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阳光照常升起,大竹峰众人来到了广场之上,才发现原来的八座擂台已拆了四座,剩下的分做东南西北四个方位排列。
田不易与苏茹走在前头,洛走在众人之中,回头看了看,低声对身旁的杜必书道:“六师兄,大师兄昨天打的可真激烈啊。”
杜必书叹了口气道:“谁说不是呢,师父早上给大师兄看过了,说是昨日那场比试中他与长门的常箭师兄比试太过激烈,且一个主攻一个主防,斗来斗去斗了个两败俱伤,伤了经络,只怕于修行受损不轻。”
洛好似盲生发现了华点道:“两败俱伤?”
杜必书先是一愣,接着脸色古怪道:“七师弟,你可真是个小机灵鬼啊。”
洛嘿嘿嘿的笑了起来,杜必书眼睛一转,转头对其他弟子说道:“打赌吗?我这次赌七师弟必……”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前头的田不易和苏茹瞪了两眼,只能讪讪的闭口不言。
北方最大的那个擂台之下,人山人海,不用说自然是陆雪琪今天在那里比试了,田不易往那处看了一眼,哼了一声,对于那个打败自己女儿的人他自然没什么好感,当下率着门下弟子向西边擂台走去。
来到近处,众人发觉此地竟然也围了二百人来人,人头耸动,看这样子除了陆雪琪那一台,云海广场上最热闹的地方就是这里了。
张小凡倒吸了一口凉气,悄悄对身边师兄道:“这么多人,那位常箭师兄很厉害吧?”
众人都笑,何大智一本正经地道:“常师兄道行高深那是不用说的了,但我看这些人多半还是来看七师弟的!”
洛疑惑问道:“为什么?我承认我长的是眉清目秀,剑眉星目。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这句诗也很配我。不过,这些都是男弟子吧,他们不更应该去看陆师妹吗?”
大竹峰的弟子纷纷做出恶心的表情,只有苏茹笑了笑解释道:“谁叫你,第一轮、第二轮都一招制敌呢。第三轮,虽然多了几招,但也没差。”
被苏茹夸奖,洛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田不易带着众人走到台下,一路之上,看到他们是大竹峰一脉,人群纷纷退避,让出一条路来。田不易向四周看了一下,见周围人群中长门弟子人数不少,想来是因为今日比试的有长门的常箭,所以来观看的长门弟子也多了起来,但倒是没看几个长门的长老,青云门掌门道玄真人也不在这里。
田不易皱了皱眉,向身边苏茹低声道:“掌门师兄怎么没来,长门中还有其他弟子比试吗?”
苏茹摇了摇头,道:“没了,今年不知怎么,长门弟子资质都不甚好,现在只剩下常箭一人而已。”
田不易沉吟一下,走到台下正中,那里放了五、六把椅子,但只有一位白胡子老头坐在那里。看到田不易等人到来,那老者也站了起来。
洛一愣,认出这白胡子老头就是前天与楚誉宏比试时坐在台下的那一位。
那白胡子老头显然也记得洛,目光往洛身上飘了一眼,随即向田不易道:“田师兄,想不到你门下今年倒是出了个人才了。”
田不易似乎与这老者关系不错,呵呵一笑,道:“范师兄过奖了,请坐请坐。”
这时,台后钟鼎声响起,田不易回头对洛道:“老七,你上台吧。”
场内几百道目光登时刷刷地扫了过来,落在了洛的身上。洛面色不改,应了一声:“是。”说着大步向台上走去。
没走几步,却被苏茹拉住,洛有些讶异道:“师娘,怎么了?”
苏茹微微一笑,但脸上却有关怀之色道:“要小心了,那常箭很强。”
洛露出微笑道:“师娘,此战我必胜。”
苏茹听见此话,笑了笑道:“去吧。”
洛登上了擂台,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他在台上等了半响,还不见对方上台。
台下,长门弟子中尤其显得焦急,多数人都回头四处张望,就在此时,远处快步跑来一个长门弟子,面色焦急,顾不上身边人异样的目光,冲到那个白胡子老头身旁,在他耳边急促地说了几句话。
白胡子老头脸色大变,似是不能置信,追问道:“当真?”
