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魏无忌迈步想要回营,林阳突然说道:“将军,那些人若是今晚直接对大牢下手怎么办?是否要多派些兵马?”
魏无忌摇头:“五百破天骑,有四百人驻守在那里,要是还不能挡住这些江湖草寇,公子的心血也就白费了。”
“大牢与百姓住处离着不远,要是打起来波及无辜,如何是好?”
魏无忌淡淡道:“既为长安子民,就要一直对外,那些士卒不都是百姓出身吗?”
林阳听到这里再未多说,而是陪着魏无忌朝大营走去,天色已经晚了,还是吃完早些休息的好。
同一时间,天兵镇东南约三十里的一座山谷之中,大概三百人正聚集于此。
他们就地扎营,除了有少数帐篷,更多人则是露天而坐。
这些人三五成群聚集在已经生起的火堆旁正在议论,议论如何对付魏无忌手下的兵马。
其中一人道:“这样的机会千载难逢,等明日其他英雄到齐后,我等一个突袭,就能将大牢里的人全部救出。”
另一人摇头道:“我看不妥,我们这么多人,只要一进天兵镇,定会被值夜之人发现。魏无忌大军就在城外,一旦他率军进镇,不但人救不出来,我们也得搭进去。”
“难道我等就眼睁睁看着他们在擂台上被人欺凌致死?你可别忘了,今日登台之人死伤有多少!”
“我们共四百余人,长安却有两千人马,这还不算当地的驻军与衙役捕快,若是强行闯入镇中,你觉得有多少胜算?”
“一群丘八而已,他们能有多大本领?”
“这些人可不是普通士卒,否则魏无忌也不会让他们登台比武。今日我亲眼得见,他们的武艺虽另辟蹊径,却不可轻敌,否则也就不会让我等江湖颜面扫地了。”
“我觉得不对,那些登台之人,肯定是打着士卒幌子的高手。大梁士卒什么样子你我都见识过,虽然他们军阵能威胁我等,可士卒武艺称不上多好,若是连这些人都对付不了,我等还是直接退去的好。”
“是不是普通士卒我不知道,可那些人的武艺确实非同寻常。如今我们还摸不透他们的底细,若是冒然前往,一旦陷入其中如何是好?”
“说那么多干嘛?不就是怕死吗?怕死你可以留在此处,我等自去劫狱!”
眼见二人就要吵起来,另外一人说道:“二位说的都有些道理,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所以我觉得还是再探听一下的好。不是说他们明日还要继续摆擂吗?我等派几人乔装成百姓,看看那些守擂的到底是什么人。”
第二天的擂台继续,作为长安南大门的天兵镇,每日里来往的客商行人不绝,所以多几个看热闹的也不足为奇。
单单昨天,看比武的人已经有百十来个,都是不急于赶路的人。
今天驻足观看的人比昨天更多,毕竟打擂这种事太难遇到,有些国家会通过比武选拔人才,但那是在教军场中。
擂台上双方见招拆招,擂台下几人目光闪烁:如果说一两个人有如此身手还不算什么,可从上午到下午,守擂的已不下十人,各个修为不俗,这就奇怪了。
这些人的招式路数没有多少不同,多看几遍就能参透,可那些与他们交手的江湖人却偏偏拿对方无可奈何。
江湖中有句话,叫招数是死的,人是活的。这些人将这句话用到了极致,让所谓的武功路数彻底成为了一个笑话。
第一个人将他们的招数从第一到第十依次用出,第二个人就会将其彻底打散,从第三招开始,并将其他招式顺序彻底打乱。
最可怕的是,招式顺序虽然彻底改变,可衔接却仍然流畅,宛若一套新的武功。
这样的招式在场的武林人士从未听说过,若是如此,那些套路和功法还有什么用处?
