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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 卡拉季奇

最后一碗药下肚,卡拉季奇彻底康复,因为他曾在中心区域不远处,他的状况一度非常恶化,在死亡边缘来回走动,如果不是强大的意志力,他目前已经去见他的兄弟们。
但他的副手就没那么好运了,由他的弟兄们,在南萨迪尔的授意下,火化,撒向了海里,海是他们最终的去处。
卡拉季奇抬起他枯瘦的手,回想起前些日子的那种痛苦,让他不寒而栗。人在痛苦时分,就爱回想,他回想起了曾经的同伴,以及死在死亡海的兄弟们。
副手的死,让他一度没有了说话的人,只能自己默默承受这些痛苦,自己默默为过去的一切悲痛欲绝。
那可真是悲哀,当那些一起到达终点的诺言浮现,他罕见地流下眼泪。在死亡海,是那些兄弟们,放弃了理想,硬生生将自己等人拖出了死亡海,原本,他自己该死在那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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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叫什么名字?”严重残疾的老头看着他问。
“卡拉季奇,我是一名海手,跟着商船四处游走。”他回道。
老头满意地笑着,他仿佛在看着自己地曾经,当初和他一样壮硕,一样充满冒险精神,也充满理想。
“那么,你确定了嘛?确定要出海?那可是很危险啊。”
卡拉季奇不屑,看着身后的兄弟们,骄傲地说道。
“我们可不一样!我们是海的儿子!它不会伤害我们,我们要成为新的传奇!成为海上最自由的一群家伙!”
说完,和同伴们一起哈哈大笑,嘲笑自己的傻气,也嘲笑自己的愚蠢。放弃待遇极好的海手,想着独自去海上闯荡,就因为,一个不着调的黑旗号的故事。
老头看着他们,给了最后的忠告。
“任何勇者都能征服大海,海洋在勇敢者的眼中,并不算什么。但是给你们一个忠告,别去死亡海,那不是人类该去的地方,除非你们真的想死,那里会是不错的坟场。”
卡拉季奇等人停下了笑声,卡拉季奇略带深思地看着他,然后将钱交到他的手里,停泊在码头的船,成为了他们的。
海上的航行非常孤独,这和想象中的不一样,恶劣的海况,巨大的暴风眼。他们失去了几位挚友。
于是,他们第一次停了下来。小船在海上的航行,实在太痛苦了,他们要换一艘更大的,谁有更大的船?权贵!
但是那很危险,对方是有枪手的,于是卡拉季奇策划了偷盗枪械库的计划。
那是他们第一次做,但是非常成功。虽然暂时不敢去碰军队,但是和权贵的爪牙对攻,那简直太简单了!
卡拉季奇率领数十人,攻进了有着上百人的权贵庄园,将里面屠掠一空!抓着权贵的衣领,从庄园带至码头,一路游街示众。
最后在这位权贵的大船前,砍了他的脑袋!
[哈哈哈!该死的贵族号,现在由我们驾驭!]
