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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二章 无题

逆天换明天将降大任,必苦其心志第一百四十二章无题“好了,我看着火,你出去吧!”李秀姐往外推着郭大靖,“一会儿藤野英来了,看你在灶房,还不知道怎么想呢?”
郭大靖也不客气,转身出去,又拿出了点林天生送的好茶叶,准备泡上壶茶,招待藤野英。
当饭香和肉香从灶房飘出来的时候,藤野英和蓉儿有说有笑地走了进来,后面跟着李秀成。不是碰巧遇到的,而是藤野英会处事儿,特意去学堂找的蓉儿。
“好香啊!”蓉儿进了后院,便抽着小鼻子,象小狗似的在空中左闻右闻,眼睛也亮了起来。撇下藤野英,和李秀成跑进灶房帮着烧火去了。
藤野英走到院中的桌前,拱了拱手,便坐下来,似笑非笑地说道:“大人言而无信哪,说好的亲自操持呢?”
郭大靖给她倒了杯茶,说道:“都是在我的指导下做的,与我亲自动手是一样的。”
藤野英摆了下手,表示自己很大度,不计较这个了,端起茶杯喝着茶水,点了点头,说道:“茶叶呢,送我点呗!”
好,答应过照顾好你的,一点茶叶算什么?郭大靖进屋,不一会儿就拿出一包。
“嗯!”藤野英在鼻下闻了闻,微笑着说道:“再加点茉莉花,味道就更好了。”
“你想怎么喝就怎么喝。”郭大靖笑着点了点头,说道:“等林天生回来,会带来更好的茶叶。”
藤野英突然有些黯然,垂下眼帘,低沉地说道:“最快也得半年吧?”
郭大靖沉吟了一下,说道:“可能用不了那么长的时间。林天生不是说过,分春夏两运,五月回帆运夏粮,八月重返本港。”
那只是正常的海运漕粮的时间,老爹和林天生要办的事情不少,哪能那么快?
藤野英挤出笑容,轻轻点了点头,并不愿因此而与郭大靖抬杠。
其实,郭大靖也是宽慰,他自然知道藤野英估计的时间比较准确,或者说是只少不多。
按照正常的航速,自浙西至京师,风向顺利的话,只需要十余天。
但藤野正要去的是澳门,还要与洋鬼子谈妥生意,甚至等待澳门炮厂制造出足够数量的火枪,这个时间是真不好估计。
说不好,要等到明年二月才能趁着季风返回呢!郭大靖不敢确定,却也不好说出,徒增烦恼。
“自己一个人住挺闷的,我准备把新近到岛上的一个孤女叫来相陪。”藤野英喝着茶水,说着打算,“她叫阿巧,看着倒挺乖巧。”
郭大靖点了点头,说道:“和你做个伴儿,挺好。既是孤女,你好好培养,成为你的帮手更好。”
“我也是这么想的。”藤野英说道:“正教她识字算数呢,要是象蓉儿那样聪明就好了。”
正说着,蓉儿拿着碗筷出来,摆在桌子上,又笑呵呵地回了灶房。
“没有酒?”藤野英看着桌上的碗筷,调侃道:“真的只是请我吃白米饭?”
郭大靖知道她有点酒量,既然说出来了,也不好拒绝,便又进屋,拿了壶酒出来。
李秀成和蓉儿端着菜和汤出来,摆在桌子上,诱人的香味立刻钻入鼻中,真的是老香老香了。
特别是用熊肉罐头做的汤,作料都不用多加,特有的那种香味,令人口中生津,馋涎欲滴。
一盆热腾腾的米饭端了上来,饭粒晶莹透亮,香味袭人。
“果然与众不同。”藤野英闻着香味,看着饭粒,虽然还没品尝,却已经对郭大靖说过的话,相信了大半。
李秀姐又凉拌了个马齿苋端上来,才笑着招呼大家吃饭。
“先吃碗饭垫个底儿,再喝酒。”郭大靖好意地提醒着藤野英,并亲手盛了饭,递给众人。
藤野英笑着说道:“正要尝尝大人赞不绝口的白米饭呢,不是说连皇帝都吃不到吗?”
