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子清沉声道:“对我来说,一个极乐的世界一定是充满了爱的,而不是只有欲望。或许其中也有痛苦,但是一定有爱你的人,愿意和你一起承担。”
绮罗听得浑身一震,陆子清乘胜追击道:“绮罗姐姐,你有什么心事,我跟你一起承担好不好?”
雪儿只觉得绮罗的心底有一股暖流冲天而起,这是什么?这特么就是爱情!如果绮罗是个活人,这会儿已经彻底沦陷了。雪儿简直想跪地磕头,山呼万岁,公子你简直就是大魔王啊!
绮罗的心情过了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她轻轻摇了摇头:“别说这些了,我们还是先来完成你的宝卷铸造吧。”
她拿出缥缈镜,对陆子清道:“你找一块地方,把你的宝卷打开吧。我会用缥缈镜将你的画卷献给白石绘卷,之后你便可以得到逆天的法力。”
不料陆子清道:“我要比他们都近。”
说着,陆子清便踏着缥缈卷向前方飞去。
绮罗惊呼:“你慢点儿!”
陆子清才飞过了几座岛,就觉得阴风大作,周围的魂光开始变得有些黯淡。一股强大的吸力开始带着他往前涌,想回头变得极难。
绮罗奋力将他的卷轴扯住,把他拖到一座岛上,急道:“快停下来!你知不知道本门曾经拥有多少护法,到现在剩下的却没几个?极乐净土的中心是决不能靠近的!去了就回不来了!你再不听话,我就要打你了!”
“那里有问题,对不对?”陆子清忽然问道,“白石绘卷早已出了问题,周围这些极乐净土的存在,就是为了镇压它,对不对?”
绮罗一惊:“你怎么知道?”
陆子清摇头:“我也听过白石翁的传说,他所绘制的囊括了人间所有快乐之事的绘卷,便是白石绘卷。但是,没有痛苦挣扎过,又怎么会有成功的快乐?圣姑以前,也不是现在这样子的吧?”
绮罗顿时泪流满面,现在的缥缈宫,早已背离了沈妙飞升时的初心。如今的沈妙已成堕仙,又哪有回头路可走?
“你不要再说了。”绮罗擦干眼泪,冷冷道,“今天这些大逆不道的话,我不会告诉圣姑,就当你一时不懂事……”
陆子清忽然在绮罗嘴上一吻。
绮罗顿时傻了,她是画灵,之前从来没被人亲过,整个人都红了。
却听陆子清道:“白石绘卷是诅咒,绮罗姐姐甚至圣姑都被它困住了,我要为绮罗姐姐去打破它!”
然后陆子清就驾驭着缥缈卷,勇敢地飞向了一片星海之中的漆黑之处。说来奇怪,白石绘卷在远处看着大放光明,越是靠近,却越是黑暗,感觉就跟宇宙中的黑洞差不多。
“你不要去……”绮罗大急,她从来没有如此关心过别人,就算是少主归灵素,她也没怎么关心过,此时却毫不犹豫地追着陆子清进了黑洞。
<div class="contentadv">阴风在转瞬之间变成了足以吞噬一切的黑潮,四周的魂光都变得黯淡漆黑。陆子清此时想停也停不住了,但是反正被吸过去,就可以抵达白石绘卷。一切都会被吸进去的,连念头都是如此。陆子清也不怕绮罗向沈妙打小报告了,因为他自己的脑中都是一片空白,无法思考,就连时间也无法逃离黑洞的吸引。
一道魂光被拉成了长龙一般的扭曲光影,又化作绮罗的缥缈卷挡住去路,奋力将陆子清护在身后。绮罗为了阻止陆子清前往白石绘卷也是拼了,她拿出缥缈镜,对着白石绘卷照去,顿时有一股力量稳住了两人的身形。然后绮罗又用缥缈镜去映照陆子清的缥缈卷中的风景,使用巨大的魂力让风景从画卷中投影出来成为现实。只此青绿的山水被魂光注满,一座小岛渐渐成型,正是画卷中的山水景致,成了暂时能为他们阻挡阴风的避风港。
两人的身影跌入陆子清的缥缈卷,终于稳了下来。陆子清的思维也恢复了正常,他喘着粗气,终于意识到了白石绘卷的恐怖。如果贸然靠近,只怕直接就被吞噬了,别说毁掉白石绘卷,自己在靠近它的时候,连思维都没有,想走都不可能做到。神武大帝真是太过分了,竟然给自己这种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搞得他还以为自己拥有毁灭白石绘卷的力量,之前一直自信满满。
绮罗恨声道:“你不要命啦?说什么要为了我毁掉白石绘卷,莫说你做不到,就算你能做到,我岂能允许你那样做?白石绘卷如果没了,整个极乐净土都会崩塌的!”
两人冷静下来,绮罗这时才有心情看四周的风景,顿时觉得这画卷真美。这画中的色彩是如此奇幻,景致却偏偏又如此真实。
绮罗赞叹了一下,说道:“我现在有点儿明白,妙生为什么喜欢你了。”
两人休息了一会儿,缓过劲儿来。陆子清小心问道:“现在该怎么办呢?”
说实话,绮罗这么奋不顾身地来救他,他还是有点儿感动的。陆子清都有点儿鄙视自己,为了拯救世界,不得不欺骗这么一个纯情御姐。
绮罗一副想咬人的样子,恶狠狠道:“回去!看姐姐我怎么收拾你!”
就在这时,缥缈卷中的背景忽然变成了一片漆黑,绮罗的表情也是一呆。
陆子清问道:“我们是不是回不去了?”
绮罗身上的光芒也黯淡了,她轻轻地点了点头:“我们离白石绘卷实在是太近了,它会吞噬一切,刚刚已经吞噬了我用缥缈镜营造出来的小岛。接下来,我们会变成白石绘卷的一部分,就连元神都难以保留。”
“在这里,光明与黑暗,生与死,都没有分别。”
“所有真实的世界都会被吞噬的,哪怕是仙界也一样。”
大地轰然一动,整张缥缈卷都向着白石绘卷的方向飞去。原本充满了青绿色,生机盎然的画中世界开始变得褪色,只留下了一片黑白灰的景象,并且渐渐被撕扯得失去了形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