卡拉季奇横空出世,他的名字由此传向世界各个角落,成为又一个臭名昭著的海盗。
第一次尝试了偷盗枪械库的滋味,于是一发不可收拾。借着名气,他四处招揽人手,队伍从几十人,扩展到近一千人。
由于他熟络的偷盗技术,武器装备这一块,高出其他人一大截。
他的野心膨胀,他要更加出名,他要成为世界首屈一指的大海盗。而达成他此野心的海域,便是陆中海海洋。
两大强国争夺的海域,那是强者的战场,也是坟场,萨迪尔与奥洛亚帝的海军、清理了一批又一批前来找死的海盗。谁能在两国海军手里存活,谁就是第一。
他劫掠了东大陆布卡顿的海军军舰,绕路西大洋,经由南大洋,路过袖珍海,不要命的穿越萨迪尔与伊缱的里海海峡,来到陆中海。
他实在太顺利了,顺利到认为没有什么能够阻挡他成为第一头衔。——他袭击了奥洛亚帝海军,在其近海的区域内。
随即招致了奥洛亚帝的报复,八十艘军舰,就为了堵住卡拉季奇,强大的舰载大炮,让卡拉季奇深深知道,为什么,奥洛亚帝敢称自己为世界强国。
卡拉季奇失败了,他跳船,流落到了离陆岛,藏了起来。挨饿三天,终于看到奥洛亚帝的撤军。
他丢失了近乎全部的兄弟,他发誓报复。
等到他再度活跃时,已经不再年轻,少了许多锐气,但他偷盗军械库的手法进步了,各国都很苦恼,加紧看守自家的军械库。
这时,他有了五艘舰船,并且全部装备最新的舰载大炮,所有人都知道,他要报复奥洛亚帝,奥洛亚帝也知道,他要报复自己,但没想到的是,他不再是愣头青,不再正面硬刚,而是潜入了奥洛亚帝,走的是最北海域,北大洋。
从西大洋进入最北冻土岛,穿过极地海,进入北大洋。一路上的冰山,一路上的极端寒冷,没有阻挡他,直达奥洛亚帝的腹地,偷取了他们最重要,存放最先进武器的军械库。
随后大摇大摆向东,奥洛亚帝狼狈追击。
在与东大陆离陆岛中间的极地海峡上,双方展开了一场殊死决斗,尽管卡拉季奇仍旧失败,但是干沉了一艘奥洛亚帝人的军舰!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他是第一个!他已经成为世界第一的海盗!
随后他一路跑去东大陆,又被黑延斯海军追击,他只得,南下,死亡海。
就剩一艘舰船的卡拉季奇,与船员们唱起了海盗之歌。尽管狼狈,但他们赢了!赢得了世界头衔!
他们勾肩搭背,举着酒水,看着从未有过的风景,大声唱。
[我生在陆地却向往海,人们都劝我那太危险,风很大,浪很高,无人能生还。
当我走上传奇的黑旗号,劈着风,斩海浪,冲入风暴看天眼,无惧那生与死。
……
我的血液在沸腾,我的身体在颤抖,庄严的海军号,又送来糖和茶。
我们跨越四大洋,我们穿越四海峡,我们是这世界上,最自由的人。
……
一天,我们吃完食物,准备,带上行李回家,却又见那,愚蠢的贵族号。
黑旗号升起帆,救下女人和孩子,还救了那奴隶——嘿!还救了那奴隶。
……
新鲜食物新鲜的酒,新鲜的水果和糖茶,我们向着最终的海,欢快的航行。
死——亡海我们来了————]
死亡海,他们见识了什么叫风和日丽,还没到中心海域,他们已经感受到了它的恐怖。
曾有冒险者通行过这里,所以卡拉季奇认为,他们也可以,带着一身荣耀,冲向最南端的终点,然后就此退休,但是很快他们就停了下来,海水竟然有阻力。
阻力加无风,他们就想办法自己搞动力,用最原始的划桨。到了夜晚,海面起雾,根本消散不了,呼吸进入,会有憋胀之感。
克服困难,继续前进,他们经历了终身难忘的事情。
————
黑旗号没能走出死亡海,它也不是无尽的飘荡在海面上,它沉没了。旗杆高高耸立,旗帜仍然没有完全消失。
卡拉季奇受了严重的伤,被兄弟们相救。
他们最后的遗愿,是查清死亡海的真实原因,查清黑旗号的沉没原因,带着他们的意志,最后到达终点。
卡拉季奇泪流满面,他无力再航行,他没有办法,再驾驭帆船,闯入那片海域。
死亡才能升华传奇色彩,可他还没有查清那些事情,所以他是活着的传奇。
他一直在寻找,寻找一种可以航行那片海域的船只,但很可惜,一直没有找到。于是他寻求上岸,继续低调等待这样一艘船的出现。
南萨迪尔的合法化,是一个机遇。袖珍岛离死亡海最近,他想要在这里组建一直舰队,尝试以数量优势,到达最南的终点。
可数年的努力,因为流行病化为乌有……他深感绝望。
这时,他的房门被敲响,他立刻将泪水擦去,然后恢复往常的样貌,问道。
“谁!”
“布兰迪·杰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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