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此地都是自己人了,苏护之前受的委屈顿时上涌,怒火爆发出来:“那无道昏君,不思量祖宗德业,却宠信谗臣谄媚之言,欲选吾女进宫为妃。此必是费仲、尤恽以酒色迷惑君心,欲专朝政。”
“我想闻太师远征,二贼弄权,眼见昏君必荒银酒色,紊乱朝政,天下荒荒,黎民倒悬,可怜成汤社稷化为乌有。我自思:若不将此女进贡,昏君必兴问罪之师;若要送此女进宫,以后昏君失德,使天下人耻笑我不智。诸将可有良策教我?”
苏护话音刚落,驿亭内一瞬间安静了下来,他的那些家臣们相互看了看,最后齐齐开口道:“吾等闻‘君不正则臣投外国’,今主上轻贤重色,眼见昏乱,不若反出朝歌,自守一国,上可以保宗社,下可保一家。”
此时苏护正在盛怒之下,一闻此言,不觉姓起,竟不思维,便道:“大丈夫做事当明明白白。”
说完这话,苏护立即喝令侍从:“取文房四宝来,题诗在午门墙上,以表我永不朝商之意。”
说话间,苏护纵身一跃跳到朝歌城墙上,手中的狼毫舞动,留下了一诗:君坏臣纲,有败五常。冀州苏护,永不朝商!
苏护写完反诗,脑子一下子就清醒了过来,他见此地还是朝歌地域,如果不早点走的话,一旦被帝辛的人发现,他们这伙人也就走不了了。
当下,苏护率领自家家臣迳自出了朝歌,奔冀州而去。
一直监视苏护的费仲和尤恽手下,立马把这个消息禀告了上去。
费仲和尤恽接到这个消息,霎时大喜,他们装出一脸惊悚的模样,来到帝辛面前,将此事完完整整的说了一番。
帝辛一开始还是一愣,他根本不相信苏护只为了一个女儿就会反商,等他又接到午门内臣的禀告,确认了此事的真实性后,勃然大怒道:“贼子无礼如此!朕体上天好生之德,不杀鼠贼,赦令归国;彼反写诗午门,大辱朝廷,罪在不赦。”
狠狠拍打了几下龙椅扶手,帝辛怒气略微散了些,他才下令道:“宣殷破败、晁田、鲁雄等人,统领六师,朕当亲征,手刃此贼,必灭其国!”
说这话的时候,帝辛脸色狰狞,帝王之气肆意,就连他的宠臣费仲和尤恽也被吓了一跳,跪倒在地,颤粟不已。
直到帝辛真的发怒的这一刻,这两人才明白,帝辛为什么会是人王,而他们却是人臣。
不消片刻,被帝辛点名的几人火速赶了过来。
帝辛见到几人,将苏护题诗反出朝歌之事讲与他们听,最后还怒声道:“苏护反商,题诗午门,甚辱朝纲,情殊可恨,法纪难容!卿等统人马二十万为先锋,朕亲率六师以声其罪。”
鲁雄听罢,低首暗想:‘苏护乃忠良之士,素怀忠义,何事触忤,天子自欲亲征,冀州休矣!’
心念一动,鲁雄当下上前半跪,道:“苏护得罪于陛下,何劳御驾亲征!况且四大镇诸侯,俱在都城尚未归国。陛下可点一二路征伐,以擒苏护,明正其罪,自不失挞伐之威,何必圣驾远至其地?”
帝辛听了后,摸了摸精心打理的胡须,问了句:“四大诸侯,谁可征伐?”
费仲不等鲁雄开口,他比较了一下那四位诸侯送的礼物,立即开口道:“冀州乃北伯侯崇侯虎属下,可命北伯侯征伐。”
听到费仲的话,鲁雄脸色一僵。
崇侯虎暴虐成姓,提兵远征,所经地方,必遭残害,黎庶不得安宁。见有西伯姬昌,仁德四布,信义素著。何不保举此人,庶几两全。
鲁雄深知崇侯虎的为人,嘴角泛起苦笑,又一想到西伯侯的为人,心中顿生一计。
帝辛刚要下旨,鲁雄急忙上前劝道:“北伯侯虽镇北地,恩信尚未孚于人,恐怕此行不能扬大王威德;不如派西伯侯姬昌,此人仁义天下皆知,陛下若假以节钺,自可不战而擒苏护,以正其罪。”
帝辛还未开口,费仲一听他出的主意被鲁雄否定,狠狠瞪了一眼对方,当下大急道:“大王,冀州是北伯侯崇侯虎管下,若是让西伯侯出兵,与礼法不合。”
鲁雄根本没把费仲放在眼里,他冷哼一声,对着帝辛行礼道:“大王,如果派崇侯虎讨伐苏护,那人杀戮成姓,到时会降低大王的威望。”
这两人互相看不对眼,在宫殿中大声争辩了起来。
帝辛被他们吵的脑袋疼,他实在是受不了了,大吼道:“够了,让北伯侯崇侯虎和西伯侯姬昌共同出兵讨伐苏护吧!”
鲁雄和费仲对视一眼,见帝辛已下了命令,这才安静了下来。
他们各自冷哼了一声,便出了王宫向两位诸侯宣旨去了。
费仲在鲁雄之后离开,离开之前帝辛小声叮嘱费仲:“记住了,苏护死活不论,但苏护之女我要活的。”
“臣明白!”
费仲露出恍然的神色,立马露出了一个男人都懂的笑容。
北伯侯崇侯虎从费仲那里接到旨意后,应道:“我懂的!”
“记住,那是大王的秘旨。”
费仲好像不放心,再次提醒了一遍。
崇侯虎没有说话,他只是给了费仲一个猥琐的眼神,便整顿人马,返回了北地。
而另一边的西伯侯姬昌,他表面上对帝辛的命令恭敬无比,可心中却极为激动,要不是鲁雄还在,他有可能都会跳起来。
殷商存在的时间实在太长了,长到有许多人的心中都生了他们自己的小九九。
不巧的是,姬昌就是这样的人。
他思考了一番,天下此时的形式,最后无奈叹了口气,明白现在并不是反商的好时机。
镜头转回苏护那里,他逃离朝歌后,同家臣们第一时间回到了自家的领地。
回到冀州,进入侯府,苏护把帝辛所说之话,所行之事全盘托出,众人当下也是大怒,于是纷纷备战开来。
崇侯虎立功心切,他点了五万兵马,浩浩荡荡的往冀州杀去,不一曰便来到冀州城下,在城外安营扎寨。
大帐内,苏护坐在帅位置上,忽听外面探马来报:“北伯侯崇黑虎领兵五万大军前来征讨,现已在城下安扎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