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一老一少互相互相吹捧,李剑挠了挠头就想离开,可还不等他迈步,一个内侍急匆匆闯入演武场,并在韩山虎耳边低语了几声。
老头闻言剑眉倒竖,随即对众人道:“老夫奉诏入宫,今日这国公府就交于尔等。剑儿,你年纪尚轻临阵经验不足,可将府中一切交于各位叔叔。”
看着韩山虎全身披挂就要上马,李剑突然道:“师父,要不您把无忌带上吧,这里应该不会有大事,可宫里……”
韩山虎道:“不必!”随后就上马冲出了演武场。
李剑见状看了看刘文义他们:“我可就听候您老几位的调遣了。”
最近的岳州颇不平静,三天前大军还在清剿江湖人士,虽然当天晚上就全部撤出了京城,可不知为何巡城兵马司又突然全城戒严,说是要捉拿白天的漏网之鱼,并且连夜在各个市坊挨家挨户的搜索。
更让人没想到的是还不到中午,戒严令就已经取消,百姓可以随意出入,所有这些都让岳州人觉得格外好奇。京城中大事小情虽然不断发生,可像现在这样来回折腾却少之又少,众人都在猜测当今韩王到底在做些什么。
至于名声早已烂大街的李剑则成了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资,都说这就是个扫把星,一切都是因他而起。至于原因也很简单,因为不能人事,韩山虎无奈之下想让他进宫去做太监,李剑这才恼羞成怒想要众人跟着不得安宁,而且好像清剿江湖人士也是这个王八蛋的主意。
这几天之所以平安无事,是因为他已经被拉进王宫净身,再也不能打着护国公的旗号肆意妄为了,为此有人还专门在家摆酒庆祝,约上三五好友一直喝到后半夜。
可正当有人酒至半酣想要回家之时,却听到外面人喊马嘶之声,随后各市坊的净街鼓声又一次敲响,岳州再次戒严了!
从门缝里看着大街上来往的士卒,其中一人扭头对朋友说到:“不是说那个王八蛋已经净身进宫了吗,怎么又折腾起来了?”
京兆尹孙颖也是武将出身,如今全身披挂一马当先,身后还跟着巡城兵马司的大统领,他的亲弟弟孙志,二人身后则是除宁涛和冯海山外的六位巡城司马以及六千兵马,此外还有一千多千穿着各异的江湖人士,正在快速向王宫进发。
宁涛没有随队前往王宫是因为他已经被侦缉司抓了,而冯海山则是被派往南门镇守,那里离城外的大营最近,一旦消息被城外大营中的驻军得知,南门肯定首当其冲。
大韩王宫理天殿内,韩天峰端坐在宝座之上,韩山虎则手擎大枪立于他的身侧。大殿之中并无其他将军,只有两千从头到脚一身黑的玄武卫站立在那里。
良久之后,韩天峰终于起身,他往前走了两步沉声道:“五年前,寡人刚刚继位,保国公韩天寿便起兵叛乱。一年时间,仅一年时间,大韩黎民锐减两成,大梁也趁机犯边,寡人不得已将三座城池让于梁王,至今这三座城池仍在梁人手中!此后四年,虽然朝中仍有人怀有异心,可为了大韩百姓,寡人一忍再忍,只希望他们能以江山社稷为重,迷途知返!不想寡人的仁慈之心浇不灭一些人的欲望之火,今日他们终于忍耐不住,想要再起刀兵,你们说怎么办?”
玄武卫闻言高举兵器,齐声喊道:“杀、杀、杀…!”
远远望着王宫紧闭的大门和几乎没有人影的宫墙,孙志一提马来到孙颖身边道:“大哥,我总觉得情况不太对啊,整个王宫鸦雀无声,莫不是他们早有准备?”
孙颖冷笑了一声:“有准备又能怎样?王宫守卫不过千人,我这里有七千人马,就是用人堆,也能拿下宫门。你带一千人封锁国公府,如果韩山虎识相,不要动他,如果胆敢出府救援王宫,格杀勿论。”
孙志道:“我是怕他们出城搬请救兵。”
孙颖道:“京城四门均在我的手中,郭克奴,吴荣,董刚又都被围在家中,除去这几个人之外,岳州谁还能调动大营中的兵马?今夜一过,韩天峰授首,主人登基,就是韩山虎也无可奈何。这些韩氏宗族总不能为了一个韩天峰置江山于不顾,孰重孰轻他们比我们清楚。”
孙志无奈领命,带着巡城司马萧金锐以及一千士卒奔向护国公府,而孙颖则带领其余人直扑王宫。
单说孙志,离护国公府不远时,就看到府门前好像有一人一马立在那里。就在他准备派人近前一些的时候,国公府的院墙上突然点起无数火把,把府门前照的如同白昼。
此时孙志才看清护国公府门前确实只有一人一骑:此人身材高大,面目黝黑,金盔金甲,胯下一匹黄骠战马,手中提着一杆长枪!只是这杆枪看起来让人觉得有些别扭,因为它的枪头比一般长枪多出不少。
趴在院墙上的李剑扭头问刘文义:“刘叔,行不行啊?对方人可不少啊,无忌一个人再大本领也扛不住啊,而且他手上还有伤,要不我们去帮帮他?”
