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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七章:尿毒

屈指一弹,一个脑瓜崩打在小黑的脑门上,当即幻术消失,小黑脑袋一歪,昏死了过去,脑门上出现了一道伤口,即使周朴已经刻意收了力气,但这一击也够小黑受的。周朴手上不停,用力一咬舌尖,一滴鲜血被他吐出,掌心一接,口中念念有词,接着捏了一口剑诀,那血滴沿着食指和中指像小蛇一般盘旋而上达到了指尖,被他用力往小黑脑门上的伤口一印,血滴融入了小黑的脑袋。一股无形地亲切感在他和小黑之间连接,周朴松了一口气,神魂印记种下,只要自己信念一动,就能让印记在小黑脑中爆发,到时候会让它感觉生不如死。看了下时间离任务结束还有五秒钟,周朴揉着发红的胳膊,发酸的右手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半个小时后,周朴坐上了公交,在赶往医院的路上,医院打电话过来通知他去上班,虽然他只是个实习生,但今天突然多了许多病患,就把他也叫去了。小黑被收进了秘密花园,毕竟这家伙身上的光环太邪性,周朴不敢随意带在身边。手指捏着一根头发丝一样细,只有两毫米长的一根透明细丝线。这就是刚才抓灵宠的稀有奖励——灭蚊钉。据说可以用来杀蚊子。这让周朴无语了好一阵子。杀蚊子他可以用蚊香,灭蚊拍,他可以用手打,为什么非要专门开发一个道具,而且效果仅限蚊虫苍蝇等小昆虫,也是,就这么一根汗毛般细的小针,也只够杀蚊子了。周朴觉得自己是被骗了,就这破东西,根本对不起它稀有道具的称号。随手一翻收进了手表空间。被迫上班的他有些不情不愿,本来他还想继续借着云儿这儿行走的Atm机继续刷钱呢,这下恐怕只能被迫停止了。医院里到处都是忙碌的身影。行走的脚步都是那么匆忙。周朴负责登记照顾的是一个嘴巴起泡的青年,今年二十六岁,名叫张谷,他是昏倒在路边被好心人送来的。这些基本信息是从他随身携带的身份证上看到的。检查的结果是急性肾衰竭,需要立即进行透析手术,但这种手术是需要家属签字的,而且费用也需要患者先付款。周朴的任务很简单就是负责问出对方的家庭信息,叫来他的家人签字、交钱。患者倒是清醒了过来,不过却十分不配合,吵着要去上班。他说他是送快递的,不及时送去,要被扣工资的。周朴提醒他,这次的病很严重,严重到会有生命危险,必须立即动手术,每耽误一分钟,就多一分钟的风险。不过对方支支吾吾就是不愿透露家人的信息,只说自己一个人在城里打工,家人都在遥远的农村。还是坚持要出院。不过他的身体状态不允许他的倔强,才站起来又无力的躺了下去,口鼻里也冒出了鲜血。那血液呈暗褐色,周朴知道这是严重的尿毒症反应,已经拖不得了,也不管他反对,直接抢过了他的手机,搜到了他爸的电话。拨下了号码,发现手机已经欠费停机,只得帮他充了话费。打了好几次都没人接听,本想找其他亲戚,但除了他爸的电话,其他都是客户和公司领导。周朴无奈又打了他公司领导的电话,哪知周朴还没开口,对方劈头盖脸一通训斥:“你是不是不想干了,送个东西,送到西天去了啊,你工资没有了,绩效没有了,扣除三百的罚金,还倒欠公司三百,回来办下手续,以后不用来了。”“你好,我这里省内二院,张谷他昏倒被送到我们这了,病得挺严重,有生命危险现在需要动手术,你还是他的领导,可以过来签一下字吗?”“嘟嘟嘟…….”没有一句回应,电话里传来了盲音。周朴再打的时候已经关机了。世态炎凉啊。正当周朴犯难的时候,手机来电了,是张谷爸爸打来的,操着一口浓重的地方口音,周朴听得有些费力,好容易把情况清楚地告诉了对方,对方似乎反应很慢,许久才反应过来,才明白自己的儿子快要死了,需要他过来签字救命。这才表示会做火车赶过来。周朴怕他找错地方,又把医院的地址重复了好几遍。“你爸正赶过来,你安心等待吧。”周朴帮他挂上了点滴,又给他插上了呼吸机。这些都是权宜之计,只能暂时缓解他的症状,想要度过危险期,只能手术。“来了又怎么样?反正也没钱看病!”青年眼睛无神地望着天花板,像是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他还三十不到,但皮肤黝黑粗糙,眼袋很大,说他四十都有人信。