最后一场比试结束时,前来探听消息的几人面色凝重,因为他们都注意到,这些守擂的年轻士卒就是从擂台东侧数百人里随意走出来的。
十八场比试长安赢了十五场,输的三场更多是输在对敌经验上,其中一人形式最差,只差半尺可能就会命丧对方掌下。
可就在这时,这名士卒身形突然一晃,然后突然退后一尺,最后摔下了擂台。
明眼人都知道,有人在暗中做了手脚。特别是几位还算高手的江湖人,觉得当时的擂台上好像有白影一闪,可这道白影是否真的出现,他们又没有把握。
这情形让人更加吃惊,如果人的身法能快到如此地步,会是什么样的存在?在场之人从未听说过哪位高手有如此本领。
输掉比武的十五位江湖人命运各异,有的被当场格杀,有的被打下擂台后押往军中。
还有三人虽然输了,却没有受到太多刁难,如王金岳般投靠长安。
这三人的武艺虽然不能说最差,可也好不到哪里去,他们的对手明显有一击致命的能力,最后却只是将几人扔下擂台了事,这让众人心中起了波澜:看来长安对这些江湖人还是区别对待的。
天色擦黑的时候,擂台上除了打扫的几名百姓外,再无他人。
而在通往山谷的路上,有三人正在急速前行。
他们原本来了六人,另外三人已经去追赶比武获胜,离开天兵镇的三名江湖人,准备将其领到山谷共同商议对付长安的计策,想来已经回到了山谷。
可让几人想不到的是,等他们回到山谷才知道,别说获胜的三人没来,原本自己这边的人也踪影不见。
三人闻言互相看了一眼:“难道长安出尔反尔,于半路截杀了三人?”
只是这话没人能够回答,若是不想放他们走,何须如此麻烦?
摆擂台,争胜负,如此折腾下来,为的又是什么?
最终几名德高望重之人决定不再理会此事,而是把心思转移到如何搭救狱中的朋友身上。
听几人说完白天比武的经过,在场之人都皱起了眉头,这些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响起:“会不会是玉狐山庄调教的他们?你们也都知道,山庄里的人修为都可以用超凡入圣来形容。”
此人话音刚落,另一个声音响起:“怎么可能,这都是那些围剿山庄的无能之辈散播出的谣言,世上怎么会有那样的功夫?若是真有,该称呼她们为人还是为神?”
“你不信不代表不存在,玉狐山庄存世千年,虽然只在历史中留下鸿爪雪泥,可几个月前将前去围攻的千余人尽皆剿灭也是不争事实。各位请想,若是没有这个特殊的存在,李剑为何会大动干戈,我等为何又来到了这里。”
“照你说来,该如何是好?难道看着我等亲朋在大牢受苦却无动于衷?若是如此,我等来此为何?”
“当然不是,只是我们要想一个万全之策,既能将他们救出大牢,又不使我等陷入危险之地。”
“说的容易,如今的长安关押着可不止天兵镇那几百人。长安城大牢之中,最少还有五六百江湖人在那里受苦,我想除去我等,应该还会有人试图营救他们吧。”
“到底还有没有人正在想方设法的解救各位英雄,我们暂且不知。只是既然我等已经来到了此处,断无空手而归的道理。”
众人随后你一言我一语,商量了半天也没有商量出个对策。
正在这时,远处飞奔而来两条人影,等到了近前众人才发现其中一个是他们派去跟踪之人,另一个则是今天的比武的获胜者之一,名叫方平。
见二人来到近前,众人立刻围了上去:“怎么就你带着这位朋友回来?其他两人呢?”
“我不知道啊,我只是跟着方大侠,原本他还不相信我,是我百般劝说,他才跟着我来到此处。”
一位五十多岁的男子冲着方平一拱手:“方大侠,这些日子长安抓了我等亲朋好友,我们此来就是想搭救他们的。”
方平看了看面前的几百人,然后摇头道:“你们这些人去了也是白给,原先我也以为长安不过是徒有虚名,可现在才知道那里真的是藏龙卧虎。”
“怎么说?”
方平叹了口气:“不说那些自玉狐山庄而来的女子,就是长安士卒都不好对付。这位仁兄既然将我带到此处,想必一定是看到了擂台上的比试,那些守擂之人只不过是长安士卒,这样的人到底有多少谁也不知道。”
“长安士卒都有如此修为吗?”
方平摇头:“那倒不是,不过我知道这些人来自城内大营,那里驻守的士卒听说超过一万。若是这一万多人都有如此本领,想想都觉得可怕。”
另一人问道:“方大侠,您的武艺不弱,当初是如何落入长安人手中的?”
方平闻言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不过最后还是苦笑道:“不知。”
众人一听都楞在那里,自己怎么被人抓住的还不知道吗?
方平继续解释道:“我到长安时,发现李剑的将军府把守甚严,于是准备去太守府探听下我派师长与师兄弟的消息。可谁知道刚到太守府,还没进入院中,就被人一掌打晕,等醒来后就到了大牢,所以我也不知道是如何被擒的。”
“什么人出手你都没有看到?”
见方平摇头,众人更是惊讶:此人能在白天的比武中胜出,修为肯定不错。夜探太守府也一定有了十足的小心,可即便如此,还是不知道如何被抓,对手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