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布利多注意到了莫里亚蒂的眼神，浅浅的饮下一点果汁，扭头对麦格教授低声说了几句，起身离开。
快走出礼堂时，邓布利多看向莫里亚蒂，回以了一个“跟我来”的眼神。
莫里亚蒂微微一愣，他从来没有见过邓布利多在期末晚宴上提前提场。
这还是头一次。
想了想莫里亚蒂还是跟了上去。
不提邓布利多之前的话里有话，单凭现在的举动就足以证明发生了什么。
莫里亚蒂和邓布利多的提前离去让许多小巫师都感到好奇。
罗恩恶意的揣测：“他们一定在谋划一场阴谋！针对我的阴谋！”
“我得想办法避开韦斯莱家族的监视去埃及解除身上的诅咒。”
“如果在我去埃及的时间里他们针对食死徒，贝拉特里克斯和卢修斯不可能是他们的对手。”
暗暗思索，伏地魔对莫里亚蒂和邓布利多充满了怨恨。
显然邓布利多之前的话罗恩一点也没有听进去。
然而，伏地魔的自负令他再一次做出了错误的判断。
邓布利多特意把莫里亚蒂叫道校长办公室，根本不是为了针对伏地魔或者食死徒。
校长办公室里，一如去年的这个时候。
莫里亚蒂和邓布利多相对而坐，中间隔着一张办公桌，福克斯立于邓布利多坐在靠椅顶端。
“莫里亚蒂，你看看这个。”
邓布利多从桌子底下取出一本厚厚的笔记，扔到桌面上。
“禁魔法阵的诞生、发展、衰落。”莫里亚蒂大致翻阅了一下笔记，赞道：“非常完整的报告，谁写的？”
“没有作者，历代巫师的研究合集。”邓布利多看起来心事重重。
“这里面一定有你和格林德沃的看法，”莫里亚蒂笑着读了起来：“禁魔法阵首次出现在亚瑟王与凯尔特精灵的战场上，有理由相信是梅林创造了第一个禁魔法阵。”
“到了巫师遭到教会追杀、与妖精斗争的黑暗时代，萨拉查斯莱特林改进了梅林禁魔法阵……”
莫里亚蒂挑眉，这事萨拉查从来没和他讲过。
不过转念一想也就释然了。
萨拉查掌握的魔法太多了，禁魔法阵这种在特殊时期发扬光大的魔法，在和平年代反而意义不大。
萨拉查压根没把禁魔法阵当会事。
莫里亚蒂往下看。
“时间来到16世纪，尤里克·甘普在威森加摩的会议上提出将禁魔法阵列入禁咒名单。”
“这一项表决被后世认为是尤里克·甘普推动《国际保密法》顺利实施的第一步。”
“从此，尤里克·甘普开始展露头角，迅速成为威森加摩首席魔法师，在1707年，成为魔法部首任部长。”
“注：《保密法》于1689年颁布。但是直到3年后的1692年才正式确立，由各个国家的魔法政府强制执行。”
读到这里，莫里亚蒂放下笔记，眼底浮现深思之色。
“也就是说，现代巫师鲜有掌握禁魔法阵的原因，正是尤里克·甘普的决定。”
“甚至可以说，全大不列颠巫师里最后一个掌握禁魔法阵的人，是尤里克·甘普！”
邓布利多无比凝重的说，脸色变得苍白起来。
莫里亚蒂和他对视一眼，不约而同想到了艾克斯蒂斯小岛上的禁魔法阵。
“我寻着艾克斯蒂斯的线索，查到了梅林、萨拉查斯莱特林和尤里克·甘普身上。”
邓布利多沙哑的说：“不出意外的话，他们三个其中必定有一个和艾克斯蒂斯有着密切的关联。”
“目前来看，尤里克·甘普嫌疑最大，因为他出生以及活跃的时间段距离艾克斯蒂斯活跃的时间段最近。”
“算上艾克斯蒂斯那种改造自身从而获得的永生，艾克斯蒂斯和尤里克·甘普活跃的时间几乎吻合！”
“当然，如果你认为我实在太老了，头脑变得像生锈的马车轮转不动，那么我无话可说。”
办公室里陷入久久的沉默。
