大淫贼,就是,就是电视里演的那种,城市里的花花公子哥!”
他俩马路上,如若无人之境,这简直就是王大妈的重大发现。重点是,那个平素里中规中矩,不爱说话的方相宜,居然瞬间成了小荡荡妇。
她不光主动贴,凝神看了余生几秒,“吸溜啪”后,还主动腆身,蹭蹭余生的下巴。
这令王大妈吃惊、气愤。
“方相宜,你忘了这个眼前的恶棍,是怎么虐待你的吗?
那次如果没有我半夜救了你,你这个没心肝的小娘们,还能活到现在?你个没脑子的傻货,放开他离开他抛弃他!
你要和他打起来!打起来!忘记过去就等于背叛,不要忘记耻辱,打起来打起来呀,快打!”
…………
王大妈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见方相宜的柔情绰态,就像痴傻了一样。眼神依然移不开余生那深邃的眼眸,那坚定的目光,还有那樱唇拉起的弧度,倔强的嘴角,都令她着迷。
墙头的王大妈又如何?
他们根本爱的酣畅,外界一切,就可以充耳不闻,如入无人之境。
忽然王大妈拍打着墙头。
毕竟她想吃瓜,想看热闹,想把他们一家子的笑话,讲给全村父老乡亲,也好让全村的男男女女,都来一起嘲笑,这滑稽丑陋的一家人。
否则就她一人笑话,岂不是寂寞?
而且她主要还想报复这个余生,没给烧鸡给了红薯,简直活活气死她王大妈,太不拿村里的悍妇当根葱了!
“打起来,打起来!”
无论怎么叫喊,都特么无济于事。
不光如此。
那个小妖精,居然还将头、软软枕在了余生的肩膀上,那个小丫头片子闺女,还搂住了爸爸妈妈的脖子。
“哎呀,一家子臭流氓,一家子神经病,一家子疯魔外挂臭狐狸精!上梁不正底梁歪。”
王大妈被刺激不行。
她梦境里,偶然曾经向往期待的不堪画面,居然被现代的年轻人,逐一破解密码,大马路上身体力行,亲自演绎。
她的确受不了,最后,王大妈猛然抓住自己的乱蓬蓬头发,大喊着跑进了屋子,再也不出来。
…………
至于王大妈。
这个槐花村有名的悍妇,他们两个人,怎么会在意她?
既然她提过去那些不堪,但是浪子回头金不换的余生,现在改好了,方相宜也很知足。
她要看重当下,看重与他的将来。
方相宜此刻,只关注要强制领走她回娘家,强迫嫁人的大哥就够了。
她一扭头。
看到哥哥早就羞涩捂脸,旋即跑进了屋……她也就自然挣脱了余生,而且那脚丫,已经从他的脚面上撤了下去。
余生怀里依然抱着孩子,本来小宇宙旎裡一片,可是忽然脚丫撤下去,顿时内心涌现失落。
小芳菲依然捂住脸。
嘴里还在不停说,“爸爸没羞,妈妈没羞。”
“好啦,都结束了。反正不用这个招数,就吓唬不走你大舅。”芳菲听了妈咪这么讲,也赶紧松开了手,看着妈妈和爸爸。
“咦?我大舅,果然不在了。”
芳菲奶声奶气报告着。
方相宜叹了口气,“他去咱家屋里躲着了。”
余生一听,什么“不用这个招数”?
这句话?
哦,内心翻涌起一万点伤害。
原来刚才一切的贴紧,还有对脸找亲亲,都是假的假的?哦,自己只是个棋子,是个赶走大舅哥的棋子罢了。余生鼻子酸涩差一点没弹出眼泪,被欺骗感油然,简直不要太难过。
…………
一家三口进屋。
就见方达,已经躲在了东屋里不出来。方相宜叹了口气,哎,就随他去吧,毕竟,他想监视余生,他想受这份被虐的罪,能怎么办呢?
反正很晚了。
余生问了句,“大舅哥,你,晚饭吃了吗?”
没有得逞的方达,没好气,隔着门帘赌气怒怼,“我一直给你家看家护院一下午,去哪吃去?净没事说废话。”
余生一看,递给方相宜一个眼神。
方相宜心领神会,立刻就领着芳菲,进了自己的屋子,准备给芳菲弄热水洗澡。
余生应了一声,“你等我10分钟,咱俩喝几杯吧。”
方达一听,不知是喜是悲还是怒气,刚才还大打出手,大杀四方,可眼前,看着窗户外,都黑了的天,他的内心戚戚惶惶的。
于是口气也柔软了不少,“随你吧。”
余生赶紧出了门。
到了小卖店,买了鱼片,锅巴,花生米,豆干,拌好的猪头肉还有一些罐头下酒菜,又来了几罐啤酒。
…………
拎了一堆,来到了东屋。
见方达可怜兮兮猥琐在小沙发上,毕竟整个下午,耀武扬威好几个小时,劳累不已,所以看上去颓废不行的样子。
“来吧,喝两杯。”
余生从沙发旁拿出来一个小方桌,扒开四条腿,就是个吃饭桌。
拿过来一个蒲团,与方达对面坐着。
方达一看,“哟!”