周朴还有其他病人需要照顾,只得宽慰几句,就离开了。尿毒症是几大不治之症之一,主要是肾脏病变引起的。肾脏主要功能是把血液里的毒素收集起来,形成尿液排出体外。如果肾脏出了问题,那体内的毒素没法排出,血液毒素含量一旦超标,身体就承受不了,最后危急生命。一般的治疗方法就是透析,就是用透析液,进入体内血液循环,把血液里的毒素稀释掉。人体会源源不断的产生代谢产物——毒素,因此每隔十天半个月就需要透析一次。不但费时费钱,对身体也是一种很大的负担,另外透析的过程还要避免感染,毕竟透析液可是要进入身体血管里的,一旦有病菌入侵,那可就危险了。稍微好点的办法是换肾,但一来这费用很高,要好几十万,其次,好的肾脏很是短缺,能和自己匹配的更是不多,许多人排队排了好几年都不见得能等到合适自己的肾脏。而且即使成功换了肾脏,那也需要不断的吃排斥免疫的药物来维持,毕竟别人的肾脏对自己的免疫系统来说属于外来物种入侵,免疫系统会群起攻之,一个没注意,自己的免疫系统就把好不容易换好的肾脏给杀了。但长期吃免疫抑制药物对身体肯定不好,如果有其他的病毒、细菌入侵,没了免疫系统就很容易受到感染。根据数据统计,即使换肾手术成功,免疫排斥也被抑制,也只能坚持五年左右,只有百分之一的概率能撑到十年。拿五十万换肾,换五年吃药的寿命,性价比也不知算高还是低,反正许多人承受不起这费用。三个清创手术后,周朴又去看了那个叫做张谷的病人,这次他安静了许多,不再吵着离开了。也不知是认命了,还是实在没力气离开,就这么安安静静地躺在病床上,护士已经给他换了病号服,看起来和其他病患没什么区别。周朴看着他胸口已经干涸的血迹,似乎比第一次见的时候又多了不少,暗暗叹了一口气,知道他的生命已经不多,现在就看他爸爸什么时候赶到了。医院不是慈善机构,不会免费给人看病,更不会在不经过家属同意就擅自手术,即使同情也只能暗暗感叹,毕竟医生要面对的不只一个病人,背负不起太多的责任。张谷似乎刚打完电话,眼睛红红的,像是哭过,见到周朴过来别过头去偷偷擦了眼泪,露出勉强的笑容告诉周朴,他爸爸已经上火车了,和亲戚借了钱,再过八个小时就能到医院了。周朴没有告诉他真相,他的身体能不能撑到八个小时还是个未知数。五个小时后,张谷再次陷入了昏迷,同时嘴里不停地吐出鲜血,神志也变得迷迷瞪瞪。医院进行了急救,但没法手术,只能靠药物维持,他的生命就如心电图一样一起一落,随时可能躺平。周朴知道以普通的药物是没法救治的,秘密花园里的神仙草那不多的几片嫩叶或许可以一试,但早上刚把小猫放进去,第二次打开花园要等明天的早上,看样子这病患坚持不了那么久。七个小时后,张谷奇迹般的醒了过来,不过身体已经不能动弹了,周朴帮着拨通了他父亲的电话,得知父亲已经下了火车,正坐公交赶来,他的眼里再次有了希望的光芒。他的嘴巴发干发苦,虚弱地喊着想要和牛奶,护士给他倒了一些水喂它,周朴则取出了一瓶和记早点买的牛奶递了过去。护士微微摇头,提醒他这是违规的,医院能够提供的饮料只能是水,万一吃出意外那是要背责任的。周朴淡淡一笑,并没有收回,而是拔了吸管,插入牛奶盒,递到了张谷的嘴边。他清楚,患者已经到了弥留之际,这是回光返照的迹象,能不能坚持到他父亲过来就看他的造化了。或许和一杯牛奶是他最后的遗愿了,周朴不忍他最后的愿望落空。牛奶的味道应该不错,张谷喝得很猛,大口大口的咽下去,似乎真的是渴死了,脸上也露出了难道的笑容,朝着周朴露出感激的微笑。筚趣阁可是没过多久,病情再次恶化,血水混合着牛奶被一并吐了出来。虽然周朴他们尽力救治,但还是看到了心跳变成了一条直线,心肺复苏无果之后,最终宣布患者死亡。等他的父亲被着一支大包,载着一顶草帽匆匆赶到医院时,他的儿子已经去世十几分钟了,千里迢迢赶来,见到的却是儿子冰凉的尸体,老人显得有些懵,愣愣地站在病床前,像是卡机了。医院依旧忙碌,虽然周朴是第一次遇到病患死在床上,但对于医院来说,这并不是什么稀罕的事情,而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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