号角声异常巨大,伴随着行进的巨大棺材,所有人,包括报刊社和新闻社,聚集在一起,目视着威斯克棺材。
棺材还是很漂亮的,上满刻满了异域奇花,棺材盖上还有萨迪尔国家徽章。帝都城堡的简化图案,以及围绕着它的,历届统帅名字首字。可以看到,大多数都是布兰迪家族统帅,这几乎就是布兰迪家族的徽章。
国家的荣辱,和平民无关,真是一个可悲的年代。
杰夫走上前,摸了摸材质,还挺好,近处看了看花纹,手艺不错。棺材盖打不开,钉的很死。
棺材要去专门埋葬统帅的墓地,从城堡前开始,一路上所有人跟随,号角声也跟随,像极了自己印象中的葬礼,就觉得,国葬也就这样。
民众们没有什么悲伤的情绪,甚至都在私下里聊着,威斯克很可悲。因为他有四个孩子,而在他死后,却只有一个孩子送行,而且死的蹊跷,不明不白。
他的未婚妻更是不见其踪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自从21号开始以来,就再没从任何场合见过。
国葬进行的很快,由于墓地不是任何人都能靠近的,所以这里人相对较少,杰夫喊停仍在行进的棺材,决定要开馆验尸。
这简直就是大逆不道!所以杜特拉很快便上前来制止他的行为!
“杰夫!任何时候你都可以不懂事!但这是统帅的葬礼!是你父亲的葬礼!不要胡闹!”
“不出意外我将见不到我的父亲,看上最后一眼怎么是胡闹?”
杰夫大为不解,冷冷地看着杜特拉。虽然他是二把手,但别人怕他,杰夫不惧。
“这是不被允许的杰夫!棺材盖上,就不能再打开,这是萨迪尔的规则!”
他越是不让开,那么说明这事越蹊跷!
杰夫看了一眼格罗利,格罗利毫不犹豫地上前,准备开棺材。
这时,护送棺材的亲卫将枪上膛,并且举了起来,杜特拉黑着脸,没有任何表示。
一直在关注杰夫的塞西见此状况,立刻带人硬闯墓地,上百人对峙几十人。
杰夫再次开口说话。
“我不懂什么规则,这个棺材,我就是要现在打开。”
杜特拉不让,继续与杰夫对峙。
“你要武装政变吗杰夫,你身后士兵的枪敢响,你将遭到整个帝都权贵的除名,你会成为罪犯。
为了一个棺材,这样值得吗?”
杰夫很不屑地一笑,然后脸部迅速变黑,走上前,与杜特拉相互对视。
“你这么一说,我更想试试看了,你敢让你的亲卫开枪吗?”
两人僵持不下。杜特拉很想一枪打死杰夫,但是他不能这么做,维护统治的合法性,至少看起来是合法,至关重要。否则将不会有人听从统治阶层。
格罗利见对面不敢开枪,立刻上前,同塞西一起,将棺材盖打开。
杰夫就突出一个不讲理,就突出一个耍浑到底,我就看你敢不敢动我。如果他敢,何必做这个陷阱来等我上钩?
杰夫移开视线,看向棺材内部,威斯克没穿衣服,他的胸口异常明显的一道口子,这是谋杀!
杰夫再看向杜特拉,只听他说道。
“公审大会见,那时将真相大白。”
说完,便匆匆离去。
与此同时,边境城。
亚里欧斯迷迷糊糊睁开眼,看向四周,发现自己躺在地面,一旁,还有杜兰大校,他的头部受了严重的创口,一直在流血。看了眼自己,浑身上下也不逞多让,血渍都浸透了衣服。
他再次扫视,发现了一双脚,他将视线向上——是尼尔马。
亚里欧斯想动,却发现自己被绑着,尼尔马注意到了他的动作,开口说道。
“别动了,流了那么多血,不晕吗?”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亚里欧斯大声质问。
“别激动大校,我没想伤害你们,只是想阻止你们去往法拉墨。所以就委屈一下吧,到了今晚,你们就可以自由活动了。”
他不慌不忙地解释道。
亚里欧斯是中立派,杜兰是中立派,那么尼尔马呢?尽管杰夫将他划归到了自己的阵营,但他真的就是自己人吗?
“你是谁的人?哈米斯?还是杜特拉?”亚里欧斯问道。
尼尔马摇了摇头,随后慢条斯理地开口。
“只是做了一笔交易,谈不上是谁的人,哦,应该说我不属于任何人,明白了吗?”
亚里欧斯非常不屑。“别把被收买说的那么好听!”
