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雷德的九月和十月都倒霉极了,他首先是在魔药课上被斯内普狠狠地扣了好几分,然后在麦格教授的课上被罚了禁闭,还把他的双胞胎兄弟给拉下了水,天知道为什么最近这么反常:他还是正常的上课闲聊而已!也没有做什么恶作剧!怎么就招来了这么严酷的惩罚!
“我真的快疯了!”他们异口同声的抱怨,然后互相对视了几眼,一同垂头丧气地推在了一起,就像一滩被随意堆砌在一起的砖块。
“你们敢想象吗,我被关了无限期的禁闭!”女孩最先开口,但她没有提自己被关禁闭的原因,只是丧气地抱怨,“他从来没有让我做过这样的活!一年级我打人的时候都没有!他给我了整整三桶鼻涕虫!”
弗雷德和乔治闻言大惊失色,他们觉得自己此刻的痛苦都不算什么了:“三桶!”
“鼻涕虫!”
“我的天!——”
“而且禁闭是无限期的——这意味着我所有的课余时间都被剥夺了!!!!”
他们的表情就像是麻瓜界的世界名画:《呐喊》,大张着嘴巴扭曲着身子然后摆出了一副非常惊恐的表情。
“或许占卜课说的没错。”弗雷德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话,“她曾经警告我让我不要说话呢——可是我没听。”
“求求你不要再说了!”克劳尼吓地拉紧了乔治的后衣领,把他拉了一个趔趄,他在一旁捂着脖子用力地咳嗽,“她还说我有血光之灾、厄运正在吞噬我!”
“她说的没错啊。”乔治对着她挤挤眼,“被斯内普无限制的禁闭,难道是什么好运当头吗?”
“我不是说这个!”她觉得恐怖极了,“她还说我会死呢!”
“那这个可以忽略不计。”弗雷德推了一下她的额头,“她每年都预言学生会死,但是没有谁真的死去。”
“我真的希望。”她迅速地比了好几个手势,一会双手合十一会在胸前划着十字架然后对着远方的天空拜了拜,“厄运远离我厄运远离我厄运远离我谢谢谢谢!”
结果不知道戳到了男孩们什么笑点,他们三个人全都癫狂地笑了起来。
事实上,厄运确实是在吞噬她,也正是因为这一点,她不愿意再去回想预言课得到的任何话语。
那天与斯莱特林蛇王的交锋,远不是只言片语可以解释完成的。
“如果你还认为你是斯莱特林的学生,艾伯特,你的脑子呢?”暴怒的斯内普把克劳尼拉入了他的办公室后,重重地摔上了门,被他的巨力影响,有不少木渣都簌簌地掉下了。
克劳尼非常明智地低下了头,拒绝与他对视:很明显,对现如今怒火中烧的斯内普绝不能直面对抗,在不明白事情的具体情况下,她决定一声不吭。
斯内普自然也猜到了她的打算,他狠狠地把她按到了墙上,克劳尼感觉自己的背一定被撞的铁青:“看着我,艾伯特!你以为你做的很完美吗?哦——是,是的,如此无私的小蛇,是不是?真令人感动啊——”
斯内普被她的反应气笑了:“伟大的艾伯特小姐决定深入禁林,她的爱要撒播到世界的每个角落,自然也包括可怜又无助的神奇动物们,是不是?”
“按照你的愚蠢、鲁莽、和塞满了鼻涕虫的脑袋,你怎么就是个格兰芬多呢?”他大声地朝克劳尼吼叫,“或者你应该是个赫奇帕奇,是不是?是谁给你的自信夜闯禁林的?你没有听说过、任何的、关于禁林的传言吗?”
克劳尼这下知道斯内普暴怒的原因了,她没想到斯内普的消息这么灵通。但她还是决定在此时此刻、此情此景下,不要对这件事情发表任何言论。
“所以呢?是谁给了你这么大的自信?让你一个三年级的学生在没有任何人的陪伴下孤身进入禁林?”
“我——”
“闭嘴!艾伯特!”斯内普恶狠狠地说,“我没让你解释!”
“我给你熬药是为了让你去送死吗?”
“我只是——那天布莱克先生他向我求助,我以为——”克劳尼的语速飞快,尽量抢在斯内普下一轮的语言轰炸前尝试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讲清楚,“我不知道是这样的事情,而且我没有遇到什么危险,教授,我现在还全须全尾地站在这里!”
“而且!”她大声地打断了他,“我知道您是关心我!但是我是有所准备的!我在禁林里放了自己的飞天扫帚!如果有危险的话我会跑的!”
“有危险你就会跑的?”斯内普笑的更厉害了,“你以为你是谁?你是本世纪最伟大的白巫师?还是战无不胜的黑魔王?你如此的骄傲自大吗?跑?你跑得掉吗?你一个学生——你想要去和隐藏在深处的危险对战?”
“你真不应来斯莱特林。”他的语气沉沉,不再带有先前的愤怒了。但克劳尼知道这是他更生气的表现,而且下一秒,他一定会说出格外伤人的话语的。
所以她闭着眼睛冲到了斯内普的怀里,紧紧地抱着他,斯内普被她突如其来的行为下了一跳,她甚至能够感受到他现在僵硬的身子在她怀里使劲儿地抽了一下。
她没有哭,因为她知道对于斯内普来说,有的时候眼泪是没有用的。她只是紧紧地把头埋在斯内普的胸前,无论他怎么使劲推她,她的头都纹丝不动。在斯内普下一轮的爆发之前,她急忙说:“教授,我真的知道您是担心我的安全。对不起,我真的很抱歉,我没有意识到事情的危险性和严重性。”
“如果你真的知道,你就不会这样做。”他阴沉的脸色没有一丝好转,但语气没有那么冲了,“我看错你了,艾伯特。”
“没有!”克劳尼决定收回自己的想法,斯内普的这句话让她有点想哭了。她闷闷地说,“我不想让您失望,我也没有想到夜游的后果这么严重。我以后肯定不会了,没有以后!我发誓!”