莫里亚蒂皱眉不语。
顺着艾克斯蒂斯和禁魔法阵，邓布利多发掘出了一条线索。
可是涉及的三个人——梅林。
萨拉查斯莱特林。
尤里克·甘普。
每一个人都是杰出伟大的巫师。
青史留名的那种。
如果非要找不同的话，那么也就是梅林和萨拉查拥有比此时莫里亚蒂和邓布利多联手更强大的实力。
而尤里克·甘普则是拥有无可比拟的权势。
甘普家族莫里亚蒂是知道的。
萨拉查留下的笔记中粗略的提到一些纯血家族、掌权家族。
早在三年前，以皮利维克家族为代表的掌权家族，邀请莫里亚蒂做客的时候。
莫里亚蒂就知道英格兰魔法界有这么一个低调到隐世的掌权家族，甘普家族。
甘普家族的成员向来是神秘的，唯一一个知道全名的女巫叫做海斯帕·甘普。
她嫁到了布莱克家族，是小天狼星布莱克的曾祖母。
除了尤里克·甘普和海斯帕·甘普，千年前有一个名叫甘普的小巫师曾经在霍格沃兹的斯莱特林学院上学。
或许正是这个名为“甘普”的少年开创了甘普家族。
而尤里克·甘普则令甘普家族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整理了下思路，莫里亚蒂开口道：“尤里克·甘普担任魔法部部长11年，对他的评价多为正面，他有功于魔法界。”
“十年的时间，足够他把魔法部的巫师收为己用，第一套魔法部班子，全是他的人。”
邓布利多接着说：“拥有无人能及的权势、生活和教育方面也被甘普渗透到了方方面面。”
他举了一个例子。
“甘普五大变形法则！”
邓布利多苦笑：“我曾经担任变形术教授，我记得你四年前也提出了有关甘普基本变形法则的疑问与论述，而我们的想法，全部是站在他肩膀上才能成立。”
简单来说。
现代巫师的对魔法许多想法与推论，都是人家玩剩下的。
甚至于，人家可以随时推翻。
这种感觉，好比牛顿曾经说自己站在巨人的肩膀上。
一旦牛顿发现“巨人”崩塌…或者“巨人”把他从肩膀上抓了下来，那种心情……
可想而知。
邓布利多目前就是这样，心情无法平复。
这个时候，莫里亚蒂宽慰道：“一切都是我们的假设不是吗？”
“往好处想想，也许和尤里克·甘普一点关系都没有。”
“禁魔法阵的出现可能只是一个偶然，没准儿是黑巫师或者哪个家伙学会之后搞出来的。”
当然，莫里亚蒂也知道这种可能性非常低。
艾克斯蒂斯创造了摄魂怪、摄魂怪看守阿兹卡班，禁魔法阵保护艾克斯蒂斯。
这是一个逻辑闭环。
莫里亚蒂的魔法史考试连续四年都是满分。
他清晰的记得，阿兹卡班从1718年开始成为英国的巫师监狱！
而尤里克·甘普卸任的时间，刚好是1718年！
那一年发生了什么无人知晓。
然而就是那一年。
阿兹卡班成为了英国罪犯的监狱。
凭空冒出来的摄魂怪也找到了魔法部，签订契约后成为了阿兹卡班的看守。
有充足的证据和理由怀疑尤里克·甘普。
莫里亚蒂瞥了邓布利多一眼，白巫师看起来更苍老了，莫里亚蒂多少能体会老邓头的心情。
以前邓布利多以为永生组织也好、元素圣物也好，距离英国这份他守护了一生的净土十分遥远。
可是今天，英国首位魔法部部长，有概率是那个人人追求永生、人人有不死手段的组织的一员。
莫里亚蒂十分理解邓布利多的心情。
“不，不，不！”
邓布利多少见的表露痛苦神色。
他用力摇了摇头，然后抬起头来，盯着莫里亚蒂，眼里充满血丝。
“如果，”他咬着牙一字一句的说：“我们的假设是正确的，尤里克·甘普……那么，我们的敌人，可能是全英国最有权势的巫师！”