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若兰从未想过李月茹竟然还有这样不为人知的一面,当即如同木雕般站在那里。
李月茹搂住龙若兰的肩膀:“我的好嫂子,你别这样好不好?长安能有今天不容易,你也不想因为一个人的冲动毁于一旦吧。”
龙若兰皱眉道:“有你说的那么严重?魏无忌可不是冲动的人。”
李月茹摇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这句话总没错吧?”
龙若兰苦笑着叹了口气:“不愧是你哥哥的妹妹,其实我早该想到,你们从小到大都在一起,他那个样子,你又能差到哪里去。”
李月茹小脸扬的老高:“哥哥好,妹妹当然也不会差,只是有你们为我遮风挡雨,我懒得动心思而已。这些东西都是哥哥教我的,父亲太过耿直,最是反感此事。可哥哥说为人处世,不能太过耿直,否则只会害了自己。”
说道这里,李月茹叹了口气:“也不知道父亲现在在哪里,这么长时间了,就算受再重的伤也该痊愈了,为何还不来找我们?”
龙若兰不想打击李月茹:“你也觉得父亲还活着吧?其实我也这么想。”
李月茹一脸惊讶:“这么长时间了,我还是第一次听你叫父亲。嫂子,我告诉你啊,父亲肯定还活着,这不是我一厢情愿的想法,而是血脉感应。”
龙若兰点头:“那我们就一起盼望父亲早点回来,他将李剑养大,我也该在他老人家面前尽一下孝心,何况他还是我的救命恩人。”
见李月茹不解,龙若兰摸了下她的脸:“先回长安吧,等有机会了再和你细说,谁能想到二十年前种下的因,二十年后结了果。”
龙若兰二人虽然最后才启程,可比任何人都早到长安,经过南门时,还特意嘱咐镇守城门的队率,晚些时候韩天峰与姬星都会来此。
进城之后,二人并未急着回家,而是拉过一名士卒,问如今大军搜查到哪里了。
不等士卒回答,一个声音响起:“那些漏网之鱼就不用你操心了,我看你还是先听听那三条大鱼说的什么吧。”
看着早就等在一旁的东方玉楼,龙若兰皱眉道:“你知道我们回来?”
“当然了,不尽早回来,难道还在天兵镇过夜?”
“折损如何?”
“还好,比预想的好多了,除了将军府里的那位。”
龙若兰一脸惊讶:“这个你都知道?我说过此事绝对不能外泄。”
东方玉楼耸了耸肩膀:“除了原来就知道的那些人,现在只多了一个,就连凌飞云都不知道。”
龙若兰点头:“此事利害你比谁都清楚,在李剑回来之前,还请保守这个秘密。长安能有今天不容易,你也不想看到此地生灵涂炭吧。”
东方玉楼点头:“当然,我已经将长安看成自己的家了,比任何人都希望它越来越好。也许以后我真的会在这里安家,所以不能让自己的家中有任何隐患。”
见二女一副了然的表情,东方玉楼摆手道:“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凌飞云是凌飞云,我是我,彼此之间没有任何关系。这事和你们说,你们也不明白,还是等李剑回来吧,我想他早就听到了风声,要不然也不会在梓阳折腾。”
“韩天峰来了,你知道不知道?”
东方玉楼又是一点头:“当然知道,那可是我的大王,我在这里就是为了等他。”
李月茹“哦”了一声:“刚刚还说等我们呢,原来只是借花献佛。”
东方玉楼一呲牙:“话也不能这么说,我在等你们所有人。”
龙若兰皱眉道:“就你一个人?这迎接的礼仪也太悄无声息了吧。”
东方玉楼摇头道:“这个你们就不懂了,大王是微服来到的大梁,我要是大张旗鼓的迎接,估计他就不用回大韩了。”
龙若兰点头:“你就在这里等着你的大王吧,那些人的口供不急,府中的事估计还要善后,我们先回去了。”
看着龙若兰二人的背影,东方玉楼不禁嘟囔道:“说的什么话,我是在迎接大王,怎么就成了迎接大王八了?”