那弟子恨恨地往台上看了一眼,终于还是重重点头。白胡子老头刹那间面如死灰,一脸沮丧,跌坐在椅子之上。田不易看在眼里,大是奇怪,道:“范师兄,出了什么事?”
白胡子老头有气无力地看了他一眼,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振作精神,重新站了起来,朗声道:“长门弟子常箭,因昨日比试受伤太重,无法起身,放弃今日比试。”
台上台下,一片寂静。
洛微笑,高举右手大声说道:“果然,我是天选,亦是唯一!”
听到这句话,台下人群中一片哗然!纵然青云门弟子多为修道之人,但仍是有不少人粗口骂了出来。
而大竹峰一脉门下,首先的反应却并非惊喜,反而一个个面色古怪,面面相觑。因为他们知道,老七又发人来疯了。
在身后人变幻着无数表情、人声鼎沸的时候,田不易与苏茹缓缓站起,看着在台上装逼的洛,田不易开口道:“老七,我们该走了。”
洛笑嘻嘻的跑下了擂台,苏茹笑着伸出右手食指点了一下他的额头道:“下次别太嚣张了,不然小心被人套麻袋打。”
洛摸着额头道:“年少轻狂,我正值年少呢。”
苏茹摇了摇头,和田不易一起离开。
这一日,洛都是在旁人异样的目光中渡过的,几乎每一个走过他身边的青云弟子都要多看他几眼,因为青云门还没有他这样说出狂言的弟子。与此同时,一日下来,比试的结果也出来了,洛与齐昊、陆雪琪、曾书书三人并列四强。
齐昊本来就是夺魁的最大热门,陆雪琪这几日里人气鼎盛,但曾书书与洛进入前四却是出乎绝大多数青云门长辈的料想之外。
在此之前,曾书书以曾叔常的独子闻名,虽然在风回峰一脉中是公认的年轻俊才,但在青云门中并不十分出名,这一次过关斩将,道法精妙,令众人刮目相看。
相比之下,洛名声不显,但他的比试往往时间很短。有的弟子说他实力高强,才可以在短时间内取得胜利。也有的弟子说他运气太好,遇到的都不是强大的修道者。口碑两极分化极其严重。
擂台之上,四人并排而立,掌门道玄真人与龙首峰首座苍松道人站在前头。道玄真人的脸上还是挂着微笑,根本看不出他对这次大试中长门弟子意外的全军覆没有何不满。
台下,近千的青云门人围在一起,前排坐着的都是各脉的首座长老。
台上道玄真人看了这四人一眼,嘴角掠过一丝笑意,转过身子对着台下道:“诸位,到今日为止,七脉会武已决出了前四位弟子,他们天资过人,道法精妙,俱是我青云门中精英,肩担着日后光大我青云一门的重任……”
洛强打这精神才没让自己的眼皮闭上,不过前方道玄的话从后面就没听进去。
在漫长的演讲下,洛突然听见自己的名字才回过神来。
苍松道人面向台下,朗声道:“明日比试,由龙首峰齐昊对风回峰曾书书,小竹峰陆雪琪对大竹峰洛……”
又是一大段的慷慨激昂,洛在不断和自己的眼皮做斗争,突然到了一阵心寒,忍不住向身边看去,只见站在一旁的陆雪琪一双冰冷目光不知何时盯在他的身上。
洛嘴角抽搐起来,也不再让眼皮打架了,装出一副认真听讲的架势,听着苍松道人在台上的训话。
好不容易苍松道人说完,众人散去,准备明日的比试大会。洛下了台来,背后依然感觉凉丝丝的,露出了一抹苦笑。
洛转身走回大竹峰众人所在,田不易看了他一眼,道:“回去吧。”说着又看了田灵儿一眼,道:“灵儿,你跟我过来一下,我和你娘有话对你说。”
田灵儿应了一声,临走时还对大伙笑了一下。
众人转回居所,一到房间之内,大竹峰众人登时炸开了锅,吴大义等人忙着把好消息说给躺在床上的宋大仁听,吕大信呵呵傻笑起来。
夜晚,洛感知到张小凡再次出了小屋,这一次他再次偷偷跟了出去,偷听了一夜墙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