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不情不愿的掀开门帘,请苏倾进去。
苏倾笑着颔首,落落大方的抚了抚裙摆。
心道这位沈姑娘果然如她想的一样,只是个空有美貌的花瓶。被她几句话一激就方寸大乱。
这样的人根本不用她费什么心思。只要言语稍微一刺激,就能自己黑化,从而一步步作死。
然而等进到里屋,看着慵懒半躺在床榻上的沈明娇,她却傻眼了。
沈明娇此刻发丝微微凌乱,一双桃花眼含嗔带媚,裸露在外的香肩布满点点暧昧的红痕。配着她一身凌乱的大红寝衣,端的是活色生香。
看见苏倾进来,沈明娇扶着腰艰难的坐起身,声音像是含了蜜般娇柔:
“哎呀!真是不好意思,苏姑娘过来,本该亲自出门迎接,只是本妃昨夜累着了,浑身软绵绵的使不上劲!”
“海棠,愣着做什么,还不给苏姑娘斟茶。”
说完痛苦的揉了揉腰,还时不时轻斯一声,
苏倾死死盯着凌乱的床榻,不敢相信封黎笙居然真的碰了别的女人!
强压下情绪,姿态优雅的落座,接过海棠递过来的茶盅轻轻抿了一口,好笑道:
“沈姑娘别开玩笑了,你可能不知道,殿下的母妃来自海外,在那里,只有两个相爱的人才能在一起,没有爱情的婚姻是枷锁,是不被祝福的。而殿下从小耳濡目染,对另一半的要求自然很高,起码得要是和他心灵相通的伴侣。”
说完浅笑着看她。似乎在说你就别装了。
哪知沈明娇听了却一脸惊讶的反问:
“苏姑娘的想法真奇怪,什么爱不爱的,那是小妾姨娘玩的技两,本妃作为殿下明媒正娶的妻子,以后是要掌王府钟馈的,整那些个虚头巴脑的东西有什么用!”
说罢她懒懒的打了个哈欠:“哎呀不说了,昨晚殿下也太能折腾了,要了四五回水…一直折腾到五更天…弄得我腰都快散架了…”
“所以这男人都一个样,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却很诚实…”
似乎实在太困,说着说着竟头一歪直接睡着了。
苏倾:“……”表情管理差点崩裂。
她咬了咬牙,难得感觉进退维谷,纵使她再聪明,却也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这里纯属字面意思)
再次看了眼凌乱的床榻,一想到封黎笙很可能在这里抱着别的女人颠鸾倒凤的场景。她心里直恨的咬牙。
站起身快步离开,也顾不得什么优雅仪态,门帘摔得哗哗响。
沈明娇无语的翻了个白眼,坐起身端过一侧小几上的热茶抿了一口。
真是典型的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
刚这么想,手上捧着的热茶不受控制的直接砸在她腿上,疼得她倒吸了口凉气。
沈明娇:“……”这只是巧合吧,是吧是吧…
……
苏倾走出院子,心里却堵着口气。她迫切想要见到封黎笙,想确认这一切都不是真的。
吩咐贴身丫鬟去打听封黎笙在哪,不多时,丫鬟回来,主仆俩朝着书房的方向而去。
前院书房。冯五朝端坐在玉案后的封黎笙禀报:
“殿下所料不错,属下派人连夜去了暗影阁,经过查实,昨日那群刺客的确出自暗影阁。”
封黎笙摩挲着手中狼毫笔:“暗影阁那边怎么说?”
“据说暗影阁阁主武功高强,素来行踪不定,阁里琐事由堂主代管,那堂主说是手下私自接单,等我们带人过去时,那手下已经畏罪自杀,昨日逃走的刺客也都不见踪影…”
封黎笙垂眸沉吟,“这么说,线索彻底断了是吗?”
冯五从怀中掏出一方木匣和一封信,“暗影阁的那位堂主为表歉意,给了属下两万两银票,并说会竭尽全力追查逃跑的刺客。”
封黎笙接过信封拆开来,一目十行地看完。信里表示了对此事的惶恐,言辞间小心翼翼,通篇都在请罪。很符合一个江湖帮派对朝廷皇室的敬畏。
封黎笙放下信纸,问冯五:“这事你怎么看?”
“属下觉得真正幕后之人应该不是暗影阁。暗影阁在江湖上虽名声不小,可若对上朝廷那也只是蚍蜉撼树,自找死路。”
封黎笙发问:“那如果暗影阁背后有人呢?”
“不太可能吧,据属下查到的消息,暗影阁存世已有一百多年,近些年虽然江湖和官府算是和睦,可像这种传承了上百年的帮派,都有些傲骨在,很难被人收编。”
封黎笙提醒他:“可你忽略了一点,每一代暗影阁阁主都是以斗篷面具示人,且行踪神秘,这其中可操控性就很大。”
冯五听明白了殿下的意思,“属下这就吩咐人去查这位暗影阁阁主。”
封黎笙加了句:“可以从荆州裕王封地那边找突破口。”
冯五有些差异,自从殿下半年前从边关回来后,就莫名对裕王关注了起来。前后已经安插了不少人手去了荆州。
封黎笙垂眸翻着手中的公文不再多说。想要他命的左不过那几人,
然而过了这么久,却始终没有找到裕王意图谋反的一丁点证据,从派去荆州的人传回来的消息来看,裕王胆小到甚至于懦弱。
若不是前世璟和二十五年的那场血流成河的宫变,他至今都无法相信那样一个人会谋反。
“苏倾姑娘,王爷在书房议事,吩咐过闲杂人等不可打扰…”
一个柔和的女声笑着接话:“那还请这位小哥帮忙通传,就说我有钥匙找他。”
书房里两人听的分明,
冯五欲言又止的瞅了瞅自家王爷。
“那个…殿下,正所谓天涯何处无芳草,而且咱王妃那么好,殿下可千万不要做对不起王妃的事啊…”
封黎笙:“滚!”
为了避嫌,封黎笙命侍卫把苏倾带到了院外一处凉亭。
苏倾看着时不时经过的仆从,拳头紧握。肃王殿下从不讲究这些虚礼的,他这是在避嫌!
不多时,一身暗红锦袍的封黎笙走了过来,苏倾掩下眸中的惊艳。
此刻她不得不承认,太子虽然样样都好,可跟肃王殿下相比,还是差了一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