“别对我发誓。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对不起!”
虽然嘴上说着道歉,事实上克劳尼确实到现在还是一头雾水,即使她原本猜想到了夜游可能会受到很严重的惩罚,但她没想过斯内普会这么的生气——至少在她看来斯内普可能只是不咸不淡地指责她几句,然后责怪她为什么不处理清理清楚夜游的痕迹。但是她到现在也想不到斯内普到底为什么知道她夜游了——海格是个好人,他一般情况下是不会出卖她的。而且,拯救了一只独角兽是好事。禁林她和斯内普一起去了好几次,但是他从未有任何一次像现在这样愤怒。所以问题一定只出在独角兽身上。她的脑袋正在飞速地旋转。
没有人会憎恨一只独角兽,即使是看上去什么也不喜欢的斯内普也一样。她想到了独角兽身上无法用魔咒愈合的致命伤。而这时她的任督六脉才仿佛终于被打通了似的,理解到了斯内普愤怒的原因。
可是现在斯内普油盐不进,她没有任何办法把她的想法和其他的问题告诉他,按照斯内普往常的性子来看,他只会觉得她在狡辩。
“独角兽是被具有相当危险性的人伤害了的。一般人无法伤到他们。”她松开了斯内普,但还是低着头,“我当时第一反应应该是掉头就跑,因为当事人很可能还在现场。”
斯内普的双手环抱在胸前,等待着她继续自我检讨。
“而且我才三年级,没有其他的手段。魔力储备也不够。我的魔力回路还有损伤,并没有好完全,这样的行为完完全全是失去理智的。”
她尽力去回想自己昨天的所作所为。
“我应该马上回去找海格,而不是等在原地尝试傻乎乎地挥舞魔杖,然后不做任何防护。”
“我太傻了。”她真诚地说,“我还没有认真地思考完,就开始行动了。如果这当中出现了任何问题,比如说这个人他突然回头来找我,我可能要面对的就是极大的危险,如果在这种情况下他想要杀我灭口,偷偷袭击我,我可能会就此丧命。”
细细地分析了一下自己昨日的所作所为,她才开始不由自主的后怕。
“还有呢?”斯内普看着女孩的表情从理直气壮转为了后怕,心里才真正地松了一口气,“还有呢?”
女孩从自己的袍子里掏出了一堆叮铃响的物件,有的是宝石,有的是徽章,有的是——看不出是什么的小方块:“我在上面刻了很多炼金阵法。”
为了保证自己语言的真实性,她把那个小方块丢到了斯内普的办公桌上,然后用魔杖指着它:“四分五裂!”
斯内普还没来得及阻止她,她的施法就已经完成了,但是无论是桌子还是小方块都完后无损。只在魔咒即将接近它们的时候浮现出了一层不明显的膜状物。
“只要不是死咒,这个小物品还是有防护力的。”她把那个小方块收了回来,然后又把那颗宝石丢了上去,“这个虽然我还没有研究明白,但是也是有点用的,教授。”
她指着那块石头的旁边,然后喊:“阿瓦达索命!”
那颗石头就像自己有了生命似的开始夸张的变形,然后向着魔咒的方向移动,不过这次这个魔咒还是击中了地面。这使得克劳尼有些尴尬。她急忙挥着魔杖把缺失的地面补好。
“好吧。”她把头埋的更低了,“死咒不行。”
她把她的小玩意都塞到了斯内普的手里,斯内普只是把持着这些东西,即没有把他们丢回来,也没有把他们收起来。
“还有呢?”他又重复了一遍之前的质问。
克劳尼真的想不出来还有什么了,她绞尽脑汁地希望把自己的错误圆回来——至少不要这么严重。
“盔甲护身!”她对着自己施咒,“教授,我已经会铁甲咒了!”
“所以呢?你认为我会不知道这点吗?”斯内普嗤笑,“你认为你遇到了危险会有时间反应吗?”
克劳尼没话说了。她偷偷地抬眼瞥了一眼斯内普现在的表情,他现在至少没有暴怒了,那张阴晴不定的脸现在看上去和平时相差无几,克劳尼猜测他已经没那么生气了。
“你的所有——时间——都被没收了。”斯内普阴恻恻地说,“别想了,艾伯特。”
“禁闭——无限期的禁闭——”他说,“除了上课时间和我知道的你的社团活动以外的所有——所有时间——你都要来这里。”
“我很失望——别让我更失望。”
斯内普的手一握,那些小物件就被他攥进了手心里。他转头就从角落里用魔杖拎了好几桶鼻涕虫。那些铁桶互相拥挤着撞到了她的脚跟前,里边的动物们正在一边吐着黏液一边在里边扭来扭去地挣扎。克劳尼的脸一下就绿了。
“享受你爱心的报偿吧艾伯特,你一定会喜欢它们的。毕竟你们是同一边的,和自己同类相处的感觉一定让你欢呼雀跃。”斯内普盯着她的表情终于露出了他们谈话以来第一个真心实意的讽刺的恶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