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在洪武当咸鱼
老朱听到大孙的话,使劲的揉了揉他的脸,笑骂道。
“还真是个小机灵鬼!”
老朱在说完这句话后,脸上的笑意渐渐敛去,语气也多了几分惆怅的味道。
“世人都知道当皇帝的好,却不晓得当皇帝的难处,想吃口顺嘴的饭菜都不容易哟……”
老朱只是偶发感慨,在感慨过后就再次耐心的解释起来。
“不过太医跟厨子还不同,太医要是想害咱们,那可真是杀人于无形。“
“他们只要治病的时候不那么用心,多放一味药,或者少放一味药,让咱们的病越来越重,就能让咱们稀里糊涂的死掉。”
“所以说,轻易不要得罪他们,就算他们有点小心思,咱也不能拆穿,要给他们留点体面,这样他们才好尽心为咱们看病。”
朱允熥听到老朱如此耐心的给自己解释,心里将这份恩情记在心里。
“孙儿明白了,孙儿多谢皇爷爷教诲!”
“但孙儿有一事不明,若是太医们恃宠而骄,仗着咱们不愿苛责,故意行刁难欺瞒之事又该如何?”
老朱闻言眼睛陡然一亮,心里更是暗暗惊讶,这孙子的心思够周全的呀!
本来就算朱允熥不问,老朱也会提醒他如何做。
但现在见这孙子主动问出来,老朱顿时生了考教一下的心思。
“大孙,那你觉得该如何呢?”
“我觉得……”
朱允熥思索了一阵,这才缓缓开口。
“我觉得吧,对太医们既要信任,又要防备。纵容他们要有限度,限度之内是礼遇,限度之外则是法度。”
“必须建立一套健全的诊疗体系,细化治病流程,从诊脉开具药方,到抓药、配药、熬药等每一个环节,都要严格落实到责任人。”
“一旦出了问题,上位者就可以按图索骥,一环一环的抓到坏事之人,然后将其绳之以法!”
老朱一开始是抱着戏谑的心态听得,可听着听着他整个人都不禁正襟危坐起来,脸上也变得越发严肃认真。
甚至听到最后,见大孙不说话了,他还下意识的追问了一句。
“继续说呀!”
朱允熥闻言不解的看向老朱,弱弱的说道。
“皇爷爷,我说完了呀,我现在就能想到这么多了,您再让我说,我也不知道说啥呀……”
老朱闻言这才惊觉,他大孙还是个孩子呢,能想到这些已然不易。
老朱想到这里猛地抱起大孙,对着他的脸蛋就狠狠的亲了一口。
“mua……”
“真真是咱的好大孙,不枉咱对你寄予厚望,哈哈哈!”
“你说的太对了,咱就是这么做的,等你哪天去太医院了解下流程就知道了!”
“这就是为君之道,既要用之,又要防之,还要以法律之。”
“只要熟练运用此三术,即可驾驭天下贤才!”
老朱实在是太激动了,激动之下连为君之道都说了出来。
抬着肩舆的锦衣卫力士,听到老朱这话,无不偷眼去打量朱允熥,或许过几年坐在这肩舆上的主人就是这孙子了……
只有朱允熥一脸茫然,非但没听出老朱的话外之音,反而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皇爷爷,我困了……”
“不过我可没想那么多,我这辈子能在您老的羽翼下,当个逍遥王爷就很知足了……”
朱允熥说完这话,在老朱的身上拱了拱,直至换个舒服的姿势,随即闭上眼睛呼呼大睡。
“真没出息,当个逍遥王爷你就知足啦?”
“简直跟你爹那个憨憨一样!”
“huhu……”
老朱听到大腿上传来均匀的打鼾声,当即报以一阵苦笑。
“这孩子是小猪吗,咋说睡就睡了……”
老朱刚抱怨完,就低声吩咐抬肩舆的锦衣卫放慢脚步,生怕颠到他的宝贝孙子。
在路过太子府的时候,锦衣卫突然停下脚步,询问似得看向他。
老朱看了看太子府里吵吵嚷嚷的抓人声,当即摆了摆手,示意锦衣卫继续走。
锦衣卫抬着两人来到乾清宫落下肩舆,老朱小心的抱起大孙走进寝宫,将其轻轻安置在自己的龙床上,这才轻手轻脚的退出来,来到外间处理公务。
朱允熥躺在龙床上呼呼大睡之时,整个太子府已经闹翻了天。
上百名锦衣卫冲进太子府,封锁所有进出的门户。
吕氏刚要呵斥锦衣卫,就被带队的二虎给怼了回去。
“太子妃殿下,卑职奉皇爷之命调查皇孙中毒之事,还请您配合锦衣卫办案!”
