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捂着嘴巴按回去的工作人员眨着大眼睛满脸问好,他在恐怖屋工作那么多年了,一直都是守着这个位置,每次都会给那些翻动布偶的玩家一个大大的惊喜,大部分时候都会把人吓个半死。当然也有少部分吓得对他拳打脚踢的。但像周朴这样不声不响地把他按回去,又把现场还原的还是第一个。一时间他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只得乖乖地闭嘴,然后看着对方把自己埋起来。脑中不仅怀疑地问自己,什么情况?为什么不怕?是今天的妆容不够吓人吗?还是被提前看出了马脚?难道对方来过这里很多次?了解这里的机关套路?可是对方模样看着陌生啊。难道是自己的演技太差了?自己根本不适合吃这碗饭?周朴的那份淡定和从容反而把他给吓到了,那双眼睛太冷静了,甚至有些冷血,可不是强装出来的淡定,他仿佛见惯了恐怖的尸体,眼里没有丝毫波澜。离开房间前,周朴在大门上画了驱魔印,防止那恶灵躲到里面。然后往下一个房间寻找。这是一个布置成医院手术间房间。唯一的光源就是手术台上的无影灯,但只有一个灯泡亮着,而且亮度明显不够,发生淡黄色的光线。手术台上铺着白布,盖着一个裸着双脚的人,苍白的脚趾上挂着一块标签,上面写着病患的名字、年龄等信息。白布中心位置血红一片,好像被鲜血染红的。白布下面连接出一条条管子,另外一端往上连接到高高挂起的瓶瓶罐罐上。瓶子里装着墨绿色的液体,还不时冒出泡泡,看起来就十分诡异。周朴走了进去,关上了门,手指指甲在门上刻上驱魔印之后,这才慢慢靠近,伸手拉住了被单,准备拉开来看看。“老师……不要,人家生病了,就不要打扰人家治疗了!”红樱听到关门的声音才敢探出脑袋,发现老师把他们关里面了,这是在恐怖屋啊,敞开门才是正确的做法,方便随时逃跑,这关门是打算不给自己留后路吗?这也就算了,去拉被单就过分了,下面不用猜也知道躺着一具尸体,光是想想都特别恐怖,周竟然还想打开看看,这不是怕吓不死自己吗?“我看看他得了什么病!”周朴微笑着说道。曾经的他好歹也是一名急诊科实习医生,还亲手做过不少手术,对于手术室再熟悉不过,眼前的这个手术室在他看来不但简陋而且有许多错误的地方。譬如患者还在手术台上的时候不是盖白布,而是绿布,除非宣判死亡,送去太平间才会在脚上绑标识牌。上面吊着的药水瓶上都写着生理盐水,正常的生理盐水是透明无色的,但瓶子里的药水颜色深浅不一,没有一瓶是透明无色的,要么就是加了颜料进去,要么就是其他物质。另外滴管上的节流阀根本没有打开,这种状态是停止输液的。手术用的呼吸机、麻醉器、输液器都没有,就连手术工具,也只有一把没有开封的剪刀,显然是恐怖屋老板怕伤到顾客,特意安排的。白色的被单被掀开,上面果然躺着一具“尸体”,肚子被破开一个大洞,里面血红的肠子看得清清楚楚,似乎还为微微蠕动,刺鼻的血腥味扑面而来。红樱肚子一阵翻腾,干呕了几声,差点吐了出来。云儿本来有了预感,提前别过了头去,看到红樱捂着嘴巴,涨红了脸,本来就有孕吐的她,再也忍不住,跑到角落吐起了酸水。周朴赶紧跑去抚着她的后背帮他顺气,同时从手表空间中拿出矿泉水,帮她拧开给她漱口,好一会儿才让她平复下来。“没事的,这些都是假的!”周朴安慰道,“你要难受就在门口等。”“周老师,你怎么知道都是假的,我看着他们像真的呀,上面全是血,还在蠕动呢!他们会不会真的杀人了,把尸体放在这里了!”“呕……”云儿喝了口水稍稍好了些,一听这话,又呕了起来。“这些可不是人类的,都是些猪大肠,上面也是猪血!”周朴白了他一眼,又去照顾云儿。“老师你怎么知道的,你见过真人的?”好奇地问道。“呕……”云儿再次弯下了腰。回到屋里在里面仔细找了一遍,确认吴梁不在,周朴又在门上留了印记,虽然还没抓到他,但如此一步步缩小范围总能把他找到。云儿和红樱跟着周朴一路走来,已经被吓得脸色发白,这还是在周朴尽量把容易惊吓到他们的东西提前藏起来的前提下。