他的两眼冒亮光,“我擦,居然还有猪头肉,还有午餐肉罐头?你这小日子,特么可以哟!刚才,我可翻看你家里里外外,啥吃的没有,穷得叮当响。现在就一堆吃的,变戏法吗?”
“旁边小卖店,啥吃的都有,10分钟就好。”
余生回答起来,淡然轻松。
方达一听,肉疼。他猜着,掂量饭桌这一堆,估计没个百八十块,下不来呀。百八十块?那也是不少钱呢。
“这些天,我都是去父亲那里吃喝,所以家里没有存货。”
方达一听瞪大眼睛,“不能吧,就你这样的儿子,还敢回老子那里?不会被你家那倔头倔脑的老爹,给打酥了吧。”
…………
这时,擦洗完了的芳菲,为了追三花,跑到了外屋。
其实按以往,芳菲早该睡了合适。
可今天特别,今天大舅来打架,欺负爸爸,幼小的她也参与了战斗,狠狠咬破了大舅的那一嘴,令她牙齿都生,牙齿疼而且还因打架而兴奋不已,所以丝毫无困意。
隔着门帘。
芳菲一听大舅这么说自己的家,立刻就不愿意了。
她嘟起小嘴嚷嚷,“大舅,不许你说我爸爸,你家才穷,就你家才叮当响。我姥爷,才是每天打酥了你呢,打死你这个臭公蛇精!”
一连串来自小芳菲的愤怒。
方达刚夹了块猪头肉,还没放进嘴里,一听孩子的这话,瞬间肉掉了。
“今天,我算是把孩子得罪了。哎,”他捡起来肉片,放进了嘴里,“哎呀不管了,饿死我了。”
余生听了,没有回复。
下午如此激烈异常,还能让余生再说什么?
批评吧,天黑了,谁都不是好惹的,必然打仗。不回复吧,或许不主动挑起事端,和和气气度过今夜,啥事明日再说,或许从来都没有过不去的桥。
他随手抠开啤酒,一撕一拉扣环。
递了过去,“冰镇的,来口吧。”
…………
这时,方相宜过来了。
方达接过来冰镇啤酒,抿了一口,就吐出来了舌头,“哎呀,又麻又辣又香,想不到,刚冰镇的啤酒会如此辣爽。”
他赞不绝口。
余生一看,又为他撕开了大罐子的冰镇可乐,“你尝尝这个,也很与众不同。”
方达一看,竟也忍不住笑了。与下午那尖酸浑横武断的架势,根本又不挨边。方达又抿了一口冰可乐,这口感,令他更是眯起了眼睛,最后又张开大嘴,朝着半空哈气。
“哎呀,这东西,真特么好喝。”
余生一见,赶紧夹过去一大块午餐肉,而且拿过去一块果子面包,让他冲击一下刺激的味觉。
方达毫不客气。
他接过来这个布满葡萄干、还有菠萝蜜饯的面包,“哦,这个也好吃,我们村小卖店没有卖的。”
他边吃边说,嘴里没有咀嚼利落,“呜噜呜噜”的。
…………
就见已经洗了澡的方相宜,进来了。
穿着睡裙,垂着湿漉漉的头发,手里拿着一罐什么东西。
只见她奔向方达。
“哥哥,你把手伸出来。”
方达一听,纳闷,“伸手做什么?不要打扰我美食好不好,哎呀,你们村子的小卖店真好,能有这么多的好吃的。”
方相宜一听,没接话。
饱满的面容上,乌黑发亮的眼睛扑闪,满脸并不那么愉悦,毕竟下午争吵的太凶,情绪上的东西,怎么能瞬间飘散?
她倚在哥哥的旁边,抓过来被咬伤的手,用棉签,沾了酒精一类的玩意,点染滚动。
“哎呀疼疼,疼死老子了。”
方达依然不老实,感觉那个酒精,都要把自己的肉吃没了,就是那么沙沙的疼。
“那也要治疗,谁让你胡乱说话,胡乱干事?一切还不都是你咎由自取?”
方相宜丝毫没有向着哥哥说话。
余生发现方相宜的肩膀,都让头发上的水珠浸透,新买的淡蓝色孔雀蓝冰丝家居裙子,那瘦弱的肩膀处都被湿透。
她会不会很凉?
余生赶忙起身。
从外屋拿过来了吹风机,从身后,又给方相宜吹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