“他倒是想吃,可惜没有。”郭大靖对皇帝没有什么尊重之意,不管是木匠皇帝,还是崇祯。
宁锦大捷的封赏,已经见诸于邸报,郭大靖等人已经知晓,尽管还没领到赏赐。
魏老太监一人独揽大功,其弟侄中有两人加升,一人升二级一人升三级。
老魏的孙子魏鹏翼加少师封安平伯世袭,他的侄子良栋为东安侯,他的另一个侄子魏良卿也从太子太保一步升到太师,一步升了十级到顶。
而鹏翼、良栋当时都还在襁褓之中,还不会说话走路呢,就已经封伯封侯。
你让征战沙场几十年、立下功劳无数,才封宁远伯的李成梁,还有正为封爵而苦苦奋斗的毛文龙和众多武将,情何以堪?
而在宁锦大战和牵制作战中的有功将领,得到的赏赐就十分地寒酸了。
满桂加太子太师,荫一子锦衣卫指挥佥事世袭,赏银四十两,纻丝二表里;赵率教加太子少傅,荫一子锦衣卫正千户世袭,赏银四十两,纻丝二表里……
几十两银子,几匹绸帛,再加上虚衔,这就是出生入死、浴血奋战的赏赐。难道不令人寒心,反正郭大靖的心是洼凉洼凉的。
木匠皇帝难道不是昏君,只会耍些帝王心术,却也一样的刻薄寡恩,任人唯亲,赏罚不明。
郭大靖狠狠地嚼着嘴里的米饭,口感绵软柔糯,有弹性,饭味清香适口。嗯,真香。
“好吃,真好吃。”蓉儿眼睛都弯成了月牙,挟起汤里的熊肉塞进嘴里,酥烂喷香,不禁连连点头。
藤野英吃得还比较温文而雅,可也赞不绝口,最好吃的还是汤和米饭。
“大人果不虚言,这白米饭是我平生吃过的最香、口感最好的。”藤野英用筷子拔着米粒,还有心思仔细欣赏,“看,还晶莹透亮呢!”
李秀姐仔细看着,笑着点头道:“藤野姑娘观察得细,说得这词儿也好。”
停顿了一下,她又给藤野英挟着菜,“这些都是夫君亲自指导做出来的,吃起来都很美味呢!”
嗯,嗯!藤野英连连点头,看了郭大靖一眼,嚼着焖羊肉,又称赞了几句。
郭大靖只是含笑不语,吃得不快也不慢。
久违的米饭滋味,唤起了他的回忆,可也很快甩开,又回到了现实。
桌前的几个亲人才是他应该关心爱护,应该时刻放在心上,回忆只能使人伤感,不如就埋在心底吧!
蓉儿吃得最香,又盛了一碗饭,得提醒她别撑着;秀成还算斯文,男孩子倒显得老成了许多;阿秀也吃得香甜,还给自己挟肉盛汤;藤野英,蹭了顿好饭,应该能消停一阵儿了吧?
郭大靖轻轻放下饭碗,端起了酒杯。
唔,唔!藤野英嘴里的肉还没咽下,赶忙也拿起酒杯,向郭大靖示意。
“为——”郭大靖一笑,说道:“为大家吃得高兴,贺!”
贺,呵!藤野英点头附和着,仰脖就干了,倒让郭大靖愣怔了一下。
蓉儿和李秀成最先吃饱,无比满足地抚着肚子,听了郭大靖的话,到前院蹓跶消食儿。
李秀姐也下了桌,只留下浅酌慢饮边喝边聊的郭大靖和藤野英。
“月亮又快圆了。”藤野英在酒精的作用下,眼神有些迷离,望着升上半空的月亮,发出了不明意味的感慨。
喝高了,要吟诗?
郭大靖不敢轻易接话,大口喝着酒,把这一壶赶紧干完,别给藤野英喝多发酒疯的机会。嗯,凉拌马齿苋不错,清淡爽口。
藤野英的目光又移到院中种的辣椒上,半眯着眼睛仔细瞅,说道:“长得挺快,辣辣的东西,能摘的时候给我点。”
“没问题。”郭大靖赶忙说道:“留下籽儿,你也可以种一些。”
“不,就吃你种的。”藤野英咧着嘴,傻笑着,“还看你编的故事,那个大玉儿和多尔衮的。嗯,最近怎么不编了?”
