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珠重新上台后,先是施了个礼,然后才说道:“诸位掌柜,刚刚我们掌柜说了,对赌胜出者的银两她可以收下,毕竟本阁这次布置也花了些钱财。但若是对赌输了,还请将银两取回,毕竟诸位的钱都是自己的辛苦所得,无功受禄她心中不安。”
经过一番看起来有些仓促的忙活,高台的就摆上了一张桌案,其台面上不但摆了两个小盒子,中间还有锦缎隔开,耿忠和他的选定的对手各站一边,只听绿珠说了声“二位掌柜请”,两人便各自在怀中掏出一沓银票,从中抽出一张就塞进了盒子。
绿珠走上前刚想打开盒子,耿忠突然道:“且慢,因为这是我出的主意,所以鄙人有个建议,这一次就直接打开,我与这位掌柜不管谁输谁赢都会愿赌服输。不过接下来诸位可否依次对赌,由春宵阁的姑娘将锦盒收起,最后请绿珠姑娘一并将赌局揭晓?”
台下一人道:“就依你的主意,绿珠姑娘,你将我等的对赌锦盒写上各自性命,然后喊上十四位姑娘将其统一保管,最后再将赌局一并揭晓!”
看着台下的耿忠,李剑有些纳闷,龙若兰许了什么好处才能然他如此卖力?他不是一个普通人,而是大韩的官员,难道说准备辞官不干了?
在吩咐伙计继续准备锦盒后,绿珠撤去桌子中间的锦缎,伸手将两个锦盒一起打开,她先拿出另一位掌柜的银票道:“一百两!”
随后又将耿忠盒子里的银票拿出道:“一千两!”此言一出,台下一片哗然:好大的手笔!
耿忠朝对面拱手道:“耿某人侥幸拔得头筹,还望掌柜的不要怪罪,不过晚些时候您还有机会,这最后一张椅子到底归于谁手不到最后无人知晓。”
另一个掌柜虽然脸上仍带着笑,可笑容明显有些不自然,就在这时,绿珠将一百两银票递回他的眼前道:“掌柜的,你收好。”
此人一摆手道:“绿珠姑娘太小看在下了,这点银子就当作我送给念掌柜的茶水钱了。”说完转身走下台去。
耿忠朝着众人拱了拱手,然后也迈步下台,径直来到两排桌案中挑了把自己认为舒服的太师椅坐了下来。也就在这时候,十四位春宵阁姑娘走上高台,然后齐刷刷的站在那里。
随后的事就简单许多,对赌之人两个一起,在把银票放入盒子并写上自己的名字后就交与后排的姑娘。唯一没有人与其对赌的那位掌柜倒也没有被冷落,而是由绿珠亲自把他带到了台上并让其站在自己身旁做个见证。
待众人重新下台落座后,绿珠将第一位姑娘手中的两个盒子拿在手里看了看道:“我手里对赌的两位是王掌柜和于掌柜,不过为了公平,还是请我身边的李掌柜将盒子打开!”
李剑都没有想到,王掌柜的盒子里竟然装了三千两银票,他有些不可置信的对红袖道:“真是有钱人,三千两啊,我一个月的俸禄好像才八两。”
红袖嗤嗤笑道:“原来公子还是官场中人,怪不得我们掌柜如此看重呢。不过公子,我们掌柜的已经心有所属,那人您也惹不起,倒是红袖至今还形单影只,若是公子不嫌弃,趁此良辰美景你我共赴云雨如何?实不相瞒,红袖接的客人还不到十个。”
李剑有些无奈道:“红袖姑娘,你是不是在其他青楼来到这里的?你这股热情劲可不像刚从乡下来的,你们念掌柜也是,不是说不再收留其他姑娘了嘛,怎么又收了一个?”
一个声音突然在李剑背后响起:“多一个姑娘就能多卖点价钱,要不靠你那点俸禄以后还不得喝西北风啊。”
李剑头也不回的说道:“不是在那个房间里准备宴请这里的下一任掌柜吗,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龙若兰吩咐旁边的姑娘先退下,然后笑道:“房间里是不是我你不清楚吗?我不跑来看看怎么知道你老实不老实?还好,这么漂亮的姑娘在旁边都没有动手动脚。”
李剑一脸不屑的说道:“要试探也没有你这样的,明知道这是你的人还敢动手动脚?我脑袋又没有让门夹过。对了,这个主意是谁想出来的?不像是你的手笔。还有你是怎么劝懂耿忠心甘情愿的做你的走狗的?”
