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流波山撤退后,青云门众人聚集在昌合城之内。
退回昌合城的三天后,张小凡终于醒了,在他昏迷期间,噬魂被田不易拿走,门口也让宋大仁和杜必书看守。
经过苍松道人、田不易、水月大师和萧逸才的拍案之下,打算先回青云山再做决定。
………………
当洛再次回到青云山,于上次的间隔已有一月有余。
那依然巍峨高耸、直入云端的山峰,依旧仙气缥缈、庄严神圣,但是这次的心境,却已完全不同。
在三位首座以及萧逸才商量之后,张小凡暂时被田不易带回了大竹峰,水月大师带着弟子先回小竹峰,由苍松道人和萧逸才回去向掌门道玄真人详细禀报,再做决定。
而张小凡因为失去了烧火棍,所以无法御空而行,一直都是由老七洛带著他飞回去。
这一路上,洛提出了无数的歪点子,直到被苏茹打断才得以清净。虽然这些主意都是些歪门邪道,但还是给众人一丝灵感,比如洛的原话:“小师弟,如果天音寺问起来,你就说是你捡到的,不知道什么功法,所以瞎J8练了。”虽然最后被苏茹弹了一下脑门,吃了一记田不易的白眼,但其他人都觉得洛说的有那么一丝道理。
阵阵毫光闪过,大竹峰一脉众人,终于回到了阔别许久的大竹峰。
张小凡面无表情地从洛的谪仙剑上走了下来,沉默地站在一边,田不易更是连看都不看他一眼,面色难看之极,直接就走回了“守静堂”。
走上来迎接的留守在大竹峰上的吴大义等人一时愕然,都把迷惑的目光投向苏茹和宋大仁。
苏茹微微叹息,摇了摇头,也没什么心思说话,转头对宋大仁道:“大仁,这里交给你了。”
宋大仁连忙应了一声。
苏茹转头看了看一声不吭地站在旁边的张小凡,只见他面色憔悴,这数日之间人已瘦了一圈,心中有些不忍,下意识地踏上一步,但随即又停了下来,摇头叹息,转身走去。田灵儿转头看看张小凡,随即一言不发地跟着母亲去了。
洛怕了拍张小凡的肩膀道:“没事的小师弟,大不了我带你下山吃香的喝辣的。”话还没说完,就从守静堂内飞出一物打在了洛的脑门上,同时还伴有田不易怒气的声音:“老七,回房间面壁去。”
洛无奈摊了摊手,一边摸着脑门,一边向自己的屋子走去。
………………
回到大竹峰的第四天,田不易、苏茹、宋大仁、田灵儿和洛带着张小凡一起前往通天峰。
通天峰,高耸入云,巍峨屹立,依然那么仙气缥缈,依然那么不曾沾染半分人间俗气,仿佛也张开怀抱,欢迎着他们的到来。
洛带著张小凡,与宋大仁和田灵儿一起落在云海之上,远处山颠的玉清殿上,还飘荡传出悠远的钟鸣声。
田不易与苏茹此刻都已看不到人影,多半已经先上玉清殿去了,倒是云海之上,聚集了许多长门和其他各脉的弟子,此时一看到宋大仁等人到来,登时一阵骚动,许多目光,便转到了站在后边的张小凡身上。
无数的窃窃私语,在云海之上,如那些飘荡的云气一般,飘来荡去。
宋大仁与田灵儿都是紧绷着脸,装着不理会周围人的目光。洛则瞪着眼看他们,让这群人也有些不好意思。片刻之后,从人群里走出一人,向着他们四人走来。
洛向他看去,认得此人,便是上次到通天峰时见过的长门弟子常箭,也是在七脉会武中曾与宋大仁交过手的人,但也是重伤没有上台就认输的人。
宋大仁自也识得此人,见他走了过来,一拱手道:“常师兄,别来无恙?”