这也不怪得他们胆子小,毕竟这恐怖屋真的有怪物存在,而且是藏在暗处随时可能发起进攻的恶灵,两人的精神高度紧张,很快就满头冷汗。“红樱同学,我觉得你可以下来走走了!”周朴倒不是嫌弃累,一来是怕云儿心里不舒服,二来是被她这么勒着脖子行动十分受限,更感觉就是算找到了吴梁,不见得可以追得上他。“我害怕嘛!还是躲在老师的背上比较安全!”红樱哪里肯下来,自顾自地撒娇道。“等会跑起来,我就怕你受不了!”周朴警告道。“没事,没事,我会紧紧抓住,不会掉下来的!”红樱双手绕过周朴的脖子,在胸前一扣,确认不会被松开,自信地说道。绕过一个拐角,前面出现了一个虚掩的房门,里面黑漆漆的,却又烛光闪动,依稀可以看到一个人影。周朴刚要推门进去,发现胳膊一紧,云儿投来担忧的眼神:“真的要进去啊!”“要不你们在门口等,我一个人进去看看!”云儿望着幽深的走廊,斑驳的砖墙,最终不禁打了个寒战,有周朴在至少还能和恶灵斗上一斗,一个人在外面不是找死嘛:“算了,我还是跟着你吧!”“咯吱”一声推开房门,发现两碗米饭倒在门后,插在米饭上的红木筷子掉到了地上,饭粒也撒了一地。“糯米?”周朴眼睛一眯,一眼就看出了米粒的种类,由于是半僵之体,他对糯米有着天然地不喜,那盲杖一拨,将米粒拨到一边,小心地落脚,防止不小心踩到。屋里正中点着一支白色的蜡烛,豆大的烛光随着周朴他们的进入微微摇晃,感觉随时都会熄灭。屋里正中靠墙是一张旧式的木床,一看就是有年头的老物件,胡桃木床呈现深褐色,上面雕龙画凤也算考究,如果配上红色的纱仗就能拍古装剧了,可惜上面配的却是白色的麻布,上面还贴着成对的“奠”字。木床的正中两边白布撩起,坐着一个正襟危坐的女人,头上盖着大块的白色棉布,将整个脑袋遮盖的严严实实。之所以说是女人,因为他穿着一身血红的嫁衣,脚上穿着一对绣着鸳鸯的绣花鞋,看起来就是一个等待掀开盖头的新娘子,可惜头上那块白布,让人感觉十分违和。旁边的小桌上着一个秤杆,应该是用来挑起盖头的,旁边的盘子放着一个山羊头骨,了一个盘子里则是一条盘起来的黑蛇。“夫君,你还不赶紧帮我把盖头掀开!你要让我等到什么时候啊!”突然“新娘”发出了声音。那声音低着幽怨,声音尖锐,像是捏着喉咙发出来的。云儿吓了一跳,差点摔倒被周朴一把扶住,安静的房间,突然有人发声,谁都会紧张。“你是在跟我说话吗?”周朴动用了天眼通,随即露出了淡淡地微笑。“……”沉默了一会儿,女人的声音再次响起,“夫君,你还不赶紧帮我把盖头掀开!你要让我等到什么时候啊!”“看来只能是跟我说话了,那我来帮你掀开吧!”周朴拿起了秤杆。“老师,不要去啊,你要是帮她揭开盖头,她要是认你做丈夫可怎么办啊!”红樱急忙劝道。“新娘子一直坐这里,可能等着急了,把只是帮个忙而已,应该不会赖上我吧!”握着秤杆慢慢靠近。“老师,不要去啊,你没看到门口的两碗饭吗?那种摆法,根本不是给活人用的,这是给死人吃的,而且哪有大喜日子盖着白盖头的啊,这肯定有问题!”红樱急忙喊道。“这里是恐怖屋,有问题不是很正常嘛,如果没问题才会奇怪吧!你们把眼睛闭上吧,这个新娘可能比较丑!”周朴给他们打了一个预防针。等两女闭上眼睛之后,周朴也不用秤杆,直接用盲杖,把白色的盖头挑飞。“新娘”的人头连着盖头一起飞了起来,然后像皮球一样落在地上,弹跳了几下。“呵呵呵!”一串的诡异的女声从滚落的头颅里传出,看起来十分惊悚怪异。红樱忍不住好奇心驱使睁开一条缝隙偷看的红樱,正好看到了那头颅转到一个角度,那是一对白色的眼珠真瞪着自己。“啊——”红樱吓得大叫起来,尖锐的声音刺得周朴耳朵发发痛。云儿被喊叫声一下,下意识的就往周朴怀里钻去。“没事,没事,只是一个纸人而已!”周朴无奈,一手搂住云儿,拍着她的后背以示安慰。另一只手握着盲杖的仗柄,倒提着往红樱下巴上轻轻一点,把她张大的嘴巴给合上了,只能发出呜呜的哼哼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