此时的将军府已恢复了往日的样子,就连地上的血迹也被冲洗干净。不知情的百姓绝对想不到就在几个时辰前,这里曾经杀声遍地。
秋红的灵柩就停在李剑所在的后院,棺椁周围堆满冰块,这是李晴亲手用硝石制成的冰。
现在虽是深秋,可白天依旧炎热,想喇
魏明还小,虽然全身忠孝,却不知道母亲就躺在那个木头盒子里。
魏母坐在棺椁旁一言不发,眼神空洞,看着就让人心疼。
龙若兰走到魏母跟前,单膝跪地:“伯母,人死不能复生,看开些吧。”
魏母还不等开口,眼泪先掉了下来:“我对不起秋红,就因为她的出身,自从嫁到魏家,我一直没有给她好脸色。可她不但毫无怨言,还想尽办法让我高兴。生了魏明以后,我才算是想通了家和万事兴的道理,可还不等对她好,这孩子就扔下这一家人先走了。”
龙若兰听到这里,眼泪也流了下来:“秋红是我的妹妹,遇到无忌后,我从心里替她高兴。本想着她苦日子到头了,可以享享清福了,谁知道刚有了魏明,就突遭横祸。伯母放心吧,秋红不会白死的,我会让那些畜生为她陪葬。”
见龙若兰泪流不止,魏母反而强忍悲痛宽慰起她:故去的已经故去,活着的人总要继续活下去。
龙若兰来到前院,用力的吸了口气,想要寻找些许血腥的味道,只是院子早已打扫干净,钻入她脑海的除去淡淡花香再无其他。
当夕阳将龙若兰的影子拉得很长时,陆尧走了进来:“夫人,长安已经彻底搜查了一遍。共抓到确认身份的匪徒一百六十七人,另有三百一十九人身份可疑,明日交侦缉司逐个审查。”
龙若兰点头道:“先生辛苦了,我是个妇道人家,不懂这些。不过我有一个想法,既然此事因江湖人而起,就该由江湖人结束。想必各派掌门已进了长安,先生可以先见见他们,然后听听他们如何处置。”
陆尧离开后,龙若兰又带着李月茹来到馆驿,向秦懿道谢。
因为李剑不在,龙若兰没有过多停留,只是请秦懿带领众侍卫去长安酒楼自行犒劳一番。
虽然受到数百人的冲击,可长安书院依旧如常,没有人因为白天的事惶惶不安。
按照周炎的说法,若是连这点风浪的冲击都承受不住,书院还是趁早关门的好,以免误人子弟。
坐在院长的书房里,看着早一步回来的段瑾忙前忙后,龙若兰心中竟然又升起了羡慕之情。
“瑾儿,你和周先生到了什么地步?你们年纪相差是有些大,担心不担心一旦成就好事,招来他人议论?”
段瑾闻言小脸一红:“师父,师娘都说过,终身大事要自己做主,不能听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您不是也告诉过我,鞋子合不合脚只有自己知道嘛!不说别的,就说您和师娘,成亲之后什么时候真正红过脸。”
听段瑾提起李剑,龙若兰叹了口气:“不知道你师娘在云州过的如何。”
此时的李剑正与郭克奴面对面交锋,目的就是想从他手里多要些兵马。
郭克奴对李剑改变原定策略本无异议,毕竟韩天峰的密信已到了自己手里,可看他急躁中又有些兴奋,还是有些不解。
李剑不想告诉郭克奴原因,一旦说出来,也许这位叔叔连自己都要留在府里,可他想在临走之前解决掉潜在的隐患。
看着韩天峰留给李剑的玉佩,郭克奴捂着腮帮道:“你知不知道云州城共有多少兵马?不到一万,其余都驻守在周边城池。云州要有兵马驻守,周围村镇也要有士卒巡逻,你说我还能给你多少人?”
李剑一笑:“您就不会从别处调兵?”
“明早你就跟金道轩去了,一夜之间,我去哪里给你调兵?”
李剑翻了翻白眼:“那您就说能给我多少人?”
见郭克奴伸出五个指头,李剑勉强点了点头:“凑合吧,五千人虽然不多,可勉强也够用了。”
郭克奴怒道:“你想的美!你也是一城太守,云州要多少人驻防你不清楚吗?还五千?最多五百!”
李剑“啊”了一声:“五百人?那还不如不给。”
“那就不给了,你那个没过门的老婆是什么人,别人不清楚,我能不清楚吗!有她在,你还要这些普通士卒去冒险?”
李剑无奈道:“郭叔,她再怎么厉害,也是一个人,对方那么多人呢。而且这还不是全部,估计到地方的时候他们人会更多,您觉得您侄媳妇应付的过来?”
郭克奴笑道:“不是还有你吗?”
李剑叹了口气:“我这两下子对付几个小兵还行,在真正的高手面前就是白给。我多大本事你不知道吗?连吴荣都打不过。”
郭克奴瞟了李剑一眼:“你嘴里有几句实话?这么和你说吧,如果你把实情告诉我,我就想办法给你调兵。可你要是依然如此,就这五百人了!不过你怎么将他们带走的,就要怎么把他们带回来,一个都不能少,不然我饶不了你。”
李剑叹了口气:“这算是您的条件吗?”
郭克奴点头:“就算是我的条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