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鹿一鸣并不知道,前世的林琳,被附属医院的“豆腐渣”工程害得很惨。他所住的所谓优质工程的“教授楼”,漏水不断,裂缝到处都是。全院职工,敢怒而不敢言。“在我任期内,附属医院建的每一栋楼,都必须经得起时间的考验。”“琳儿,你这个倔劲,能做好事,但会得罪很多人。”余芷彤插话说。“我都说了,让他不要搞行政,专心当医生得了。”从刑警到公安,杨美怡对社会的某些方面,有着特别的担心。“小杨,从你和家庭的角度出发,你的担心,我是理解的。”“可是,如果大家都这样,我们能独善其身吗?最终,我们大家都会变成受害者。”“放心吧,趁我还能做些事情,发挥一下余热,为社会的正能量保驾护航。”鹿一鸣没有明说,但林琳觉得,鹿一鸣想做的事,一定与他或者美怡有关。第二天上午,林琳接到张泓的电话。“老同学,很久没见,最近很好吧?”“咦,是张泓呀,呵呵,稀客哦。”“嘿,别说了,我都不好意思了。你帮我这么大的忙,竟然很少与你联系,是我的错。”“哎,什么你错我错的。第一,我没帮你多大的忙;第二,你忙,我也忙,所以,我们才联系得少,没有谁对谁错。”“好,这个先放下,等你什么时候来广城了,我们再聚。万厅长让我通知你,请你们医院的团队,周五下午到省厅招待所报道,参加为期一周的封闭式学习。”“好,谢谢老同,我一会安排下去。”“阿琳,你可不要对我说谢的话,现在不要,以后也不要。我们大家,欠你的情,多了去了,要说谢,也轮不到你说。好了,我得干活了,见面再聊。”听张泓的语气,很忙的样子。周四下午,林琳接到丁凤的电话。印象中,林琳已经很久没有接到丁凤的电话了。“林院长,我们想请您明天上午回来,带领我们讨论一个比较复杂的病例,不知道林院长有没有空?”“可以,病人很重吗?”“不重,但是我们对诊断没有把握,治疗就无从下手。”“好,我明天上午过去。”“叶科长那里,我还是常规通知她吗?”“通知吧,哦,对了,她明天要到广城,不知道她的时间安排怎么样。你通知她吧,她如果安排得了,过来听听也好。”周五上午,林琳准时来到神经内科病房。走进办公室,他一眼瞥见叶秀也在。“嗯,叶科长,你今天不是到广城吗?我听说,戚副院长他们已经坐车走了。”“是,我把票退了,中午乘飞机上去。飞机票的钱,我自己掏。林院长的查房,可是有钱难买的机会呀。”叶秀不愧为专业狂魔。“哈哈,叶科长,你这话,我超级认可。”丁凤笑着说。“嗯,你们俩,都是识货之人。像林院长这样的人,百里挑一,不对,应该是万里挑一。你们要好好珍惜,我们也要好好珍惜。”凌晓云语不惊人死不休。“过了,过了,你们几位这种说法,过分了,我没有这么厉害,也没有这么好。”“林院长,您就别谦虚了。您知道吗,您回来查房,我们就像过节一样。我们可以学到平时领悟不到的知识,还有,听您分析病情,那绝对是一种无与伦比的享受。”一向话语不多的马水源,早已经被林琳征服了,虽然有点害怕林琳向他提问,但更多的是渴望,渴望从林琳的查房中学到真正的本领。“这位病人,是董华宇医生负责。董医生去年才到我们科室,工作勤奋认真。好,开始吧,由董医生汇报病史。”丁凤向林琳介绍科室的新人。也难怪,每次林琳查房,除了本科的医生,不少闻风而动的实习医生也跑来旁听。如果丁凤不做特别介绍,林琳是不知道谁是谁的。“患者女性,五十二岁,农民。因发作性左侧后枕部疼痛二周而入院。”董华宇开始汇报病史。“两周前,患者没有任何诱因,突发左侧耳后疼痛。疼痛呈持续性,阵发性加剧。疼痛的性质如闪电样,不伴随恶心和呕吐,也没有肢体麻木、乏力和视物障碍。”“发病后,患者在当地医院就诊,被诊断为‘后枕部带状疱疹’。按照带状疱疹治疗,症状没有缓解,疼痛呈进行性加剧的趋势,因此从当地医院转到我们医院门诊,门诊也以‘带状疱疹’收住院。”“入院后,体格检查发现,病人左侧后枕部皮肤,有局部不规则的变红,但没有看见皮疹。左侧枕大神经处,有压痛,但不明显。”“神经系统检查,患者左侧腱反射稍活跃,未引出病理反射。其余神经系统阳性体征未引出。”“入院后抽血检查,患者的血液生化指标和三大常规指标都正常,患者的头部磁共振检查也未见异常。”“因为诊断不明朗,入院后,我们继续按照‘带状疱疹’进行治疗,其中包括每天15毫克的地塞米松的静脉滴注。”“治疗后,病人的症状有明显的改善,疼痛减轻,但并没有完全消失。科室内,曾经在丁主任主持下,对这位病人进行讨论。”“最终,老师们都觉得,患者的的症状虽然有改善,但诊断并不清楚,所以,今天请林院长回来,指导该病人下一步的诊治。”一个人,如果在一个良好的环境里成长,他就会养成很好的习惯。而这个好习惯,会伴随他的终身,也让他受益终身。董华宇的汇报,非常规范,这从一个侧面说明,丁凤对神经内科的管理和引领,是非常成功的。这一点,最令林琳欣慰和安心。“刚才董医生的汇报很详细,我没有什么特别要补充的。这次请林院长查房,主要是针对病人的诊断问题,我总觉得,这个病人的诊断,不是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