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层空域」的中央。
有着恢宏的建筑群伫立。
那建筑群悬浮在黑暗的空间之中,彰显着凶恶的技术力量。
研究员们在建筑之间游走,观察着世界的碰撞,并计算着其中的法则对冲,揣摩着可能出现怎样的「异化材料」,又能用它们制造出怎样的「异化装具」与「异化机关」。
——「异化研究院」
将「异化」发扬光大的地点,亦是最初与最后的完美自留地。
“是吗……祂已经接触到我们了啊。”那位不可名状的院长说道。
“是的,根据下方的报告,「晦目之神」已经开始与我们主动接触,并提出了相关的条件……”
院长打断了秘书的发言:“你知道我问的不是祂。”
秘书一愣,然后叹息道:“是的……塞缪尔·布伦尔迪亚已经与我们接触……”
“嗯,那就好。”院长点了点头,“看来他已经开始执行他的下一步计划了。”
“如果我们的推演没有错误,那么他接下来很有可能会做出一些比较特殊的举动……”秘书一板一眼地说道,“他的选择很有可能会和[他们]不同。”
院长眼睛一眯:“这是你从「书」中得到的消息?”
“不,”秘书说道,“这是祂告诉我的。”
“呵,那算什么不同的选择?”院长嗤笑一声,“他们的选择从未改变,因为……可能性最终只会有那一个,时间轴也只有一条。”
秘书没有说话,仅仅是一鞠躬。
院长也没再说话,而是看向了旁边的一个巨大的屏幕。
(唉……)
————————
某处不知名的边疆。
一座无比巨大的建筑物坐落在一片广袤无垠的大地之上。
那建筑物,从下看不到顶,从上看不到底。
而那建筑物之中,有着海量的人员来往。
工作员们翻阅着一本本书籍,为他们加上新的批注,并将一本本新的书籍放在书架之上,为这里增添新的世界记录。
——「图书馆」
从最开始到最后的记录员。
一名「书记官」在走廊上匆匆而过。
祂拿着一本书籍,走到一个书架前,将那本书找到位置塞了进去。
祂看了一眼那本书的书名,叹了口气。
“又是一个文明陷入了末路……”
祂摇了摇头,不再看这本记录着一个文明的终末的书籍。
祂快步离开了这个放满了记录着「死亡」与「结束」的书的书架。
在记录了这么多年后,祂真的不想再看到这一切了。
祂现在……只想去死。
记录了这么多年的死,祂最后的念头就是赶紧嗝屁逃离这令他疯狂的一切。
(动作快点吧……我特么真的受不了了。)
书记官迫不及die地想到。
(我尽力会帮你完成你需要的一切,然后你也赶紧帮我登仙,让我摆脱这该死的「外神之触」的身份……)
他抬起头,看向那望不到头的书架。
(这种枯燥的生活,我真的。)
(过不下去了。)
————————
这里也许可以被称作“天堂”
也许也可以被称作“地狱”
这里有着各种不可名状的特质,聚集了海量的不同寻常的力量。
这里也许不能被称作[空间],因为[空间]已经不足以描述这里。
这里并不存在任何建筑物,因为异常的物质哪怕可以形成[建筑]但它们也不能被称为[物]。
这里也不存在「时间」,因为这一存在已经被彻底凝固,推动一切发展的是其他的推动力。
——「超自然讨论会」
忤逆方案的研讨集团。
“我们需不需要做什么?”一个红衣人问道,“那个不可名状的东西已经在「下层空域」中游荡了这么多年了,而我们一直在袖手旁观……这可不是我们一直以来的习惯。”
“但是我们能怎么做?无论是「塞缪尔甲虫」还是「晦目之神」都远强于我们,我们完全不能接触祂,”一个个体无奈地说道,“祂的力量实在太过诡异太过驳杂,我们现有的防护手段无法有效地抵抗祂带来的污染与侵蚀。”
“那么!我们就应该去找出新的方案!”红衣人认真地说道,“这里建立的首要目的就是研究如何将那些不可名状的东西纳入可被理解的体系之内,现在我们就这么看着一个可被认知的个体就这样被定义为‘未知’?这可不行。”
“那……如果我们找到了方案,接下来又要怎么做?总不能把牠抓过来切片吧?”
“当然不能,我们要与祂交好,让祂意识到……还有与祂目的类似的个体存在。”
红衣人顿了顿,继续说道:“让祂认识到,我们能够帮助祂。”
“帮助祂……解析那至高无上的存在。”
————————
这里是永久的乐园。
哪怕外界已经是一片焦土,这里依旧鸟语花香,百花齐放。
溪水是甜的,空气是香的。
土壤是肥沃的。
百鸟在这里歌唱,动物在这里游荡。
人们在这里欢乐的生活,物资取之不尽用之不竭,永远不需要为生计发愁。
——「永恒乐土」
最后的桃花源。
“切,祂还真的这么做了……”
一个男人咂了咂嘴,不耐烦地扇了扇风。
“真不知道有什么好挣扎的。”
一个女人苦笑着拍了拍他的后背:“你怎么能这么说呢?如果这么说,那你以往的那些努力都成什么了?”
男人冷哼一声,指了指面前的这一片美好的世界:“这就是我的努力,我奋斗了那么久,拼死挣扎,最终……不就只能制造出一片与世隔绝的桃花源吗?这片理想乡不能与任何世界接轨,不能出现在任何个体的视野之中……呵,这就是我努力的结果。”
他颓然摇了摇头:“我只能带着你们躲起来,躲避「纪元更迭」,躲避祂的清扫……除此之外我还能做什么?我什么也做不了。”
女人无奈地说道:“好了好了,没说你什么啊,怎么这么颓废呢?我们都认为你做的很好了。”
“只不过……”她看了一眼那不知道多少年都一成不变的天空,“只不过这一次,也许有人能够完成你没有做到的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