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七章
“少李轻兵去不回,荆人胜气鼓如雷。将军料敌元非怯,能使君王促驾来!”李复的这首诗,没有王翦二字,却写尽了王翦对大秦重要性。
秦羲一个人在房间中写下了李复的这首诗,看了许久之后,最后卷了起来。
秦羲叹了口气,拉开门走了出去,只见啊大五兄弟就跪在门前。
秦羲问道:“你们怎么回事?”
啊大拱手说道:“公子,我们五兄弟是老将军一手带大的,还请公子恩准,让我们五兄弟带老将军回家。”
秦羲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我们一起带老将军回家!”
秦羲拉起几人,一同往这府外走去。秦羲下定了决心,这南方的事情谁爱管谁管去!他要带自己的大哥回去!
然而刚出府门,就看到很多的南方士族和士人出现在了门口,看到秦羲之后,竟然向着秦羲行了一个礼。
这个礼,不是一个简简单单的礼,更是代表着南方楚地对秦羲的拜服,对大秦的归心。只因为秦羲坚持了以前在他们看来只是笑话的大秦律法。
秦羲看着眼前的这些人,捏紧了拳头,但是他们又有什么错了,因为在他们眼中,王翦不就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吗?
王翦或许是秦人心中的英雄,但绝不是楚地人心中英雄。就像当年的白起,他是秦人的英雄,但在赵地,是能止小儿啼哭的恶魔。
这时,几匹快马疾驰而来,最后停在了人群的后面。
门前的众人看到来人穿着官袍之后纷纷让开了路。
蒙毅快步走到了秦羲面前,小声问道:“什么时候的事情。”
“阿大,你们先过去。”秦羲对阿大五兄弟交代了一句之后,拉着蒙毅进了府。
秦羲边走边说道:“昨晚我去见过一面之后。”
“什么!”蒙毅拉住了秦羲,问道:“是不是你做的!”
“你觉得我能做得出这种事情吗?”秦羲怒声问道。
蒙毅点了点头,叹道:“我要是能早来一天就好了,现在你打算怎么办?”
“带我大哥回北方去,剩下的事情谁愿意管谁管去,我不想再掺和进去了。”秦羲捏着拳头说道。
蒙毅一把拉住秦羲,说道:“事已至此,结果已经无法改变了,老将军我送回去,你要留下来!”
秦羲看着蒙毅,说道:“我留下来做什么?继续看着别人下套,然后自己往里面跳,我却没办法吗?!”
蒙毅一把拢住秦羲的头,两人头抵着头,说道:“你要是走了,老将军做的一切就白费了!记住!老将军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
眼泪从秦羲的眼角滴落了下来,心中的悲伤已经难以控制了。
“我不需要他这么做!不需要啊!”秦羲流着眼泪说道。
“我知道,我知道!”蒙毅这时才反应过来,秦羲也还只是比自己年纪还小的少年,面对这种事情,还是太过于残酷了。
最终,秦羲还是没能去送成王翦,只能躲在家里。白牧雪给秦羲扎了一针,才让秦羲安静了睡了下去。
白鹿和殷雅虞妙阳都退出了房间,只剩下白牧雪一个人照顾着秦羲。
白牧雪替秦羲擦掉了额头上的汗水,然后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看着眼前自己的这个小男人,白牧雪觉得自己的真的看不懂这个小男人了。
他不可能不知道,他不去大牢就不会有这件事,可是在得知蒙毅要来了的时候,他却提着酒去了大牢。
这一切到底是无心之举,还是视线就有准备的了?
······
蒙毅亲自率领两千奔狼轻骑,和王翦的护卫,护送着王翦离开了吴郡。
啊大五兄弟,也跟着一同护送着离开了,而且这五兄弟,永远都不会再回来了。
队伍在离开吴郡的时候,周长青就站在路边的一棵树上看着,最终也是没有拔出剑,一转身就消失不见了。
秦羲整个人像是生了一场大病一样,整个人萎靡了很多。
秦羲坐在湖边,静静地看着平静的湖面,心中不知道在想着些什么。
忽然,聂离亲自抬着一把椅子坐在了秦羲的身旁,轻声说道:“知道剑为何被称为君子吗?”
秦羲开口说道:“师父,自从我成为他的儿子之后,我恐怕就很难做练好剑了。”
“只要你心中有剑,那什么身份都不会耽误你练剑的,除非你自己抛弃你心中的剑。”聂离淡淡的说道:“我要带你师妹出去历练一番,你好自为之吧。”
“师父,什么时候回来?”秦羲问道。
然而身旁的椅子已经空了,秦羲已经等不到聂离的答复了。
秦羲只是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然后继续静静的坐在椅子上,平静的看着湖面。
忽然,杀剑出现在了秦羲的面前,问道:“这种感觉怎么样?”
秦羲苦笑道:“难受死了,我情愿躺在棺材里面的那个人是我。”
杀剑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说道:“你交代的事情都已经办好了,还真的是一件麻烦事了,可把我累死了。”
秦羲问道:“你不会咸阳去吗?”
“我要是回咸阳了,谁保护你,聂先生可以说已经走了。”杀剑说道。
“南方这边的事情显然都安定下来了,我还会有危险?”秦羲问道。
杀剑眼神一冷,说道:“你可不要忘了,自始至终,楚国项氏还没有出现过了,这群人才是真正厉害的对手。”
“项氏!”秦羲眯起了双眼,说道:“还真是一个不好对付的对手啊!”
杀剑拿出一张纸递给了秦羲,说道:“这是王老将军之前叫我转交给你的。”
秦羲接过看了之后,说道:“这些老家伙,总是喜欢挖坑算计别人了,这次我可不会跟着走了。”
秦羲将纸揉成一团,然后丢进了水里,起身说道:“你们坏不了我的剑道的!我要修炼好的我的剑道!”
秦羲大声说完,脚步坚定地转身离开了。
杀剑露出了一个笑容,然后转眼就消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