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云界最终被安置在了西武林,毕竟,结合他们先前的所作所为,不管从哪方面讲,他们都没有被安置在中原的资格。不管是先前派遣厉族的罪名,还是掌握巨魔神这种大规模杀伤武器,随便拉一条出来,最少也是亡族灭种。就算不用这些,还能临时编一个,然后贴心的帮他们坐实,再加上三教入驻中阴界,他们死后能不能顺利轮回,还是另一回事。当然,这些内容蔺重阳并不会与他们说,而战云界之人对他的安排,也很满足。在悬圃落地后,绝大多数人都已经在感恩戴德了,说不定未来在了解到苦境的文化后,还会给他立个长生牌位供着。不管怎么说,经过一番“波折”,战云界有了固定的领地,不用再朝不保夕的去漂泊,尤其是见识过蔺重阳的能为后,他们对战云悬圃的安全,有了极大的怀疑。天上哪有地上安全能好好的生活,谁愿意整天跟人拼命至于说什么骁勇善战骨头都被打折了,谁还有脸谈什么骁勇,什么善战。就这样,思想已经有所转变的战云界之人,开始着手进行新家园的建设,地上的资源远比战云悬圃要富足的多,不管是种植,还是放牧,亦或者开采矿石,都是不错的出路。就如同平行时空的咒世主,对彼时的火宅佛狱而言,就算是苦境一处偏僻的沙漠,那都是富饶的代名词,可惜两境交战已久,一切早已无可转圜。当然,这些都不可能让他们白得,战云界又不是天疆,蔺重阳放他们一手的根本目的,还是帮德风古道填补一些空缺。就比如说,战云界坐落的位置,距离苦境魔界大概有三千里。好战给你们找个对手,省得吃饱了没事干。战云界方面,对此也很愿意,毕竟蔺重阳对他们既往不咎,还帮他们极大的提高了生活质量,若是不做些什么,他们心里也过意不去。不过,蔺重阳负责的部分到此为止,至于说之后的具体实施………………“师伯这一手,确实老辣。”山顶之上,勘探完附近地理的玉离经,望着百里外的城池,对一旁的夏承凛说道。在玉箫复生后,他也随着皇化魔赦的完成,而恢复了记忆,彼时历练刚结束,他尚且沉浸在一家团圆的喜悦中。然后,就被蔺重阳一封飞信,把他和夏承凛直接叫了过来,负责战云界后续事宜。等过来之后,他们才发现,蔺重阳已经把大框架都安排的差不多了,只等他们进行细化,以及具体实施。主要考验他们的,是大局观,细分的话,便是做事的条理,后续的安排以及监管等。直白一点,便是在为他们铺路,让他们通过开化战云界,进一步积累资历以及人望。这样等他们将来自长辈手中,接过那份责任之时,便是众望所归。将做好的记录收起,夏承凛说道:“站在师尊与师叔的位置,要考虑的往往会比我等更多,问菩提昔年所做之事,倒是可以引以为鉴。”战云界如今所处的位置,谈不上富饶,自然也不算贫瘠,堪称中规中矩,只是如果苦境魔界有所动作,此地会首当其冲罢了。当然,这只是其次,最主要的还是,战云悬圃会作为一根钉子,与一笔春秋方面两相呼应,钉在西武林这块佛门自留地。既然佛门未能从末法之劫中缓过来,那三教一向同气连枝,儒门自然不介意出手,帮忙护持西武林众生。卫护苍生,本便是该为之事,本便是大义,佛门方面自然也不能说什么……毕竟,他们这一脉在西武林这边,又不是没有人脉,若是中途阻力太大,还能发信找弥陀子前辈求援。只不过,在夏承凛看来,战云界的综合实力还是太差,再加上是异境人,有些事操作起来,确实不太方便。最理想的情况,还是得有相交的本土强者建立势力庇护一方,战云界的话,可以作为与魔界交战的缓冲。然后,他这边可以拉三教高层帮忙站台,直接改写西武林格局。不过那只是计划,凡事都需要一步一步慢慢来,当下最主要的任务,还是对战云界的思想改造,得让他们归心,彻底放弃与忘却从前那野蛮的生活。像这种有先例的异族,强不强其实无所谓,对整体局势并无太大影响,只需要听话就好。玉离经点了点头,又开口道:“初来之时,我其实有想过,你可能会动手。”“哈,我其实也想过。”夏承凛对此,给予了肯定的回答。玉离经似是有些好奇:“那为何放弃了”“人固有一死,那不如让他们死得其所。”轻松的语气,背后代表的是什么,只有出言之人自己知晓。有些事情,夏承凛并没与玉离经说,因为在他看来,作为法儒师叔的后辈,离经在各方各面都足够优秀。只是……在此之前,还是太过“单纯”,或者说“耿直”,这是因为受到的教育不同。玉离经以君奉天为目标,虽然心性与手段都不差,但终归少了些身为三教高层的凌厉。夏承凛则是一脉相承的:只要能达成目的,一些盘外的手段极为必要,尤其是在能减轻己方损失的前提下。师尊先前与他讲,当做好准备承接来这份责任之时,他的人生便不再只属于自己,因为他肩负着的是一脉之兴衰,今后更要学会为众人周全。无防盗不过,玉离经的回答,却没有让夏承凛失望:“也是,重于泰山总比轻于鸿毛好,这或许便是师伯留下他们的深意。”实际上,在德风古道教育体系之下,玉离经并非什么都不懂。只是在过往的数百年中,他未能真正决定,自己到底要走哪一条路。直到皇化魔赦之后,记忆恢复,重新体验到一家团圆的温情,玉离经才真正做下决定。一朝释怀,千载明道,成就了现在的他。稍作权衡后,夏承凛向这位好友兼师弟,揭了一部分底:“师尊曾言,若是必要之时,可以使用一些必要的手段。”“哈,不用特意与我说,我都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