郭大靖翻了翻眼睛,把酒杯里的酒一口闷掉,赶忙把壶里剩下的全倒上,不给藤野英留一点。
“编得太快就假了。”郭大靖摸着下巴说道:“就象这酒,得让它在建虏那边酝酿发酵,时间越长,越是淳厚够味儿。”
藤野英撇了撇嘴,说道:“继续编呗,我想看。”
“自己编多好,想怎么编就怎么编,想要什么样的结局,就是什么样的结局。”郭大靖往椅子里一靠,眯着眼睛说道:“朝廷要往诸岛派太监和锦衣卫,编造谣言的事情,可不能让他们知道。”
“太监?!”藤野英眨巴眨巴眼睛,嘿嘿坏笑起来。
这是什么意思,姑娘家家的,提到太监,怎么这个表情,很,很不好啊!
“来,干了这一杯,再吃碗饭,我送你回去。”郭大靖端起了酒杯,准备把这个家伙打发走。
“我没喝多。”藤野英撇着嘴,斜睨着郭大靖,“把酒都倒光,那点小动作,都看着呢,懒得说你。”
我是为你好,女人喝醉会被捡走的。郭大靖讪讪一笑,有些难堪,但脸皮厚,也不太在乎。
终于是酒足饭饱,大家吃得都很过瘾。藤野英又喝了杯茶水,和郭大靖夫妇聊了会儿天,才告辞而去。
…………………
沈阳,皇太极的汗宫。
虽然是看着同样将圆的月色,却没有轻纱轻披的美感,倒象是阴雾笼罩的沉郁。
香茶喝在口中,也显得甚是苦涩,如同皇太极的心绪。
“启禀汗王,范文程前来拜见。”侍卫在书房外躬身禀报。
皇太极心中暗叹了口气,沉声道:“请范先生进来。”
奴酋四王子,号称“聪明伶俐,耳目所经,一听不忘,一见即识”。
说白了,皇太极是个爱学习、有文化的建虏。在老奴的诸将中,据说也惟有他识字。
特别是他继位为汗王后,逐渐改变了老奴鄙视文人,以及滥杀的臭毛病。如范文程、宁完我、罗绣锦等汉奸,慢慢得到了重用。
依郭大靖的分析判断,皇太极确实很厉害,把那帮兄弟都耍了,成功地实现了剪除异己、面南称尊的计划。
但皇太极也没有那么厉害,在很多方面,都是运气好,或是被对手的愚蠢所衬托出来的。
当然,郭大靖可以目空一切,小视天下英雄。是因为他知道历史走向,从而得出准确地预判。
时间不大,范文程来到面前,跪倒施礼,口称“拜见汗王”。
“范先生请起。”
皇太极露出微笑,在人前他基本上都不会情绪外露,不轻易让人知道他是愤怒还是高兴。这就是所谓的“喜怒不形于色”,成府深才会如此。
范文程谢过之后,取出文件双手呈上,然后才在侍卫拿来的小杌子上斜签着坐下。
谣言肯定是有,但皇太极也知道没几个人敢向他说。告密事小,别人也怕皇太极暴怒之下,以传谣挑拔的罪名加以处罚。
所以,皇太极特意交代了几个亲信,把外面传播的谣言记录下来,呈给他看,范文程便是其中之一。
皇太极拿过记录的纸,翻开看了半晌,不由得苦笑一声,说道:“都说谣言止于智者,现在看,大金的智者还是太少啊!”
谣言在传播的过程中,并不是原封不变的。
郭大靖所说的发酵,也就是笃定地认为,经过口口相传的谣言会产生更多的版本,会起到更大的效果和影响。
现在,经过很多人的自行脑补,谣言已经分不清是对手散布,还是建虏在疑神疑鬼。
只不过,皇太极还是能够确定其中关于父汗遗诏,由多尔衮继位的谣言,应该是敌人所为。
有没有遗诏,不是他一个人说了算的。代善、阿敏、莽古尔泰应该清楚,他们当时可是一伙,联合起来逼阿巴亥殉葬。
至于阿济格、多尔衮、多铎三兄弟,在目前的情况下,脑子坏掉才会编造这样的谣言。这不等着被皇太极收拾,免得他们心中不满,日后生事吗?
但皇太极也心里清楚,对于这种谣言,解释是没用的,哪怕赌咒发誓,反倒是越描越黑。
同样,多尔衮也不能因为这个谣言而向皇太极表示什么忠心。难道不是做贼心虚,只是谣言,你跑来表白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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