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堂刚出城门楼就看到了那个大个,他拔刀相向刚出了一招就被对方撩翻在地。直到被捆起来,王堂还在一个劲的问道:“你们会不会杀害百姓?你们会不会杀害百姓?”
此时一个声音传来:“王将军,到了这种地步还想着百姓,你绝对是一个好官。好官就该辅佐最好的大王,怎么样,要不要考虑和我共事韩王?你答应了我就不杀城中的百姓。”
随后一个看起来身材有些单薄的年轻人走到王堂面前继续道:“不要说你是吴臣,吴臣也好,韩臣也罢,说白了都是一家人,搞不好以前我们还可能是一个祖宗呢。”
王堂道:“你是谁?”
“李剑!”
“我呸,你姓李,我姓王,就是再往上一千年我们也不会是一个祖宗!”
李剑笑道:“王将军不要生气,其实我是我父亲的义子,所以原来不姓李的,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好像就是姓王!”
这时又一个声音从城下传来:“就会这一种说辞?你难道不会变一下吗?这些天你好像改了好几个姓了。”
看着走上城头的将军,王堂道:“你就是先锋吴荣?”
见吴荣点头,王堂继续道:“兴化府两座城池,七座关隘都是这么拿下来的?可是那些人的伤不是假的。”
李剑在一旁说道:“当然是真的,在问天关我还搭上了十几个弟兄的性命,那里的守将一看吴将军对难民下手,不管不顾的就带人冲下关来,要不然哪里会那么容易就拿下那座天堑?”
王堂咬牙道:“你这么做就不怕受到天谴吗?”
李剑淡淡道:“如果硬攻问天关,会死多少人你知道吗?再说,这是他们自己心甘情愿的,为了天下太平赔上性命不值得吗?等天下统一的时候,我会专门立一座石碑把他们的名字都刻在上面。”
王堂转向吴荣道:“整整一天,你们都在向城上放箭,怎么做到的,我看你们的弓箭手不超过一千人。”
吴荣笑道:“这个简单,只要王将军归顺大韩,我什么都告诉你。”
第二天中午,当韩山虎大军入城的时候,周鹏的援军也终于到了禹州城南二十里的地方。听说城上已经飘着前韩大旗后,没有丝毫停留,立刻率军转向奉贤府距离的城池——荆南城。
占领了禹州,韩山虎并未继续进兵,而是命令全军休整五日。就算一路畅通,大军在十天里突进五百里也不是件容易的事,何况他们先从岳州赶到冒峰,在冒峰一场大战后又跟着进兵兴化,士卒的身体已经达到了极限,再不休整恐怕要出事。
眼见前韩大军止住脚步,荆南的周鹏才算是送了口气,他一方面上书吴王,一方面开始在周围城市调集军马,准备应付韩山虎可能的突袭。
此时的韩山虎正在李剑陪同下看望伪装成难民的受伤军卒,看着他们身上的伤势,老人拱手代李剑致歉,众人见状直接跪倒了:“大帅,我等如此俱是心甘情愿,虽然兄弟们有些小的死伤,可是大军无恙,若是这些城池用我大韩士卒的性命去填,整个大韩岂不是家家戴孝户户悲声了吗?”
韩山虎见到带头的白发老者后,有些纳闷的问李剑:“你何时征召了一位老丈?”
李剑笑道:“哪是什么老丈啊,他就是徐伟,不过我不知道怎么给他恢复原来的相貌,只能等回去再说。师父,这小子也是个奇才,南吴的本地话一学就会,要不然也不可能这么顺利的骗过他们。您是知道的,南吴和我们说话大不相同,要是操着一口的岳州话假装难民,打死他们都不会相信的。”
韩山虎点头道:“等班师之后,我亲自向大王为你等请功,虽然这种计策有些不合礼法,可确实让大韩士卒免于死伤,若不用此法,就算攻下兴化,六万人马也会损失过半。”
李剑道:“师父,礼法是死的,人是活的,要是活人让死礼法给制约,那您觉得这样的礼法好吗?造福万民,拯救苍生,为的不就是百姓免于涂炭吗?要是等那天到来,天下人却死光了,这样的礼法不要也罢。”
周耀得知兴化失守的经过后,气的一口血吐了出来:“李剑,又是李剑,若是继续让你活在这个世上,还不知道要坑害我多少吴国子民!”