吕氏听到这话,脸上当即挤出一丝僵硬的笑容。
“既然有父皇的旨意,那本宫自然全力配合!”
二虎听到太子妃如此说,朝着太子妃抱拳行了一礼。
“那卑职就多有得罪了!”
“来人,将所有宫女、太监带去锦衣卫严加审问!”
“诺!”
不多时太子府一应宫女、太监,全被锦衣卫带走,就连吕氏贴身的宫女春兰和冬梅二人都未能幸免。
吕氏看到两人被带走,一颗心都提到嗓子眼了,但她却一句求情的话都不敢说。
因为她知道,她什么都不说,这两人或许还能扛得住。一旦她开口求情,锦衣卫非但不会放人,还会重点招呼这两人。
到时候严刑拷打之下,这两人该说的不该说的,都会一股脑说出来。
吕氏在见到所有人都被带走,锦衣卫却依然没有要走的意思,不由阴沉着脸问道。
“二虎,这人也抓了,你们还留在这儿作甚?”
“难不成是连本宫也怀疑,想连本宫也一起抓走?”
二虎闻言没搭理吕氏,直接对着身后的锦衣卫招了招手,随即一队队锦衣卫冲进房间,对太子府展开了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搜查。
吕氏见到锦衣卫进来翻箱倒柜的翻检,气得俏脸发白。尤其在看到锦衣卫,将自己藏在床底下的金银和房契、地契都翻了出来,更是气得怒不可遏。
这些金银可都是见不得光的钱,乃是她胞兄在民间私自放高利贷所得。
一旦被皇帝陛下查知,他们吕氏一门都吃不了兜着走!
吕氏想到此处当即拔掉发钗,坐在地上撒起泼来。
“太子殿下呀,您睁眼看看吧,您才薨逝几日,锦衣卫的狗奴才就来抄咱们的家啦,呜呜呜……”
“臣妾没脸活了,臣妾不如带着王儿们随您去了,也免得受这些狗奴才们的欺凌侮辱,呜呜呜……”
二虎一看吕氏这番表演,就知道这女人在担心什么。
这女人好不晓事,就她这仨瓜俩枣,咱们锦衣卫还真不看在眼里。
“只查有无丹药、药丸之类的东西,其余物品一概不许乱动,有敢私自夹带金银者,断手断脚,永远逐出锦衣卫!”
“诺!”
随着二虎一声令下,凡是参与翻检的锦衣卫,都不再看地上的金银一眼。
吕氏见到锦衣卫不是奔着自己私房钱来的,当即收起眼泪,并从地上爬起来。
然后走到梳妆台前,对着镜子重新整理了下仪容,这才笑靥如花的走过来,并在床上被翻出的金银里挑挑拣拣。
她先是拈起一块十两重的金元宝,略微想了一下,又不知为何将其放下,重新抓过一块五十两重的银铤,放到二虎身前的桌子上。
“二虎兄弟,这点银子你拿去给弟兄们买酒吃,权当是本宫刚刚失礼之处的赔罪啦!”
二虎看了看桌上的银子,心里冷冷一笑,这是嫌金子个头小,咱拿着太方便了,这才换上银铤的吧?
虽然二虎心里有点小怨念,但还是上前一步拿起银铤朝着太子妃拱了拱手。
“卑职谢过太子妃!”
二虎谢过太子妃后,将银铤别在腰间显眼处,随即对着屋里屋外吼了一嗓子。
“弟兄们,太子妃赏银五十两,给咱们买酒吃!”
二虎的话音一落,太子府各处宫殿、偏殿内传来一阵阵的谢恩声。
“谢太子妃赏!”
“谢太子妃……”
“谢……”
“赏……”
就在整个太子府都回荡着谢赏声时,突然有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响起。
“虎爷!”
“东西找到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