尼尔马一听,大声笑了起来。
法拉墨。
人们全都来到公审大会的现场,这里被众多的民众围了起来,都是来一睹真相被公开的那一刻。
他们并非为不明死去的权贵而不甘,而是乐于见到他们的斗争,也不会因为得知凶手,就唾弃他,而是会将他视为英雄。
杰夫来到这里时,空地处站着一个女人,她看了一眼杰夫,随后迅速低下头。
杰夫没有理会,径直来到为审判人准备的椅子处坐了下来。
审判人看了一眼杜特拉,在对方点头示意后,他直接了当地开口问道。
“为什么要杀法雷尔殿下!说!”
女人身体微颤了一下,立刻开口道。
“是受人指使,审判长大人。”
“受谁的指使?”
杰夫已经准备好她指认自己了,两人一唱一和演的非常好,好到连表演痕迹都不加以掩饰了。
女人抬头,看向了杰夫,她没敢说出口,但她的动作已经非常明显。随即,全场哗然。
“杰夫殿下?这怎么可能?”
“是啊是啊,如果是杰夫殿下,那可是弑兄啊,这是不可被接受的。”
“但是杰夫殿下不是被排除继承人竞选了吗?也许是他怀恨在心呢?”
“对对对,就是这样,就是这样。”
仿佛真相大白了,民众乐于见到权贵的斗争,斗得你死我活才好。
所有人看向杰夫,都在看他如何回答,不过,不管杰夫如何解释,如何辩解,即使不能定他的罪,也能让他的威望受损!
杰夫不慌不忙,看着杜特拉说道。
“有证据吗?她随便指认一个人,那人就是指使她的凶手吗?”
面对杰夫的质问,很快便有人拿着证据走来。一把刺刀,权贵亲卫所用,这间接说明,这个女人不是乱说,权贵亲卫,让法雷尔死对谁的利益最大?哈米斯,杰夫,但是对谁的利益更大?杰夫。
杰夫轻蔑一笑,站起身,走到女人身前,问道。
“我在前线打仗,我在敌后杀敌,我是如何指使你杀人的?”
女人脸部非常慌乱,所有人都看着她。
“是……是您一早就安排好的。”
杰夫继续质问。
“如果是我早就安排好的,你为什么现在才杀人?也是我安排好的吗?”
女人磕磕绊绊。
“是……是的。”
杰夫更加地肆意狂笑。
“为什么我要偏偏在胜利凯旋时让你杀人?请问有必要吗?我到底是想坐上统帅之位,还是想将牢底坐穿?请问!但凡有个脑子的人,会这么做吗?
是我将奥洛亚帝人赶走的!这种低级到愚蠢的手段,我会做吗?我根本不屑于通过杀人来争取权力!”
全场再次哗然。
“是啊,杰夫殿下可是我们的英雄,是他将奥洛亚帝人赶跑的!”
“杰夫殿下说的很有道理啊,这个女人明显就是嫁祸!是陷害!”
“对对对,我也感觉是这样的。”
杜特拉头疼的部分来了,因为杰夫的意外胜利,搞乱了整个计划。
围观的报刊和新闻社将杰夫与杜特拉拍进一张相片,已经构思好了明日一早的巨大新闻事件。
杰夫还在质问。
“你口口声声说是我指使你,那么,是在何时何地何种情况下?我没记错的话,你是家里的下人对吗?似乎伤害你的,并不是我啊,为什么要陷害我?”
女人完全不啃声,只是站在原地,不停的颤抖。
“你一个下人是如何接近法雷尔的?当时他又在强迫你吗?那你一个瘦弱女人,又是如何挣脱他的强迫,然后杀了他的?凭你那纤细的手臂,是如何将刺刀突破他的防守,刺死他的?”
杰夫看向了格罗利,格罗利立刻前来。
“那么测试一下吧,格罗利同法雷尔身材差不多,看看她是如何将格罗利刺死的。”
女人扑通一声,直接瘫软在地,她再也没有力气站立。
杜特拉从衣服里拿出转轮手枪,缓慢地上弹。这里有众多的报刊新闻社,今天本想让杰夫出丑,但看来是失败了。
杰夫此时大声对着审判长质问道。
“威斯克是怎么死的?!他胸口的伤怎么来的?!他——”
砰!!
一声枪响,打断了杰夫地话,杰夫扭头,看向了坐在地面的女人,她被打死了。
“诬陷杰夫殿下,死罪!”杜特拉起身,对着所有人说道。
“哈米斯为萨迪尔新一任的统帅,这是威斯克死前所定下的,合法的继承人!”
“这里,布兰迪·哈米斯统帅一号令,杰夫未经允许,私自带兵入城,并在未许可的情况下,私自控制城市,并且扰乱国葬,判处如下,监禁一个月,在新任统帅继承仪式结束后,再定其罪责!”
全世界都看在了眼里,这是卸磨杀驴。
但不管结果如何,不管真相怎样,都已经无所谓了,统帅人选尘埃落定,其它的便再没了意义。
格罗利、塞西、斯登、杰夫,全部被逮捕。一场巨大的闹剧,落下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