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珍
……
“小陆跟凉王府的术士交手,闹出的动静。”高傥声音平静,语调和缓,心里却是暗暗叫苦。小陆进了武德卫没干别的,净给他找事了。
她在外头横冲直撞,惹出乱子自己收拾不了……
不对,她根本不觉得自己闯祸,也不觉得有乱摊子需要收拾。清早回武德卫,还拿着一大包胡麻饼。虽然饼不错,可……出了那么大的事,她怎么还有闲情逸致去小宽巷逛游?高傥隐在袍袖下的手略略攥紧又松开。
心累的要死!
“凉王府的术士?”元和帝眸光微冷,“没弄错?”
“据小陆说,那人正正就是杀了她小黑的术士。”
元和帝颦了颦眉,“小黑?”
谁啊那是?
“小陆用符纸化出的小黑鸟。”高傥又再攥紧拳头。自打武德卫多了个小陆,他就总是在说些奇奇怪怪的话。
元和帝了然颔首,“哦,小黑鸟啊。”
嗯,就是被他挫骨扬灰也不能领抚恤银子的小黑鸟。啧!瞧瞧他都想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真就是被陆五拐带坏了!高傥提起一口气,回头再找小陆算账。
“前番凉王世子到在武德卫,说那术士有心攀附凉王府,并未道明其身份。”高傥斟酌着说辞,“倘若贸贸然带人去凉王府……怕是不妥。”
元和帝唇角微弯露出淡淡的笑容,扬起脸对金喜春道:“让阿彦来一趟,我亲自问他。”
高傥拈起一粒琥珀核桃仁放进嘴里慢慢嚼。元和帝含笑问他,“好吃吗?”
“好吃。”高傥含混不清的应道。
“走的时候拿点回去。”元和帝神情轻松,丝毫不见任何心绪起伏。#......
第119章你莽撞了,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高傥缓缓点头,应了声是。早上他吃了小陆的胡麻饼,待会儿给她送点核桃仁做回礼。小陆是陆家的养女,表面看来陆家人对她不错。私底下谁也说不准。她刚出来当差还没拿着俸禄银子,花家里的钱总归不如花自己的自在。
说白了他就是不想白吃下属的东西!他都快烦死小陆了,又岂会为她着想?
高傥板起脸孔,暗自冷哼。宫里做的琥珀核桃仁吃着一般般,他又不好驳了陛下的面子。拿去打发小陆算了。反正她不挑吃喝。
……
“等我领了俸禄,给你做一身儿新衣裳。”陆珍准时到在刑部应卯,心里高兴,笑容比阳光更加灿烂,“再给木香买盒胭脂。”
田螺精也很高兴,“姑娘,能给小的做一套夜行衣吗?”
陆珍顿住脚步,扭脸望着田螺精笑了,“行啊,再给你做一套夹棉的。”
田螺精喜上眉梢,“多谢姑娘。”
陆珍摆摆手,“短短数日,你竟能知道上进。我很欣慰。”
上进?它没有。它就是觉得夜行衣比粗布短褐软和。田螺精吞了吞口水,思量片刻还是觉得就让姑娘误会下去更好些。
一人一妖穿过月洞门,蜗儿在身后喊她,“陆五姑娘,陆五姑娘。”
田螺精停下来,转回身笑眯眯的望着快步向走近的蜗儿,“蜗儿小哥,冰雪梁今天不来卖冰雪了,他吓病了。你要是想吃冰雪怕事得再等两天。”
冰雪梁天不亮起来搬冰块,被那一声响和金光给吓得心惊胆战。今天出不了摊儿。要么说还是姑娘本事大呢。
“我不是想吃冰雪。”蜗儿撩起袍袖抹一把额头上的汗水,“孙神机使有急事请陆五姑娘相商。殿下替您应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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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家养术士交手的经过陆珍挑能说的说给宋琛听了。没能生擒家养术士,令得宋琛扼腕叹息。但是当其时,陆珍实在没有余力。张玟受了伤,郑琨和桑敬没有自保能力,孙恪和陈闻礼得先安置张玟等人再做打算。
陆珍回府稍作休息之后也尝试着用祝寻星符,但那家养术士实在太过狡诈,刻意隐藏自身道气,令得陆珍一无所获。
孙恪亲自找到刑部,想来定是为了家养术士。陆珍正好也想找他聊聊。
陆珍苦恼的摇摇头,“没准儿还得干架。”皱起眉头对蜗儿道:“那我今儿个就不回来了。”
“成,您忙,您忙。”蜗儿艳羡的看向田螺精,小田好福气。跟着陆五姑娘能涨不少见识呢。
陆珍带着田螺精到在门口,满头大汗的孙恪迎上前,唤声,“陆五姑娘。”
“孙神机使,莫不是有那家养术士的下落了?”
家养术士?孙恪略有迟疑,很快反应过来陆珍说的是谁。
“还……没有。”孙恪老脸一红,“是这么回事。我们斟酌再三,觉得或许那个术士与我们是旧识。”
郑琨回想当时的情景,认为那人所言似是另有深意。
孙恪说着话,将陆珍请到马车上。神机司的车自是比不上陆府的车宽敞,跪坐在角落的田螺精局促的搓搓膝头。这车子显得它又宽又胖。以后晚上都要少吃半碗饭才行。
马蹄嘚嘚,车子向东华门驶去。
“我们想请陆五姑娘一块儿合计合计。”孙恪想要堆起笑脸,尝试再三还是作罢。他实在笑不出来。现而今,老桑老郑耗费许多法力,得小半年才能恢复。老张不止耗费法力,还吐了几大口血。尤其是被陆五姑娘恶心着的那一口吐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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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都什么破事儿?
孙恪强打起精神,“我们神机司人手不足。还请陆五姑娘多多担待,多多帮忙。”
“天下道人是一家。”陆珍神情肃然,“神机司有难处,身为桃仙谷传人当然不会袖手旁观。孙神机使不必与我客气。”
姑娘说的真好。田螺精与有荣焉,挺直腰杆。
孙恪点点头,连声道:“多谢陆五姑娘,多谢陆五姑娘。”
……
尚待修缮的寿安寺在炙热的阳光下显得格外破败。
寂善居住过的禅房被郑琨用一道黄符死死封住。禅房门窗紧闭,却丝毫不觉闷热。反而令得宋彦有种深入骨髓的寒意。
他紧了紧衣襟,挑眉看向对面的中年文士,“先生为何行事如此莽撞?”
中年文士眉宇间现出一丝怒意,但这怒意并非因宋彦的问话而起。
“那陆五邪性的很!”他咬着牙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