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是特科红队的‘陈州’同志!
赵枢理与张萍皆是既惊又喜。
“‘陈州’同志还活着?”张萍惊喜问道。
四年前,特科遭遇严重破坏,包括‘竹林’同志在内的众多特科红队的同志被捕、牺牲。
两人是从报纸上看到了‘竹林’等同志牺牲的消息的,两人注意到,在牺牲的同志名单中并无‘陈州’和‘鱼肠’两位同志。
只是,从此也再也没有两位同志的消息了。
是牺牲了?
还是失踪了?
甚至是叛变了?
杳无音信。
现在从‘火苗’同志的口中得知了‘陈州’同志的消息,两人自然大喜过望。
……
“用‘陈州’同志的话说,能杀死他的敌人还没有出生呢。”‘火苗’同志微笑说道。
“太好了。”张萍高兴的直点头,她擦拭了眼角,“真好。”
大家都能够理解张萍的心情,这些年来,特别是白色恐怖最严重的那几年,几乎每个月,不,甚至是每天都会得知有同志遇难、牺牲的消息。
得知一位老战友幸存的消息,都能够给大家带来莫大的惊喜和欣慰。
“有‘鱼肠’同志的消息吗?”赵枢理也是忍不住问道,然后他也意识到自己问的鲁莽,便说道,“如果组织纪律不允许,我理解。”
程千帆摸出烟盒,先是给老黄扔了一支烟,然后向其他人散烟,便是张萍也要了一支烟。
“关于‘鱼肠’同志的情况,因为组织纪律的原因,我不能多说。”程千帆点燃香烟,轻轻抽了一口,微笑说道,“不过,同志们请放心,‘鱼肠’同志很好,日本人现在对‘鱼肠’同志可谓是恨之入骨呢。”
老黄和路大章都是笑了。
赵枢理和张萍也是面露笑容,对于他们来说,能够令敌人恨之入骨则是对他们最好的评价,同样也说明人还活着。
“说正事。”程千帆表情严肃,“‘陈州’同志目前的身份非常敏感,为了保护‘陈州’同志,根据‘农夫’同志的建议,组织上决定启动‘面具’计划。”
……
‘面具’计划?
几人神情一动。
程千帆看向赵枢理,“这个计划首先需要‘算盘’同志的配合。”
“请组织上分配任务。”赵枢理说道,和组织上失联太久了,他现在是迫不及待的想要接受组织上安排的任务。
“为了保护‘陈州’同志,组织上决定在敌人内部寻找一个目标,通过我们的一步步操作,诱使敌人以为此人便是‘陈州’同志。”程千帆说道。
“这个办法好。”赵枢理点点头,“组织上选定的目标是?”
“此前,组织上的那批货物是通过你的关系,从东沟码头离沪的。”程千帆说道,“东沟码头属于日伪军和上海警察局侦缉大队的联合防区。”程千帆说道。
……
“汪康年?”赵枢理惊讶不已,立刻问道,“组织上选定的‘替死鬼’是汪康年?”
“‘替死鬼’这个词用得好。”老黄突然开口说道。
“你为何会认为是汪康年呢?”程千帆问道。
“‘火苗’同志刚才也说了,‘陈州’同志的身份非常敏感,相信敌人也是这么认为的,他们应该也倾向于认为‘陈州’同志就在他们内部。”赵枢理思忖说道。
“‘火苗’同志又提及了侦缉大队,如此,‘陈州’同志自然便要着落在侦缉大队内部,而赫赫有名的‘陈州’同志,最好是需要一个足够分量的身份。”他看着程千帆,摊手,微笑道,“那么,汪康年这个侦缉大队大队长则是最合适的人选。”
“可是,汪康年的手中有不少红党的人命。”路大章说道。
“这正说明‘陈州’身份之重要,为了保护此人,红党付出如此严重的代价。”赵枢理说道。
他弹了弹烟灰,说道,“我们红党人自然相信,也知道我们不会用自己的同志的生命去帮助‘陈州’隐藏身份,但是,敌人不会那么想的。”
“‘陈州’的身份越是重要,敌人越是会认为我们为了保护‘陈州’同志,甚至可以付出任何代价。”赵枢理赞叹,点头,“汪康年这个人选非常合适。”
……
程千帆同老黄、路大章两人对视了一眼,三人皆是笑了。
这是一种英雄所见略同的喜悦,同样是英雄惜英雄,更是对于革命战友的认同感。
“组织上找到我,安排那批货物通过东沟码头离沪,这也是特意安排的?”赵枢理忍不住问道。
“巧合。”程千帆摇摇头,“组织上也不知道你会选择从哪个码头。”
“这个汪康年还端地是真命天子啊。”赵枢理忍不住笑道。
众人哈哈大笑。
随后,就‘面具’计划,几人进行了细致的讨论和推演,用‘火苗’同志的话说,务必使汪康年这个手上沾满了红党人鲜血的刽子手,这个‘真命天子’成功的‘穿上龙袍’。
“古有赵匡胤‘陈桥兵变’,黄袍加身。”路大章笑着说道,“今有汪队长上海潜伏,李代桃僵。”
众人皆是笑。
张萍不禁感慨,“好久没有感受到这种和同志们在一起的革命氛围了。”
程千帆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时间差不多了,散会。”
“同志们离开的时候多加警惕,注意安全。”
张萍和赵枢理先行离开。
程千帆看向老黄和路大章,“照例,老黄负责检查一下,烟头收拢好,丢到河里去,仔细检查下,不要有可疑的蛛丝马迹留下。”
然后他看向路大章,“老路,我托你带的烧饼呢?”
……
“千帆呢?”师母一脸焦急的质问浩子,“这个时候他跑哪里去了?”
就在此时,便看到‘小程总’满头大汗的拎着食盒跑回来。
“你去哪里了?”师母生气训斥。
“师母,若兰呢?”程千帆急切问道。
“进产房了。”师母说道,说着,敲了敲侄子的脑袋,“你去哪里了?”
“若兰念叨着要吃八仙桥的烧饼。”程千帆说道,眼眸看向产房紧闭的门,一脸担心和关切。
看着来回踱步的程千帆,师母忍不住抚额,“千帆,你能不能不要转了,我头晕。”
“我去抽颗烟。”程千帆抓了抓头发,指了指走廊的方向。
勐地抽了几口烟,程千帆抬头看向夜空,想要找到星光,却只见乌云盖顶。
他咬了咬嘴唇,长长的出了口气:
爸爸,妈妈,你们一定要保佑若兰啊,小帆就要当爸爸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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