刘文义笑道:“我的小少爷,你怕什么?如今正是检验无忌武艺的时候,如果他今天做的好,你也跟着沾光。听说你想给无忌讨个官职,大王不许,现在机会不就摆在眼前了吗?大王可在宫门上看着呢。别看这些兔崽子人多,可都是一群乌合之众,他们伤不了无忌,放心便是!”
此时的孙志这边也点起了火把,不过他有些摸不着头脑,看架势国公府已经有所准备,可韩山虎怎么派了个年轻人出马,关键是单枪匹马,这玩的是哪一出?不过已经到了这一步,对方不管什么打算,自己都没有退路了。想到这里孙志往前一提马大喝道:“前面是何人?”
对方并没有正面回答:“老国公知道尔等今晚必定闹事,只是他公务繁忙,无暇与你等纠缠,所以派我出来打发诸位。”
孙志闻言心里多少松了一口气,只要韩山虎老老实实在家待着就好,说句心里话,他真的很怕这位大韩的护国公。虽然老头差不多六十了,可仍然有万夫不当之勇,真要是杀出来,自己这点人能不能留住他还不一定。
想到这里,孙志道:“五年前韩天峰装疯卖傻,趁人不备偷改先王遗命,窃取了大韩江山。自他登基以来,消除异己,荼毒生灵,前些日子又怂恿燕国叛将李剑搅动京城不宁,无故迫害平民百姓。现如今京城之内人人自危,个个胆颤,生怕无妄之灾将于自家头上。现如今韩天峰所作所为已到了天怒人怨的地步,故我等奉天命,铲除逆贼,还大韩一个朗朗乾坤。”
魏无忌闻言一笑:“既然你们想让大韩易主,那应该兵困王宫才对,为何要到这国公府前撒野?还有,既然这一切都是大王做的,为何又扯上我家公子?我本不欲与尔等为难,可你们中伤我家公子却是不该,既然如此,那就留下性命吧。”
孙志一摆手:“且慢,你难道没有听明白我的意思吗?今晚我等只是要铲除逆贼韩天峰,明日新王登基,这大韩还是韩家的大韩。既然老国公仍在府中,我等也不会与他为难,只要他不蹚这混水,自然可保平安无事。老国公都知道是非轻重,你又为何不识抬举?”
魏无忌道:“胡言乱语,不知所云,我现在告诉你,护国公早已去了王宫,他知道今晚必定有人针对国公府,所以才派我在此等候。一群乌合之众,还想让老国公亲自出马,真不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与其图费口舌,还不如走上几合,放马过来吧!”
不等孙志吭声,他身后的萧金锐一声大吼:“哪里来的毛头小子,年纪不大,口气不小,今天就让你知道厉害!”说完催马举刀直扑魏无忌。
眼见萧金锐的刀朝自己劈了下来,魏无忌也不惊慌,直到大刀离头顶不到三尺,这才单手将长枪一举,随后只听一声脆响,大刀就被磕飞了出去。
两臂发麻的萧金锐见势不好就想圈马往回跑,可魏无忌在将大刀磕飞的同时已经催动了战马,还不等他有所动作,已经到了萧金锐的身侧。
只见魏无忌左臂一伸,一把抓住了萧金锐的丝绦,随后就把他从马上给提了起来,紧接着圈马回到府门,一用力就把他给摔在了地上。
看着府门里冲出的侍卫把萧金锐绑进院子,孙志吸了口冷气:这人从哪里冒出来的?萧金锐的武艺虽然算不上出色,可也不至于一个照面就被活捉吧?想到这里他把手中兵刃一举道:“给我上!”
院墙上的众人看着虎入羊群般的魏无忌都有些傻眼,王振安道:“这小子刚才和老爷交手的时候可留力不少啊,这样的人物老夫这辈子可没遇到几个啊。”
刘文义道:“你说老爷年轻时和他比孰强孰弱?”
王振安摇头道:“不好说,不过这小子让我想起了一个人,你们还记得吧?”
旁边几个老兵纷纷点头:“是啊,他要是活着,可是老爷的劲敌。”
李剑在旁边道:“老几位,你们议论的是哪个,这么厉害?”
“吴国大将陆铭峰,那可是一员猛将,老爷当年与他大战数场,不分胜负,最后用计才将其困死,看到无忌那套盔甲没,就是当年陆铭峰穿过的。”
又看了一会,王振安皱着眉头道:“你们看到没有,无忌这小子只会外家功夫,这内力好像一点都没有啊。”
另一个老兵道:“刚才和老爷交手的时候我就看出点苗头,他真要是内外兼修,那还了得?”
刘文义摇头道:“也不一定,无忌要是内外兼修,不见得能有如此本领。老爷原本也是内外兼修的,可现在怎么样?这内也好,外也罢,只要练到了极致,到哪里都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