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春妮进来,给裕王妃行了个不胜标准的礼。
裕王妃挥手:“陈娘子不必多礼。”
看见对方手里抱着一摞纸。她颇有兴趣的问:“这就是你写的话本。拿来我瞧瞧?”
胡春妮赶忙递了过去,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小妇人只略识几个字,哪会写什么话本,这只是小妇人写的一些坊间趣事。”
其实就是各种八卦,这也是冯万盛最近新想出的商机,找人收集坊间有趣的八卦事迹,再挑些有爆点的,专门写下来,印刷成册,每半个月出一期。卖给那些有些闲钱的富家老爷太太
别说,卖的还挺好。可见,这世上就没人不爱听八卦的。
沈明娇便选了几个合适的,让海棠帮着腾写下来。
裕王妃接过扫了眼,见其字迹歪歪扭扭,她也没觉得有什么。毕竟据她所知,陈金宝的妻子只是个普通乡绅之女。
只是看着看着,裕王妃不自觉便被其上内容吸引住了,她是个好八卦的,有趣刺激的八卦与她而言就像是风流公子偶遇绝世佳人,简直看得如痴如醉。
胡春妮见此,觉得这一招走对了,于是更加卖力的讲起各路八卦来,一时间,两人仿若遇到了知音,恨不得当场一劫金澜。
沈明娇见她眉宇间的笑纹,心中不由有些难受。人都说,常笑的人眼角的皱纹都会比旁人来的深。这话真假暂且不论,可她却能看出,裕王妃是真的爱笑。
可从封黎笙口中得知,前世,裕王在举起反旗后,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杀妻杀子以震军心,
不知那一刻,面前这个爱笑的女人该是如何绝望!
裕王妃并不知她心中所想,拉着她的手喋喋不休道:
“想不到春妮你这么对我胃口,你放心,等王爷回来,我就让他把你们两口子留下。”
说罢她啧了啧嘴:“可惜你那男人不是个东西,他平时没少欺负你吧!”
“春妮你别见怪,那日听说你们过来王府时,我真挺不耐烦的。倒不是我嫌贫爱富瞧不起你们。
你不知道,自打来了荆州后,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府里每年都有王爷的各种穷亲戚过来,一开始我也好吃好喝的招待,可这来的人一茬接一茬的,时间长了我也就烦了……”
沈明娇心中一动,不动声色的问:“我嫁过来时间不长,好像听相公提起过一嘴,都是些什么人啊!王爷怎么说?”
裕王妃猛灌了口茶:“那可多了,什么姨母家的表侄子,二叔公家的姑奶奶的孙女,乱七八糟的,我也没记住。
你说王爷啊!他可得紧得很,每次那些打秋风的一来,他就高兴的跟什么似的,活似八辈子没见过亲人……”
沈明娇的心砰砰直跳,语气惊喜又期待的问:“那那些人最后如何了?回乡了吗?”
裕王妃哼了声:“这我哪知道?不过每次有打秋风的上门,王府账面上总会少些银子,这也是我不待见王爷那些穷亲戚的原因,咱虽然是王府,可谁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哪经得起他这么造……”
她还在喋喋不休,沈明娇却已在心中思量开了。
为更了解裕王此人,封黎笙有派人仔细调查过陈贵人,也就是裕王生母的家人。陈家人口简单,又因中间遇过灾年,陈贵人那一辈里的兄弟姐妹死的死残的残,根本不剩几个人。又哪来的那么多穷亲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