龙若兰在李剑背上拍了一巴掌道:“这是你未来夫人自己想出来的,早就和你说过了,你根本就没有往心里去。那个耿县尉我可是花了本钱的,事后会给他半成。”
听到这话李剑差点跳起来:“半成!你疯了?随便找个人不就可以了吗,干嘛非要找耿忠?”
龙若兰道:“他不是一时糊涂差点把百姓逼的造反嘛,其实这位耿县尉也很是愧疚,所以想要补偿那些百姓,可是他又没有钱财。于是我动了恻隐之心,请他帮个忙,然后再帮他一下,也算是帮帮那些百姓。”
李剑有些怀疑的看着龙若兰道:“你真的这么想的?就没有其他目的,你是不是有求于他?”
龙若兰道:“我是护国公高足的夫人,你觉得有什么事能求到一个小小的县尉?我只是觉得这个人挺好,所以就帮他一下。”
知道龙若兰没有说实话,不过李剑也懒得再问,反正她早晚会告诉自己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在二人说话的时候,对赌已经全部分出了胜负,刚才的三千两就是最高的出手,剩下的都在千两左右。虽然绝大多数失败者都没有再度登台,可还是有五人将自己的银票取回,然后头也不回的出了春宵一度阁。
仍旧站在台上做见证的李掌柜冲着后面的十人拱手道:“各位兄台,承蒙念掌柜及绿珠姑娘抬爱,让我做了一回见证。只是李某此来不是为了见证,而是对春宵一度阁势在必得,所以最后一张椅子,我先押上纹银万两,然后再与诸位对赌如何?”
李掌柜话一出口,十人先是互相看了一眼,最后一阵嘀咕坐回了原位,明显就是想当看客了。
李剑见状对龙若兰道:“你找的都是些什么人,这些人就不该让他们进来,春宵一度阁难道还真有傻子认为四千两能够买下?这里八十多个姑娘,一个人哪怕一天收三十两银子,一个月就是七万多两!四千两银子买下来,他们怎么想的?我还以为来的都是有钱人,原来还有打肿脸充胖子的。”
龙若兰在李剑后背轻轻一拍道:“胡说什么,你把姑娘们当作什么了?她们每人每天最多也只是接一名客人。”
等李掌柜入座后,绿珠重新站到台前道:“诸位掌柜,春宵一度阁现有姑娘八十七人,房间一百零三间,后面还有一处独立的小院,乃是我家念掌柜歇息之所。只是我家掌柜定有规矩,就是一位姑娘一天只能陪一位客人,所以年景最好的时候本阁一个月能入白银两万。如今我们掌柜离开,有些姑娘愿意追随而去,所以今日之后这春宵一度阁中就只有五十四位姑娘,还请诸位掌柜多多包涵。”
见没有人表示异议,绿珠继续道:“今日春宵一度阁出手,我家掌柜想要用一种新奇的办法选中一位接手掌柜,那就是四千两纹银起价,诸位逐层加码,最后价高者得。不过因为这种办法以前从未有人用过,所以我准备了一个小物件先让诸位熟悉一番,然后正式开始。”
说着话绿珠从袖子里取出一个首饰盒:“这是友人送于我们掌柜的一根凤簪,由黄金打造,另外还坠着十颗苍梧珍珠。此簪虽称不上价值连城,可若要买来最少也得五百两银子,不过今日我将其定价纹银三百两,诸位依次加价,价高者得。”
李剑看着台下道:“哪个友人给的?”
龙若兰笑道:“怎么?心里不是滋味了?”
“想什么呢,我就是好奇谁给的,是你自己想多了。”
龙若兰轻轻吐了一口气:“暗夜。”
李剑皱眉道:“不是吧,你怎么还拿这么便宜的东西?当时我见你装的都是名贵珠宝。”
龙若兰笑道:“临走时顺手拿的,不过品相实在太次,戴又不想戴,放在那里也没有,所以就拿出来试一下了。”
此时绿珠已经捧着凤簪在台下走了一圈,待众人确认无误后,她回到台上道:“凤簪起价三百两,每次加价十两,多加不限,诸位掌柜请吧!”
话音刚落,台下一个胖胖的中年人道:“三百一十两!”
另一个人道:“这可是念掌柜的东西,十两银子也敢说出口?五百两!”
就这样,大堂的气氛逐渐活跃起来,在座诸人一个比一个喊得卖力,最后有的人甚至拍案而起,一副势在必得的模样。
当最终那位李掌柜喊出“八千两”的价格时,终于不在有人出声,看着他趾高气扬的将凤簪举到眼前欣赏时,虽然有的人脸上露出不悦的表情,可是也只能暗自叹了口气。
绿珠将八千两银票收好后道:“既然诸位已经知道如何加价,那现在我们就来看看这春宵一度阁到底花落谁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