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啪啪!”
距离城墙一百米外,两个燧发枪步兵连开始了火力压制。
“快!快!跟上!后退者,斩!”
朴成焕抬头看着城墙垛口处惊慌失措的守军,面露喜色,连忙挥舞着高文亮送给他的长刀大声催促着扛梯子的义从兵。
整个济州岛上的军队是什么样,他再清楚不过了。
也不是说没有能打的精锐,但这种精兵要么在济州城给各位老爷当护卫,要么就在申桂时麾下。
具体到旌义县,县城里最能打的不是县监组织起来的捕盗营和义兵,而是几个富户家养的护院……而看现在这个样子,城墙上显然没有几个护院精锐!
此时不攻,更待何时?
几十米的距离只用了不到两分钟,很快二十多架梯子就搭上了城头,朴成焕提着一面木质盾牌,一边挡着城头射下来的箭矢,一边大声呼喝道:
“快上!一个人头一两银子!建功立业,就在此时!!杀!杀!杀!!”
在金钱的诱惑……还有身后火枪的督战下,35名先登义嚎叫着举起盾牌就踩着梯子向上冲!
事实证明,给钱确实有用!而且效果不错!
除了四五个倒霉的没等上墙就被顶了下去,二十多人直接用一身蛮勇登上了城墙!
当然,这也有旌义县的城墙实在太矮的原因,就三米多,踩两下梯子就上去了。
“……这就上去了?”张学毅有点不敢相信攻城战居然这么顺利,按照古代战争经验,攻城的一方不是要至少准备承受三倍的伤亡吗?
一旁的梁华看他惊讶的样子,也感慨道:“……咱们事先就知道朝鲜人菜,但没想到居然能菜到这个程度……居然连一伙刚刚武装的农夫和渔民也挡不住!
看来咱们还是高看这些朝鲜人了……早知道就少运一半炮了!”
“走吧!咱们快点带兵跟上!可别再给人赶下来,那就搞笑了!”
张学毅恢复了冷静,他说着,指了一下被火炮轰得破破烂烂,露出了堵门石块的城门。
“我先带着一连去把城门的障碍物搬开,你掩护我们!”
“没问题!”梁华马上点头。
此时城墙上厮杀仍未结束。
刚才的几轮炮击和排枪,已经让城墙上的“义兵们”人心惶惶,更有人丢下武器,趁着督战队不注意逃走。
现在“倭寇”直接杀了上城墙,成了压垮这些奴婢兵心理防线的最后一根稻草,崩溃不可抑制地蔓延。
而另一边,在金钱的驱使下,义从营的积极性可就强多了。
上百名义从兵下意识地以着甲的十几名先登兵为核心,逐步用长枪和守卫瓮城城墙处的几十名精锐守军对刺……后者之所以还在强撑着,没有像其他义兵一样逃走,是因为一个身穿红色官服的身影被他们护在了中间。
“杀!杀!杀!”
郑至善头脸都是鲜血,此刻手持三米五的长枪,不断把钢制枪头刺进,抽出,刺进!再抽出!
他脸色狰狞,看着对面的人被自己刺死,却没有心思多听他们的惨叫,因为他在算银子!他登上城墙后一共杀了五个人,那就是五两银子啊!
仅仅两分钟后,眼见身穿官服的那人也要被杀红眼的义从兵弄死,朴成焕连忙大声命令道:“停下来!停下来,那个官要抓活的!死了扣银子!!”
如果想要让别人听自己的话,永远要用他们最在乎的事情来达到自己的目的,朴成焕显然也明白这点。
果然,听说扣银子,杀得最猛的几个先登义从兵硬生生地停止了进攻,总算留下包围圈里几个人的小命。
“……报告司令!咱们抓住了一条大鱼!在城墙上督战的旌义县县监被咱们逮住了!”
高文亮刚登上城墙,张学毅就兴冲冲地跑了过来,他身后被两名殷人士兵提着的,正是身穿官服被捆成一个粽子似的年轻朝鲜官员。
“县监?”高文亮低头看了看被塞住嘴脸愤恨的朝鲜官,又抬头问道:“……怎么这么年轻?他叫啥?”
张学毅挠头道:“好像叫文啥!听朴成焕说,他是个贵族子弟,小李没过来,我也没太听懂朴成焕说的到底什么意思!”
高文亮略一思索,就摆手道:“先不用管他!小张!你马上带一连占领东门北门。我守在这里,让朴成焕和梁华去城内清理反抗力量!”
“是!司令!”张学毅敬个礼,立刻转身离去。
高文亮站上城墙才发现,旌义县里面居然有不少空地,看上去好像是农田和采摘园,大概只有三分之二的土地上修建了各种建筑,不多除了四五座大宅之外,其余的房子普遍低矮破烂……或者说那不叫房子,应该叫茅草屋或者窝棚。
“怪不得刚才打仗几百人一哄而散,像过家家一样,合着这里玩的是终产者模式啊!”高文亮嘟囔了一句,然后目光落在一看就是县衙和富户的几座建筑上,
琢磨了一下,他回头看到正在给一名义从兵包扎的军医苏锦霖,就吩咐道:
“……小苏,麻烦你去叫小李还有那高家姐弟过来,我有话要问他们……哦,对了,先通知梁华,让他把火炮拉进城里后再开始行动!”
“……好的,司令!”苏锦霖点头,顺手把手上的酒精瓶和镊子递给身旁的一名殷人少年学徒,示意他接手工作,然后拍手向瓮城处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