常箭连忙还礼,但眼角余光,还是瞄了张小凡几眼,随即道:“宋师兄,刚才田不易田师叔已经先到了此处,特地嘱咐小弟,一旦几位到此,就让我引着直接到玉清殿去。”
宋大仁点了点头,道:“那就麻烦常师兄了。”
常箭淡淡一笑,侧身道:“那几位请跟我来吧!”
说着他当先走去,宋大仁、田灵儿、洛和张小凡跟在他的后面,穿过云海,穿过无数青云弟子的目光,来到了虹桥边上,走了上去。
他们一直走过了虹桥,来到了碧水潭边,也看到了那条直通玉清殿上的宽大台阶,只是没看到青云门镇山的灵兽水麒麟,想来多半还在碧水潭里吧!
“铛!……”
山顶的玉清殿里,又传来一下清脆的钟鼎之声。
常箭向他们笑了笑,道:“快到了,我们走吧!”
宋大仁应了一声,这里远比云海那里清静,一路之上,几乎都看不到青云弟子。几个打扫的年轻小道,看到常箭,都竖掌问候。
通天峰玉清殿上,又传来一声悠远的钟鸣,飘荡在山峰之间
走完了最后一层台阶,众人来到了玉清殿外。这一座高大庄严的殿堂,耸立在他的身前,气势雄伟,人站在它的面前,仿佛如同蚂蚁一般。
常箭道:“我们进去吧!”
在进去之前,张小凡还看见了一疯癫之人,本想去看看,但被常箭和宋大仁拦下。
随后,常箭先一步走了进去,洛紧随其后,张小凡深吸口气迈开有些沉重的步伐跟了进去,宋大仁与田灵儿对望一眼,都看到对方眼里的焦虑与担忧,但同样的还有无奈,只得也跟了上去。
跨过门槛,顿时一股庄严肃穆之气迎面而来,青云门中最神圣的地方,依然如往日一般的气势雄伟,让人惊叹。
巨大的大殿之上,站着坐着有许多人,洛打量起大殿内的众人。
大殿正中,主位之上,德高望重、鹤骨仙风的道玄真人坐在那里,在他座位的旁边,有一张小茶几,桌面上摆放著的,赫然正是张小凡的法宝噬魂。
在他的右手边一排,是青云门各脉的首座,包括田不易在内的所有人,全部都坐在那里。而青云门其余各脉的长老弟子,或坐或站,都在他们身后。至于他们熟悉的齐昊、林惊羽等人也都在场,而陆雪琪此刻也默默地站在水月大师的身后,旁边站着宋大仁思慕的文敏。当洛看向陆雪琪时,她也正在看他。
在道玄真人左手边的,却是很多洛从未见过的人,有相貌慈祥的和尚,有面色阴沉的老人。洛目光扫去,在那一群人中只看到几个熟悉面孔,其中天音寺法相、法善也在,都恭谨的站在一位坐在最上首的老和尚身后,看来这位相貌慈祥的老僧,多半也是天音寺的神僧。
常箭带着宋大仁、洛、张小凡还有田灵儿走了过去,向道玄真人行了一礼,道:“师父,大竹峰的张师弟已经到了。”
周围的人一阵耸动,目光刷的一下都移了过来,非但张小凡,连带着宋大仁和田灵儿都有些不自在。只有洛,裂开嘴角,露出白牙,向众人微笑,竟一丝紧张感都没有。
坐在田不易旁边的苏茹皱了皱眉,对他们道:“你们站过来。”
宋大仁和田灵儿松了口气,应了一声带着洛走了过来,就在这个时候,坐在田不易上头的苍松道人忽然咳嗽了一声。
田不易脸上肌肉一动,眼角也微微有些抽搐,但终于还是冷冷地道:“小凡,你站在那里,掌门真人和各位前辈有话要问你。”
张小凡刚刚迈开的脚步,却像是撞到了一面墙上,生生停了下来,半晌才低声道:“是。”
洛等三人对望一眼,向张小凡看了看,眼中都有担忧之色,但终究知道此刻不是时候,只得老老实实走到了田不易身后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