前韩不但保住冒峰无失,还在短短十天内夺取了兴化,这个消息没多久就让天下震动。得知消息的当天,六安府的临时都督韩囧就撤掉了围困吉州的兵马,并最终将陆芳的两万人马放进了六安。
岳州的韩天峰更是兴奋异常,短短两天,他四次前往护国公府正式拜会韩夫人和留守在家的“龙若兰”。不但如此,韩王还传令岳州大庆三天,不知道的还以为又过了个十月节。
有人欢喜有人愁,渌水江里的姜铮就在发愁,郭克奴仍然没有进兵的意思,可有消息说他正在尝试重组水军,一旦此事是真,以后东越的麻烦会越来越大。思前想后,姜铮最终派人给郭克奴送去一封书信,要约他江边一叙。
郭克奴回信也很利索,可以,但是要等三天以后,至于为何要再等三天,信上没有说。
三天后的早晨,郭克奴带着十余随从来到前一天搭起的小亭中静候姜铮。姜铮也没有多带人手,只是一只快船,十余亲卫,乘风破浪的来到岸边。
郭克奴准备的十分充分,不但有桌椅茶水,还有几盘点心。落座之后,姜铮开门见山,说东越准备退兵,所以来问郭克奴能不能罢兵休战。
郭克奴沉吟半晌道:“姜大人,我家大王登基以来,你们屡屡犯边,掠夺大韩金银,杀戮我国百姓。前些时候又见利起兵,丝毫不顾礼义廉耻,如今无利可图却又要罢兵休战,就算我能相信,我家大王会不会相信?我国百姓会不会相信?这些你都想过吗?”
姜铮道:“听郭将军之言,你们是想继续打下去?我大军皆在水寨,前韩士卒俱为步兵,互相触碰不得,如何继续开兵见仗?”
郭克奴看着姜铮突然一笑:“大人真想要继续刀兵相向还不简单,你将大军带至岸上,我们痛痛快快打上一场不就可以了吗?”
姜铮脸色一沉道:“郭将军,姜某今日来此乃是为了国事,如果你想要调侃,那我只有告辞。”
郭克奴摆了摆手道:“大人,你可知我为何要你等三日?因为我只是统军之将,不是一国之主,所以有些事要等大王旨意。而你不同,东越是何种情形,大家心知肚明,只要你点头答应,你们大王也不会说不。我让大人等我三日,其实是等我家大王三日,岳州至此千里迢迢,我家大王的旨意再快来回也要三天时间。”
“那韩王是何种心思?”
郭克奴笑了笑:“心思谈不上,我们大王也没有你想的那么蛮不讲理,他说既然你们想要罢兵那就罢兵,毕竟打下去最后受苦的还是百姓。不过前两天平北侯罗建平曾给我家大王去书一封,书中言道你架空越王,总揽朝政,地方公侯每年进献的礼品也都进了你的口袋。如今他已经不想再做这种无用之事,所以要自立为王,并与我大韩约定世代为友为邻,永不犯边。”
姜铮一听就站了起来:“什么?罗建平竟敢谋反?”
郭克奴摸了摸鼻子道:“书信上好像是这么说的,对了,还有件事,平北侯还想请我家大王答应,如果有他国胆敢进犯他的属地,我大韩就会派兵增援,而且这事我家大王好像已经答应了。”
姜铮过了好一会才咬牙道:“罗建平啊罗建平,越国带你不薄,谁成想你竟然做出如此勾当,真是气煞我也。”
回到水寨的姜铮仍旧气的全身发抖,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罗建平竟然以这种方式向前韩请降。什么自立为王,什么怕这怕那,都是看着就明白却不能说破的借口,韩燕之间的靳国不就是这样的存在吗?
就在这时探马来报,说是罗建平已经收兵,此时正率手下人马沿江而上,准备返回金堂府。并且探马还说,罗建平的大军好像已经改了旗号,上面不再是“越”字,而是一个“周”字!
姜铮闻言几次想要起兵迎敌,可都被手下将军拦住,如今前韩兵马士气正旺,不说他们可能会偷营劫寨,单单是罗建平的三万大军就不是好对付的。现在自己仍然在金堂府境内,一旦这位平北侯下令切断大军归路,那东越可能落得和南吴同样的下场。
思前想后,姜铮最终一咬牙,下令全军拔营起寨,回兵天阳城。这次回兵与来时不同,一路上非但没有百姓沿江相送,而且所过各县都是城门紧闭,生怕东越大军入城。
其实刚接到韩天峰的旨意时,郭克奴也吓了一跳,他怎么都想不到罗建平竟然会这么做,直到罗建平率领着少量士卒到了海州城下,郭克奴才匆匆出城把他接了进去。
对于郭克奴的疑问,罗建平呵呵一笑:“我这个年纪已经无欲无求,唯一想的就是能够善终,可你家大王此次雷厉风行,让我觉得如此下去早晚必会和他人一样,所以不得已之下才如此行事。”
郭克奴闻言摇头道:“侯爷切莫说笑,听说此次京城大王遇刺,和你们越国的人有关,要不然我也不会连十月节都不过就带人来到云州?其实我主要是为了寻找刺客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